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蓝吹雪 于 2018-4-3 19:03 编辑
第十八章 雪亦狂
车兽蹄上都裹上了稻草，一时间倒也不虞轻易滑倒，不过速度难免下降。沙玛前看又看，面显担忧之色。
雪季提前到来。如此对于行商有好有坏：好的是天寒地冻，打劫的会少些；坏的是只要出来打劫的都特别狠，而且路很不好走，也太冷。
火阳倒是兴奋了起来，因为想起了青葱岁月的雪季，也就吟唱道：
“此厢其过客，斯羽其大江。行琴差行韵，挽弓更挽强。
天云尽歧莽，海日极潇湘。拂埃三尺剑，清吟雪亦狂。”
几个小弟大声说好，仲馨看过来有点吃惊的样子，女保镖嗤嗤发笑不知说些什么。旁人，根本没人理什么诗不诗的，吃的倒有好几个—或许没空风雅。
雨雪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夹杂着雾气。大家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这时候能见度太差了，而且不适合发挥弓弩威力，妖禽也几乎飞不起来，实在是很方便袭击。
一些外形似犬的探子妖兽给放得远远地，作为警戒。
“嗷”远处一头妖犬的嚎叫刚开始就结束了。沙玛顿时紧张起来。“不会是…这种天气还出来，真是疯了。”
“喵呜~”长期在猫屋挺尸的花离紫醒来。“又来了~”
陡然沙玛站起身来，望向远处。泥水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奔来，频频跌倒。
那头妖犬总算赶到地方，说出一些妖语来，也就差不多了。
懂得妖语的沙玛瞳孔紧缩：“来了！人不少！还有人陆续赶来！”又叫出一头妖禽一头妖犬，附带了信件，顶着雨放它俩出去。再回头叫道：“结阵！这里距离水城不远，我已呼唤了援兵，只需要坚持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
终于，进攻开始！
惨烈的战斗…那些匪徒好似不要命似的一波波往上冲！多达三千多人！好在因为天气不好来晚了些，也不是一起到的。
就是这样，也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商队成员大半都伤了，专家都抄家伙上了，拉弓拉得手臂都酸了，还是给人冲近。
“轰轰轰轰轰轰…”车阵外围耀眼生花的一轮爆炸，碎铁横飞，无数个影子飞将起来，尸体不全。
那是火药！只是这东西数量有限，又不能及远，只是起到一两轮杀伤作用。
贼人冲入车阵！顿时吼叫声、惨嚎声、叱骂声、兽吼、兵刃相撞声…响彻营地。
血花飞啊雪花飞，哥俩对砍为个谁？没有仇来没有怨，只为杀你再分肥！
几位半妖大佬拿出了绝活，各自化为妖形。沙玛化为一头大蛮牛，小山一般，浑身刀枪难入。一双长长尖角锋利，横扫千军，兵器难当。
绝学：冲撞！便是大高手也不敢正摄其锋。
旁边一位化为巨猿，身高丈余，怒吼霹雳，长臂甩开通臂神拳随意放倒。
绝学：狂化！可提升五成到一倍的战斗力。
半妖巨熊…
队员们大多组成小阵，结伙对抗围攻，好一场乱仗！
火阳这边，本来就穿得多，加上双层皮甲，虽然连连挨招，倒也勉强支撑。
“有俩雌儿！仨！”有匪欢呼，顿时引来了更多的匪徒，一个个争先恐后，口水都流出来了，什么麻脸啊肥婆啊都不在乎，匪巢里老母猪都赛貂蝉了。
几乎人人身上都中了箭。几乎人人身上都有伤。三女紧咬银牙面色惨烈，已在想着即使自尽，也不能落在这帮人渣手中。仲馨终于忍不住叫火阳。
最热闹的是大佬那边。一脚，踏死两个；怒吼，吓倒一群！铁拳到处，人体便如破布袋一般。
撞！轰然间血肉肢体不要钱一般飞翔…
几头发大招的半妖大佬吸引了大批匪徒，不过围攻之下他们也受了不少伤，眼看坚持不了多久。
远处，更多匪徒正在赶来。看来是众匪合力了。
眼下即使把货给他们也不行了，看他们的架势，不但要抢、而且要掳、要奸、要杀！
崔火阳连连受伤、疼痛无比，都快疯了，不过就在这疯中，不甚熟练的武功迅速进步，把一柄大刀舞成钢铁长城，雪雨不入、百贼不侵！
生死之间才能闯出真的高手，此言不虚！
花离紫缩成小花猫躲在车下，仿佛一切杀戮都与她无关。“这帮人类，贪婪根本没有底线，屠杀同类如此生猛！只是这小子一死，那事就更麻烦了啊…”探头瞅瞅，考虑着要不要帮他一把。
可这么多贪心贼，实在害怕啊。
队员不断倒下，眼看，就要完蛋了。终于防线内缩，火阳、宋英、闻仲馨、麻保镖、荆宇几人背靠背被动防守，勉强维持。
风雨中陡然传来马蹄声、呼喝声，杀机隐隐。
“水城来人了！援军来了！”摇摇欲坠的沙玛吼道。
众人精神一振，从心底硬生生再压榨出一丝精力，坚持！
倒真是水城的援军，不过只有几十人，是“飞扬镖局”的武装。可这几十人，关键时候就是救命稻草啊！
土匪和镖局是一对冤家，可也是伴生的。有太多土匪，才有很多镖师。有镖师，土匪才会自强。镖师找不到工作，做土匪也是有的。
终于各支援军陆续到来，有镖局的，也有佣兵，还有一部分其它商队的，和少量地方军有千多人（只友好商队互相帮忙其它都是付费的）。匪徒见已经很难全功，有的想抢车走，可那拉车的妖兽怎会听他们的！只得砸开车厢板，能拿多少拿多少，再在死人身上简单搜搜。
终于匪徒散去，队员全部倒下，再不想起来了，哪怕伤口在流血…
几位半妖大佬轰然倒下，浑身浴血、伤口看来狰狞无比。
崔火阳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扶着仲鑫靠在车边上，一时间几乎没法动弹。“咦~”
眼前，走过一个血红衣女镖师，喝着让大伙赶紧起来赶车上城，这人他认识！正是陆菲雪的师父卫娈。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卫娈回头一看，明显的怔了下，却又板着脸走开了。
跑江湖的记人都是基本功，这才多久，怎会不认得他？呵呵~
稍晚挣扎着起来寻找，发现（新小弟）那“杂务太监”已经抱着一个匪徒死了，看样子并不很痛苦—或许多活了几个月，算是一种幸福？
何止他一个？一下子商队就去了小一半的人，死或重伤。剩下的多半都轻伤。至于匪帮，比他们损失更多。
…
西陲第一大城-水城。大家总算能休整一番。不过先要登记审查一番，沙玛商队这样常来常往的能省些事。
沙玛躺着还在担心：若是耽搁得久了，大雪封山可就不方便交易了，因此只是第三天头上，他就张罗着跟人结伴走。重伤员就打算先留下，回来再说吧。
火阳躺了三天，跟仲馨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心里却不大痛快，虽然有伤美女陪伴—卫娈竟未把陆菲雪给带来看看，显得太没情面。哪怕是作师父的，也不好这么霸道！
心里有点担心，索性一瘸一拐到飞扬镖局。
卫娈终于躲不过去，却还是僵硬拒绝。“她过得挺好，在练功，没必要分心。”
在坚持下，总算带他去遥观了下小菲雪的练功。看来她已经壮实了不少，个子好像都涨了些，气色不错，打拳虎虎有声。
想想这女人的满脸提防，火阳脑中一转，已知是怎么回事。
所谓良才难求，不但徒弟寻好师父，师父也寻好徒弟，好的女徒弟就更难找。徒弟就是半个儿，练好了日后就是信得过的好帮手，这一点在江湖上相当重要。
实际上陆菲雪并不是卖断的身，自由不大确定。先前，卫娈想徒儿跟乞丐亲戚断绝来往，这才顺水推舟来了这边---相当于躲了。后来知道崔火阳陆菲霜咸鱼翻身，她反倒倍加担心，生怕她俩带走徒弟。
直到崔火阳离去，除了有空探亲并没提别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临走还来送行。
…
队伍再次上路，与另一商队为伴，更雇了些人手。财物损失按行规由集体分担，抚恤则根据情况自行料理或集体承担一部。
如许多生手一般，闻仲馨本来大战之后就瘫掉了，四分是伤六分是吓的，不过起来之后，面上却多了几分坚毅果敢。
只有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
接下来的路相对平静了些，虽然仍有许多匪徒来窥探，甚至发生过一些试探性进攻，但已经好了许多，或许是几天前的杀戮杀出了名堂。而且水城和周围几城和部落搞联保，治安会好些—当然请谁护卫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渐渐接近边军控制的地盘，偶能路过一些兵站之类，和军队调动擦肩而过，如此匪徒自然会收敛些。
青翠的草原渐渐转枯，但仍然茂密、生机不少。这边种地和放牧大多是军人、军属加上强行迁移的平民自己干，多靠近安全状况较好的城市和军营。普通百姓根本不敢自己经营。
“天冷也有天冷的好处。不管是妖是魔是兽，都是怕冷的，尤其是低阶，长途奔袭太辛苦。要是在夏天，没准就碰到一些小股妖魔翻山过来，很难缠。”有人说。
终于，远远望到山间一座雄伟粗豪的关城，两边是蜿蜒起伏、古朴苍老的大墙，足有四五丈高，那就是所谓“边长城”了，当年为了修这个，不知耗费了多少资源。
便是如此，也没有完全挡住妖魔入侵，尤其是对于翻山越岭而来的小股。
…
关城以里是一座平民城市，看来除了简陋破旧点，与内地城市没什么两样，居民多半与军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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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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