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为心】金兰结 无影剑
仰着头,看他,泪如雨下。他也看着我,一字一字慢慢的说:“ 我不能。我明天就走了,不会再来了。”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扑过去拉住他,他回过头来,握住我的手,从我腕上,把那只他给我的玉镯褪下来,慢慢松开了手,开门出去了,我象在梦魇里,拼命挣扎,可是一动也不能动。我手上他的那点温暖慢慢的散去了。 这就是我的初恋的结局。
第二天我没去公司,无影剑打电话来,着急地问:“怎么啦,是不是病了?”我说:“无影剑,到我这里来,我今天就嫁给你。”无影剑来了,他看了我半天,我一直都记得,那只白瓷的大花瓮是他送给我的,而且千里迢迢,一 路提在手上。一见面就大喊:“丫头,给你的,怎么样?”我喜欢他喊我丫头的那种感觉。 花瓮我放在了茶几上,潇潇总说看不顺眼,她说:“我一看见这个东西空荡荡地放在那儿,心里就不舒服。”我笑笑说那你就别看了。后来潇潇又来时,抱了一大捧郁金香,热烈的金红色,插了满满一瓮,她退后几步,端详了一端详,得意地说:“这下顺眼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花瓮里的郁金香是悲伤的,而在遥远的荷兰,郁金香在阳光的田野里恣意的开放,那种海洋一样的金红、金黄,是对生命热烈的赞美。
无影剑来时,看见了郁金香,我记得他说这花配上这花瓮,真好看。后来,每次他来之前,我都会去买郁金香。在这个城市里我住了有一些年了,当年坚持着要独立,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时间长了,就拿全部的积蓄买了个小单元, 拿到那两把门钥匙时,心里有刹那的狂喜。
无影剑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朋友,因此,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无影剑。他父亲为了生意总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每次到这个城市,都会来看看我,带我出去吃饭。 我二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的事我不能忘记。那天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了无影剑,老远他就喊:香香,怎么才回来。这真意外,可我心里有一丝丝的喜悦。那天潇潇已经约了我,还说要给我一份特别的礼物。无影剑陪我一起去了。我们迟了,隔着餐厅落地的大玻璃窗,看见潇潇东张西望,已是等得不耐烦,潇潇看见我就数落:急死我了,怎么搞的?你真是迟到大王。无影剑在旁边插嘴说:堵车。我赶紧接过来,给他们介绍,这是无影剑,萧萧说不用你介绍。潇潇拍拍无影剑的肩,说香香真好。
等吃完了饭,我问潇潇:我的特别生日礼物呢?潇潇白我一眼道:我请你吃饭,还不特别呀?然后就自作主张让无影剑和我回家。回去的路上,无影剑边开车边和我闲聊,快到家时他突然笑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然后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就是萧萧给你的特别生日礼物。我心里砰砰乱跳,嘴里说:潇潇真胡闹。无影剑却忍着笑说:胡闹归胡闹,我倒很愿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生日礼物。我看看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说:没关系的。我想了想说,那我就既来之,则安之了。忍不住也笑起来。无影剑就建议去喝点什么再回去,我同意了。那晚我回去很晚。洗完澡,觉得不太想睡,又倒了杯Baileys,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纱帘在风里飘飘扬扬。突然电话响了,还没把听筒凑到耳边就听见潇潇在那头喊:怎么样?我的生日礼物。我说:”呸,胡闹。”“少来,这会儿才回家,当我不知道,我打过好多个电话了。”然后潇潇就胡说了一气,直到我听见她在那边打了个哈欠,才算解放了。
刚放下电话,铃就又响了,我接起来不等那边开口就说:“你的疯话还有完没完?”那边说:“丫头,是爹爹。才回来?” “哎。” 他顿了顿说:“我看无影剑这孩子不错。丫头你也不小了。” 我半天半天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喉咙口堵着块酸酸的东西,拼命也咽不下去,我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风吹在我脸上,我想起好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等人,狗趴在我的脚边,我等着他,心里有一种沉静的喜悦,那是我生命里的第一次。他打来电话,我听见他在那边说:”香香,你怎么了?”可是我说不出话,他也没说话,听筒里是细细的嗡嗡声,丝一样悬着,好象随时会断掉。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香香,明天我就走了。我给你买了件礼物,没顾上给你,明天我叫人送去。”我还是不能说话,想了半天,真不知从何说起,又过了一会儿,他把电话挂掉了。我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第二天我拿到了礼物,是一只碧玉的镯子。 那一年,他很少来,时有电话打来。
他终于回来了。有一天晚上,他来了,在路灯下,我看见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又有什么呢?当我立在窗前,他走过来,手臂环上我的腰,我向后靠过去,他是温暖而坚强的,突然觉得什么都有了着落,不再需要绷着劲儿做人,我完全的放松了。罗青也感觉到了,他把嘴附在我耳边低低的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我有什么不愿意呢?我转过身,吻他,他重重的喘息着,用唇爱抚着我的唇,用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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