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智慧的反恶大王
尽管《后西游记》的艺术成就在总体上不如《西游记》,但她也有一些精彩的故事情节,并能给读者相应的启迪。
要研究《后西游记》,不仅要关注唐长老师徒四人,也应该注意里面的各种妖怪——这样,我们对该小说的认识才能更全面。
在该小说的第26回,唐长老师徒走到了十恶山。该山里面居然有十个妖怪头!
小行者道:“不打紧,你且说他这十个恶妖精叫甚名字?”土地道:“一个叫做篡恶大王,一个叫做逆恶大王,一个叫做反恶大王,一个叫做叛恶大王,一个叫做劫恶大王,一个叫做杀恶大王,一个叫做残恶大王,一个叫做忍恶大王,一个叫做暴恶大王,一个叫做虐恶大王。”(节选自《后西游记》第26回)
在下面的情节中,为了保护唐长老师父,孙小圣和猪一戒先后斩杀了杀恶大王和劫恶大王。但是,忍恶大王却用计将唐长老师徒四人困在夹壁峰内。为了摆脱困境,孙小圣想出了“以恶制恶”之计——游说反恶大王,先利用他除掉其余七位大王,最后再除掉他。
后来,反恶大王真的除掉了其余的妖怪大王。不过,他最后也被孙小圣打死。唐长老师徒终于突出险境,继续西行。
其实,如果我们细细分析反恶大王,会发现他的确是个缺乏智慧的妖怪头。
一、过于贪心,对孙小圣的真实意图认识不足。
反恶大王事先就听说其余的妖怪大王已经和唐长老师徒厮杀过,此时孙小圣却来到反恶大王府中,告诉他——残恶、忍恶二位大王已经用计困住了唐长老师徒,等待他们饿死后,再私吞唐长老!这样,你反恶大王就没有份了!
《后西游记》里面的唐长老和《西游记》里面的唐僧一样,自己的肉体都是妖怪们觊觎的对象。反恶大王想吃唐长老的肉,从他的角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却没有考虑以下问题——自己能轻易吃到唐长老吗?孙小圣都明确讲明自己是唐长老的徒弟,他现在却主动上门来游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自己要是听了孙小圣的话,会不会被签着鼻子走,成为被人家利用的工具?
在诱惑面前,反恶大王丧失了妖怪头该有的一份冷静。
二、他用计除掉了想吃唐长老的其余妖怪大王,自己也变成了孤家寡人。
在唐长老师徒还没有走入十恶山之前,里面的十个妖怪大王就心怀妒忌之心,谁都想压制别人,并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但是,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大部分妖怪大王能站在一条战线上,导致唐长老师徒受困。
反恶大王的思维比较简单,他只看到其余妖怪大王和自己在利益上的不协调之处,却看不到大家的利益也是相互依存的。如果其余妖怪大王都没了,仅仅靠他反恶大王的力量,能战胜眼前的敌人吗?
到了生死时刻,反恶大王连一个有力的伙伴都找不到,怨不得别人!
三、当其余妖怪大王都死后,反恶大王却陷于短暂的欢喜中不能自拔,对孙小圣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反恶妖道:“我一个大王怎肯下跪?”小行者道:“莫说是王,就是皇帝,敬天也要跪哩!”反恶妖道:“既该跪我就跪,且看你怎生忏悔。”遂老老实实跪下。小行者因取出金箍铁捧,指着天祝赞道:“篡恶不忠该杀,大王杀得是,无罪。逆恶不孝该杀,大王杀得是,无罪。暴恶、虐恶不仁该杀,大王杀得是,无罪。残恶、忍恶不慈该杀,大王杀得是,无罪。叛恶不义该杀,大王杀得是,无罪。反恶与叛恶同科,该杀,求上天赦了吧!上天有旨:十恶不赦。着孙履真打杀吧!”反恶妖听见说“着孙履真打杀吧”,慌忙跳起来要逃,早被小行者提起金箍铁棒照头一下,打成肉酱。(同上)
如果是一个有智慧的妖怪头,自己既然消灭了其余伙伴,固然能独吞胜利果实,但也应该想到可能发生的变故,有备才能无患!可反恶大王却乖乖地听从孙小圣的指使——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任其玩弄!
如果反恶大王稍微有一点头脑,凭借自己的武力再加上还拥有的势力(由于其余妖怪大王死了,手下的小妖也归顺反恶大王),将会给唐长老师徒制造更多的麻烦。孙小圣也将要绞费更多的脑汁!
反恶大王尽管是神话小说中虚构的角色,但他实际上是现实世界中某些人或势力的代表。不管人或势力的具体动机如何,反恶大王的确是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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