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奇遇(一) 圆圆的奇遇(二)
围脖儿笑了半天,眼泪都出来了,在地上揉着肚子直打滚,半天笑够了,猫爪指着我:“我是公的,对母的动手动脚才叫耍流氓。那我问你,您老人家是公是母?”
啊,我一时有点儿愣,围脖儿见着我的呆状,挥挥肥肥的猫爪语气轻佻:“来,爷帮你检查检查!”说着真的又近前来想摸我,我忙躲开它的爪子。
围脖儿见我这样子又笑了,上下左右不住地打量,大眼贼溜溜地,一看就不怀好意。我被它看得发毛,围脖捋着腮边那几根胡须作沉思状:“你这个样也看不出是公是母来啊,我们动物分,你们,我还真不清楚。隔行如隔山哪!”它继续讥讽我。
围脖儿笑够了,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你们植物还真不好说,不过,按我们的标准,你肚子里有籽,能生出小西瓜来,论理儿,应该是母的!”
听着它言语粗鲁,我有点反感:“什么公母啊,这么难听!”围脖儿眨巴眨巴大眼睛,嘴角一翘:“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清纯的西瓜!”
见它变本加厉,我索性不搭理它。见我不配合,它也觉得无趣,遂笑容一收开始装郑重:“哎,小清纯,告诉你个事儿吧,想听不,和你有关的!”
我兴趣缺缺,还在为他粗俗的话耿耿于怀:“你能有什么好事!”围脖凑近前来,摸摸我:“关系着你的命运啊,你不想知道?”
“我的将来,啥意思?”我一边躲着它的爪子,警惕起来,围脖儿一眯眼,重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喊声好听的,叫声围脖儿哥哥,我就告诉你!黑锅总不能白背吧!”
这个二货,知道拿捏我了。我心一动,“围脖儿哥~哥~”我故意嗲着声喊了一声,话出口自己不由打了个哆嗦:“我这么喊你,你受得了吗?”
围脖儿听了浑身的毛竖起来了,它忙摆爪:“算了算了,你这么喊我有点瘆得慌,还是告诉你得了!”说着先清了清嗓子:“你知不知道,前两天你就差点被送走了,雪雪整天在网上得瑟,吹嘘你,你如今在她朋友圈里名声大燥呢!”
说着很不屑地扫了我一眼:“这几天她们几个正准备聚餐呢,邀请几个好朋友来,我告诉你啊,那几个朋友的德性,我门清着呢,想不想知道?”
我心里一动:“好啊,你快给我说说!”
围脖儿不再忽悠,它慢悠悠地给我介绍着雪雪的朋友,什么秋怡然,沈菡香,凝眸,柳奚生,随着围脖儿的讲述,我对这几个人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而且也搞明白了,我在雪雪心中的定位,原来,真是只是一个被吃的货啊。想到雪雪对我和油麦们的照顾和呵护,心里不由失落到极点,我太看重自己了,原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家对你好,是必有所图!
只是,不知道她们这一伙人,什么时候吃我?我不怕死,因为我相信三世说,我相信这只是我人生的一段旅程而已,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我突然,想哭,可是,我不象围脖儿一样,有眼睛,我的泪只能落到心里,我默默地哭着,发现,肚子里随之出现了一粒粒的小黑子,这就是围脖儿所说的瓜子?
见我半天不吭声,围脖也有点拿不准了,它拍拍我的瓜头:“喂,二圆,没吓着你吧,其实吧,咱们应该乐天安命,虽然我长得比你长,我也怕死,但我妈说过,这是正常的,生亦何欢,死又何惧?没什么好怕的。死怕什么,老子有九条命,死一回重生一次!”
围脖儿可真有才啊,这诗辞古话一套一套地。
我收住眼泪,轻声问:“围脖儿,你相信前世吗?”
“前世,”围脖被我问得愣了愣,少见地支着猫头想了想:“我信,我前世,或许是头狮子吧,在非洲,广阔的撒哈拉大草原上,我在我的领地里任意地驰骋,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南,一会作往北。”
我插了一句:“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围脖儿被我打断有些不高兴:“迷什么路啊,那全是我的领地,在自己的地盘上迷路,笑话!”说完继续迷醉着:“那是自由的感觉,我奔跑时如疾风闪电,安静时呈现帝王之尊,威严高贵,我是草原之王,我的子民们无不对我顶礼膜拜称我为‘草原至尊’!”
说着说着,围脖儿的眼开始冒光,眼神越来越炙热。我瞥瞥它:“看来你还挺崇拜自己的前世,你就这点出息,难道没想过你的前世是人,或者是植物?”
围脖立马使劲地摇摇头,小爪子使劲地摆,断然否认:“不不不,狮子,不是狮子,我宁愿不投胎!”我也笑了:“你真牛,敢情人家阎王那是你当家啊,想投狮子就是狮子。”
也许被我的冷嘲热讽说得头脑冷静了下来,围脖儿忽地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它跑到镜子前照了照,有些自恋地道:“你看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个缩小版的狮子,所以,我前世肯定是狮子,我就想当狮子,连名都想好了!”
说着一跃跳到了餐桌上,摆了个酷酷的POSS:“我叫凯撒,凯撒大帝,就是我!”
我瞅着它得瑟,好笑又可爱。得瑟够了,围脖儿从餐桌了跳下来:“难道你也有前世,一个西瓜?你前世怎么修地,这辈子投了个西瓜胎,被人吃的命。”
我想说我是弥勒,犹豫了一下,围脖肯定不信,算了不说了,省得它讽刺我。看了看围脖儿的大眼睛,它那双大眼就是时钟,这时明显地显示着夜已经深了,我没有了交谈的欲望。围脖儿也困了,它打了个哈欠:“困了,睡吧!”
第二天是周六,雪雪休息,一大早便见她打电话,约了不少人来家,难道她是想聚会?我想到昨晚围脖儿的话,心里不由一紧。我现在对雪雪感觉很复杂。果然,时间不长,便有几个人陆续地来了,女的穿得都很时尚,打扮得非常精致,男的只有一个,看着有点愣。几个人一见面就互相夸张地寒喧,一时间笑闹成一团。我默默地打量着她们,暗暗地和围脖告诉我的一一对号,那个长发披肩,说话快言快语的,是沈菡香吧,她旁边那个短发精干的应该是秋怡然,那个表情不大正经,嬉皮笑脸的该是柳奚生,外号小坑。这仨人据说是她的死党,而且平时没事就凑一堆打麻将。
这时,见秋怡然四处打量:“雪,你种的那个传奇牌西瓜呢,在哪儿呢,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而这时沈菡香则是奔着围脖儿去了,一下子把它抱在怀里。在美女的怀里,围脖儿又得意地作乖巧状。
雪雪在厨房里正忙活,一笑:“那不是在电视柜旁边吗?”秋怡然忙风风火火地冲我走来,我此时的注意力正在厨房,我看到了油麦它们。围脖说得对,今天,我们只怕都会成为这些人的口中餐。
秋怡然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咦,这瓜身上怎么有五道印子,雪你可真能耐,种的瓜就是与众不同!”
雪雪洗着菜,头也不抬:“是围脖儿淘气,尽整妖蛾子,竟然玩起西瓜来,好好地被它破了相了,不过,不影响口味,大家放心吧!”
秋怡然抱着我来到厨房:“那就好,等饭后一块尝尝,看看这个两年结果的瓜滋味到底如何?先给你的金牌瓜洗个澡。”
雪雪接过我,然后放进了水池里,接着将我放到了案板上。我旁边就是油麦它们,看到她们我很开心,不由自主地向它们打招呼,彼此相见非常亲切。只不过它们都没有半点的颓丧,我不清楚它们是否清楚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这时油麦开了口:“圆圆,这几天你住在这里还开心吧,或许今天是我们最后相聚的时光了,说说话吧,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说说话,也是缘份!”油麦的语气坦然自若,听不出一丝的担忧。
原来,她们都清楚自己的使命,除了我!客厅传来阵阵欢笑声,细听了听,似乎都在开我这个西瓜的玩笑。
“雪雪呀,你家这个西瓜如今可是名声在外,家园里,网上朋友圈里可是传开了,自从你把图片发到网上,新闻不断啊!”秋怡然的声音。她故意夸张着语气:“雪的瓜真不错,吃了它,以后我们就是吃瓜群众啦!”
“雪雪你家这瓜两年结果,整得跟哪吒似地,一会切开了看,没准里面真蹦出个小人来,大叫一声,妈!”沈菡香的声音在一片笑声中格外地响亮。
正看电视吐葡萄皮的小坑插进话来:“雪姐的儿子在哪儿,我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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