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打完羊草码完草码子,还要把遗落的散草用大耙搂起来。 每逢打完羊草,生产队就组织“七厘谷子”“半拉子”和女社员组成搂草专业队。打羊草也是技术活,活计好的草趟子笔直干净、遗落的也少;活计差的不仅草趟子曲曲弯弯、断断续续,而且遗落的草也多。老把式戏称之“二胡鲁子”“胡巴拉”。这个季节搂的羊草同样码垛,有时候草垛还挺大呢。及时拉回队里,冬季喂养牲畜。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烧柴不足,冬春两季农闲时节搂烧柴,是我们这个地区的独特风景。
大耙用5号钢筋或6(8)号铁线制作,将6根或7根钢筋(铁线)弯成U字型,穿在两道木横撑上,做成12齿或14齿,也有16齿的,齿长1.2米左右,宽1米左右,耙齿弯成钩状,大耙呈上窄下宽扇面(等腰梯形)型。力气大的也有做成18齿的。到了冬季,人们便把钐刀杆拆下来,固定在大耙上当大耙杆,或者安上3米长的铁锹把粗的木耙杆,耙杆前端固定一块弯型的小板,叫耙背子。耙背子搭在肩膀上拉着大耙往前走,柴火就上耙子了。还要用麻秸、葵花秸或高粱秸、用竹匹或粗柳条做纲编制成耙帘,用细木杆做成横梁,再用截好的树杈倒绑在横梁和帘纲上。
条件好的生产队安排几挂大马车,编上跨杠,每挂车安排五六个社员,以车为单位分成几个小组,天刚蒙蒙亮就向大草甸出发,到了甸子,选好地块,一字排开,耙背子搭在肩膀上、耙帘子挂在耙杆上,在草甸子上来回行走,搂满一耙子就抖落在耙帘子里,大约十来耙子就是一帘子。
把滿满的一帘子柴草扣在背风的空地上,一帘子挨一帘子的排起来,方方正正的,就像一个个兵营的房子,一个挨一个,一排连一排,特别好看。装车时一帘子柴火用洋叉一挑,正好是一叉子。草厚的地方,拉着耙子一转圈就是一耙子,草少的地方得要走挺远才搂一耙子。十几根带弯钩钢丝做的大耙搭在草地上,再加上一个耙帘子,没有一定的力气是难以行走的,也拉不动,一会儿全身就出了透汗,天寒地冻棉衣服都穿不住,歇气儿时坐在草堆上啃点大饼子(玉米面饼)或冻豆包。有的喊着号子,有的说起黄段子,有的唱起了王二姐思夫。
一般情况下,在一片甸子搂上四、五十帘子草后,这周围的草就基本搂净了,就要转移到别处去搂。一个人一天能搂多少草,取决于草的密度和人奔走的速度。平均来算,一个人一天搂三、四十帘子柴草就很多了。
搂大耙最怕下雪天,没搂过柴草的不知道,雪一下,任你拉着大耙怎么跑,耙齿上也不会挂上一棵草,计划就得半途而废。在农活里,除了脱土坯,搂大耙是最累的一项活计了!过来人戏称搂大耙是苦力活、拉“独杆儿套”。 磨破了双肩、磨破了双脚和“千层底”。
晌午歪时分,基本够成车了,带挎杆的大马车能装200帘子左右。车老板儿装车特别有技术,把车装得又宽又长,四四方方的,车前面只露个辕马脑袋。码成满满一大车,然后用粗麻绳捆绑,用绞锥上劲儿,结结实实的,拉着用具和社员凯旋。回到屯子,按照事先抓阄确定的次序,挨家挨户分给社员。
排到谁家都要安排丰盛的晚饭,小鸡炖酸菜、大鹅炖土豆、猪肉炖粉条都是硬菜,还有热气腾腾的黄米粘豆包,条件好的还用荤油煎一下。搂大耙成了那个特定时期的重要生产生活环节。最抗烧、火旺的要数掺杂蒿杆、芦苇的杂草;最不受欢迎的是毛毛哄,着的快不抗炼,但也有胜于无。有的甸子经过多次洗礼,就剩下草根,裸露出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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