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字/素月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听到屋檐上有滴答的雨声,哦,下雨了么。清明时节雨纷纷,这雨倒是很应时。
滴答滴答的节奏越来越紧密,原本我还要再眯一会儿,但是这雨声,似乎敲打在我身上,我索性坐了起来,从床头随手取了本书来看。
相比余华的其他几本书,我更偏爱《活着》,我最先看到的是电视剧《福贵》,二郎神饰演的福贵,将小少爷的纨绔和落败后的潦倒,演绎到了极致。但是再读小说的时候,内心还是有很多新的感慨。
小说描写了一个叫福贵的人平凡而又痛苦的一生。期间,他享受过富庶的少爷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日游乐玩耍,后来因为赌博,家道败落,不得不亲自种田下地,逐渐为生活而劳碌奔波。
人要想改变自己,主观的力量往往脆弱,小说正是通过一种外在环境变化着的残酷,让主人公逐步成长和坚硬起来。
在韩文版的自序里,余华用了一个“忍受”的词语,他说活着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不是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从小说的语言来看,通篇始终以一种平和和隐忍的笔调,我们通常用来表达情绪的那些诸如生气、忧伤,暴躁地喊叫这些,都没有出现。这也是小说的一种魅力所在。从情节上来看,小说的开头和结尾的呼应,也是用了富贵跟老牛的之间的对话。
他看到牛正抬着头,就训斥它:“你别偷听,把头低下。
我听到老人对牛说:“今天有庆、二喜耕了一亩,家珍、凤霞耕了也有七八分,苦根还小都耕了半亩。”读着这样看似平淡的对话,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天灾人祸之后,“我”依旧拥有一颗平和的“活着”的心,对于我们活着并享受幸福的每个人来说,这是多么难得的心态。
虽然小说中战争、杀伐和动荡不安的生活描写,但是小说中依旧传递给我们很多温情,譬如福贵和凤霞对唱戏,跳舞的喜爱,家珍对福贵坚定不移的不因贫富而改变的爱,二喜对凤霞的爱,不因凤霞的聋哑而减弱。读到这里,感觉生活一下子就美好和充满希望起来。甚至到了最后,当福贵失去了妻子、女儿、女婿、儿子,和唯一的外孙之后,他与那头垂暮的老牛之间的对话,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的相偎。或许,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是害怕孤独的,即使到了感情的穷途末路,依然会奢望有一份可以倾诉的温暖。
余华是经历过历史的人,对于那个走过来的时代,有着一种深刻的痛,《活着》这部小说里,也有深刻的时代痕迹,但是从这些背景里走出来,活着最终告诉我们,生命是一种忍受,忍受幸福,忍受苦痛,让我们学会如何去生活,如何在困境中,寻求活下来的机会。
窗外,雨还在下,“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从活着中走出来,或者我们还是会为生命中的那些悲欢离合而欢喜和痛苦,但是,总有一种力量,穿透清明的忧伤,它是五月枝头的明媚,是六月葱茏的绿,是七月连绵的雨,是日子里,此消彼长的幸福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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