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春的舞台上,花儿们绝对是主角,裹了一冬的情愫,收到春风温柔的邀约,又有什么理由不尽情展放自己的美丽呢。
你看,已经有些忍不住心头的雀跃,约好了花期,等不及绿叶的呵护,便铺排好自己临场的次序,迫不及待地占尽枝头,于高处独得春风的青睐,卯足了劲向着阳光招展自己的风姿,绽放属于自己的风情。
一树树,一枝枝,一簇簇,挨挨挤挤密不透风。热热闹闹,极尽繁盛。艳红、浅红、深粉、纯白,甩掉矜持,丢了含蓄,似有挥霍不完的热情。
当然这些早开的花也各自有优长,要么色泽艳丽夺人,要么气度高华出尘,要么气味芬芳诱人。
花若比人,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春天的美人,皮骨俱佳,或热烈或娴静或清纯或淡雅,各有千秋令人叹为观止。
春光占尽属桃花,艳丽如锦霞,论颜色,绝对是春天第一枝。占了先自然任性些。绿叶尚未吐芽,她便盛装出场,把光秃秃的枝杈装扮得几无余隙,毫不遮掩自己耀眼的风华。
桃花美得妖娆美得肆意,盛开得波澜壮阔,声势浩大,那份典雅风流大方,自是非她莫属。
二月杏花独洒娇,如果说桃花以色占先,那杏花恰如小家碧玉,风情万种,以态取胜。薄薄的粉,轻微的红,洁白的花瓣,似雪、又隐约比雪娇艳。雨后的杏花,娇俏玲珑,淡淡红晕萦逗春意,枝头顾盼绰约多姿。
杏花,春雨,江南、天青色的迷蒙,填一阙杏花词,摇曳入梦,予人万种情思,引人万般暇想。
清纯洁白的梨花,似是有点落下风,不如桃杏随处可见,寻常人家是不会在居家庭院种植梨花的,唯有原野方可见她娉婷的身姿。但,梨花又何曾在意过?
清雅的她,披着一树洁白,开遍山野。冰身玉肤,凝脂欲滴,楚楚动人,既刚且柔,我自娉婷。
这个春天,我格外青睐海棠。
你看,海棠,犹如一个闺秀,她珍重芳姿,深居简出不急不躁。气度从容,安安静静,任由其他花儿们热热闹闹,与春风嬉戏追逐,她自有一番计较,不肯轻易吐露自己的芳心。
珍重,也可能是藏拙,含一点点心计,微微的矜持,晚一点开,等待另一个时机。当桃杏等急瑟者们由盛及了衰,色衰而败时,再徐徐上场也是不迟。
这一场花事,她是主角。
心思玲珑巧梳妆,当那嫩绿的叶片重重叠起的时候,她不急不缓地露出花瓣的点点鲜红。在绿叶的拥戴下,姗姗出场。红白相间,淡雅之姿不出众,不招摇,不炫耀,那股子矜持非桃杏可比。
不拒绝,不主动,分寸刚刚好。春风来萦逗,翩然而舞,柔软的腰肢舞出最动人的风韵;风去,我复娴静如初。静静地端坐于绿叶丛中,默默地想自己的心事。
连味道都是淡淡地,淡到几似无,春风中,那一股股馥郁已浓烈得无需她再去逢迎。
春天的花事太多,一轮接一轮,一场又一场。灿若星辰的花儿让人目不暇接。
春光太过匆匆,不绽放,便辜负了这大好时光,辜负了自己。秉绝世姿容的花儿们,岂容岁月蹉跎,故才有这般忘情忘我地挥霍。
阳光,恍了眼,春风,乱了心;几场春雨,心事纷纷坠落红尘。枝头,绿肥一尺尺渐深,红瘦一寸寸削减。
造物主终是公允,将颜值、香气、姿色分赋百花,万物有品,青帝有爱,善加护持,终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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