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是一个充满诗意的词汇。但在很多时候,遇见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发生。
春天青草发芽,那是大地遇见了春雨;酷暑盛夏忽来一场及时雨,那是云朵遇见了闪电;一棵大树能变成一片森林,那是种子遇见了风。
人也是如此,遇见另一个人,也许会改变生活,改变一生。几天前在网上看到一条新闻,在刚刚落幕的国际高中生化学竞赛上,获得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竟然是一对情侣。学业和爱情双丰收令人羡慕,而更让我为之感动的,却是女生的留言:最开心的不是得了什么牌子什么名次,而是和你站在最后的领奖台上,一起接受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孩子们的祝福。
根据媒体的报道,第一名是天津新华中学男生董宇阳,他的女朋友、长沙雅礼中学的孙维维获得了第二名。他们的天赋不可谓不高,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们能够取得如此骄傲的成绩,和他们的努力更加分不开。可以想到,他们在一起奋斗的过程中,相互督促、相互鼓励、相互弥补,才有了最后的成果。而这一切,又可以追溯到他们最初遇见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只是互相倾心而已,怎么会想到日后发生的这一切呢?
同样的故事,在钱钟书和杨绛两人身上,演绎得更加精彩。他们都是无锡人,钱氏是名门世家,杨氏是书香门第,两人家世相当,才华相当,就连念书的过程都惊人相似,但在清华大学之前,他们从没有见过对方。杨绛的父亲曾忧虑地说过,女儿太出色,以后可怎么找女婿之类的话。
不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即使杨父再聪明一百倍,也不会想到世上还有一个名叫钱钟书的俊朗小伙。钱钟书有机会出国念书,却选择考取清华,杨绛出国留学的奖学金都拿到了,到头还是去了清华。事后,杨绛的母亲半开玩笑地说:“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线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1932年早春,两人在清华古月堂门口相遇。古月堂是清华的女生宿舍,清华男多女少,总有在古月堂外等待女朋友下楼的男生。不久后,在这些男生中,多了钱钟书。
往后的故事不用我多说,两人佳偶天成,在中国历史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夫妻。我们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钱钟书和杨绛没有遇见,又会怎样。
钱钟书在1998年去世,杨绛仍然健在。钱钟书曾说:“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钱钟书去世后,杨绛一直沿着丈夫生前的道路,过着淡泊无争的生活。在这里,我看到一个百岁老人内心的安宁和强大。
说起那个时代的文人爱情故事,又让我想起林徽因。在今人看来,林徽因已经失去她原本真实的色彩,喜欢她的人将她神化,不喜欢她的人同样能在她身上找到污点。的确,林徽因的身份太多重了,但不管是褒她还是贬她,都不能否认,她确确实实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
林徽因在文学方面造诣很深,由于大诗人徐志摩的带领,她也写了一手新诗。这是林徽因为世人所知的一面。而在另一面,她也是建筑史方面的学者,上世纪30年代以来,她多次颠簸在穷乡僻壤,考察研究中国的古建筑。他的丈夫梁思成在古建研究方面,得她颇多帮助。
不过,关于林徽因,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还是她和三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先说徐志摩吧,在这一段爱情故事里,上演的是青春伤感片。徐志摩对她如痴如狂,甚至为她而离婚,开中国现代婚姻的离婚先河。
徐志摩遇见林徽因时,他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林徽因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多年后徐志摩的回忆文章中,甚至隐隐约约透露出,在认识林徽因之前,他甚至从没用现代诗这种文体进行过写作,是遇到林徽因之后,才让他偏爱这种形式的抒情。倘若果真如此,那么真该庆幸他们的遇见,造就了一位诗人,给我们留下这么多美丽隽永的诗篇。
徐志摩和张幼仪离婚后,张幼仪立刻带着幼子远走他乡,徐志摩则徘徊在林徽因若即若离的位置。说是“若即若离”,因为此时林徽因已经许配给梁思成,但林徽因对徐志摩的浪漫和热情则很难抵挡,甚至林的父亲也并不完全反对女儿和徐志摩交往。
林徽因最终放弃徐志摩,而选择不懂浪漫的梁思成,到底为何,我无法猜测,但是对于徐志摩,我却无法抛开道德层面去评价。最终他尝到了抛妻弃子的后果,青春剧落幕,场上没了女主角,场下没了观众,所有冷清必须由他一人承担。后来他又娶了陆小曼,但婚后生活似乎并不如意。直到徐志摩飞机失事,陆小曼才静下心来,为离世的丈夫做了整理诗作的工作。
林徽因与梁思成的婚姻是正剧,在此后的人生里,夫妻两人共同为中国的古建筑付出了巨大心血,也做出了卓著成绩,梁思成的《中国建筑史》一书凝聚了两人大半生的汗水。还有就是林徽因和金岳霖,梁林夫妇住在北京时,这位老金还真是好意思,专门挑了个门前屋后,成为梁家里的常客。但三人间的关系却是上乘,有个故事一直为人所传播。那一日,梁思成从外地归来,林徽因惆怅地对他说,我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梁思成苦想了一夜,告诉她:“你是自由的,你如果选择了老金,我会祝福你们二人。”林徽因将此话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却感慨:“思成是真心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三人的感情一直微妙地止步于此,金岳霖也因为林徽因终生未娶。
这样的感情,其实充满了苦涩。但是时过境迁,如今我们回头去看,感受到的却是他们高尚的人格。你看,只要底色纯净,不管涂抹什么样的色彩,时光的风吹过,人们最终看到的还是纯净。
如今批评林徽因的人,总提出一个轶事,似乎倒也真有其事。其时林徽因已经结婚,徐志摩在国外却突然接到她的电报,说自己“心存想念”,把徐志摩兴奋坏了,赶紧去回电,但后来他却得知,原来那日,林徽因同时给好几个男人发去了同样内容的电报。在此一提下笔,不作过多讨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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