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素月 于 2014-8-10 13:01 编辑
记得有一本相命的书上曾经提过,凡生日中尾数逢九的人,都是些相对好吃的人,这个好吃,用今天流行的说法就是吃货。
这话用在别人身上准不准我不清楚,但用在我和女儿身上确实满符合的。即使家里只有我和女儿两个人,即使在炎热的夏天里,我们也是每一餐都做到仔仔细细地做,认认真真地吃。 对于“吃”,我们都有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烟火”。现在的孩子常喜欢吃些面包点心零食等,有时候清晨起来,因为偷懒或时间紧张,我也尝试让女儿吃点面包什么的,但女儿总不情愿,似乎没有被烟火温热过的食物,即使吃到肚子里也不是饭。
对于“烟火”的饭食,从我的父母亲那里开始,就已经有了基本的习惯和要求。农村夏天热,很多人家里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灶火不点,但我父母家里却例外,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只要他们在家,每逢吃饭的时候,父母亲房屋的烟囱里,总会有袅袅的炊烟升起来。或许,这就是“家”的味道。
同样,因为这个“家”的味道,每天下班回家,我总掂量了做些温热的饭菜,忙来忙去,只为着等女儿敲开房门,吸着鼻子,美美地说一句“啊,真香!“
日子过得细水长流,大多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母亲做饭粗枝大叶的时候也多,很少给我们做些精致的饭菜。饭能做热了,菜能炒熟了,端在饭桌上就是了。但对于父亲爱吃的手擀面和烫面饼,母亲却拿手得很,有时候哪怕是三伏天,母亲也会挽起袖子,满头大汗地为父亲擀着面条。半个世纪过去了,母亲的身材从苗条到臃肿,脚步从轻松到沉重,甚至连切面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但即使再老去,即使身子沉到不愿意挪步,母亲也不忘记做父亲喜欢的食物,她会时不时叹着气嘟囔:我有好长时间没做你父亲喜欢吃的烙饼了。然后费力地站起身子,活好了面,拿起沉重的擀杖给父亲做饼吃。母亲擀好了饼再生火,在锅台前费力地弯下身子,拿着铲子翻烙饼,一边翻一边还要时时注意锅底的火,烙饼是个技术活儿,太急了饼就会糊掉,经过一阵忙活,饼终于被母亲从锅里铲出来,切成小块儿放到饭桌上,热乎乎的饼放在小筐子里,母亲跟父亲一起坐在桌前,有滋有味地嚼着。 后来,我也学会了烙饼,我在电饼铛里烙要比母亲在锅里烙简单的多。我烙好了饼,装在袋子里送回娘家,捎给父亲和母亲吃。尽管我做的终究是不如母亲烙的好吃,但在我来讲,这份“爱”的味道要胜过无数的山珍海味。
每逢春季,父亲总上田地甚至山坡上,采些新鲜的野菜回来。母亲就用这些野菜,包一大锅的包子饺子,让我们都回家去吃。吃完了再将剩余的菜带回我们各自的家里。吃得吃了,拿得拿了,等我们都各自回家后,母亲家里还剩下的,只是锅里面零星的几个包子和屋子里瞬间就凝滞的空气。父亲和母亲颤微微地出来送我们,一直送到房后的石桥上。
母亲对吃的东西挑剔不多,但也有自己喜欢吃的。临近端午,她包了一百多个粽子,几个儿女和亲戚到处分,到最后,冰箱里只剩下十个留着她自己吃。我说明年别包了吧,母亲却喃喃:你们都喜欢吃,自己包得总比外面卖得好吃。
比起母亲来,我对于饮食的喜欢更多一点。哥哥姐姐说我是爱忙活,其实在我的感觉里,好东西要与大家分享,而分享与品尝的喜悦,往往要大于吃到自己肚子里的快乐。一年四季,只要有合适的食材,我总愿意拿来尝试。买肉买菜,包各种馅料的饺子,忙碌一顿,送给姐姐,送给朋友,自己吃得也不过就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酱菜也是,从春天的辣白菜,到夏秋的腌黄瓜,泡椒鸡爪,每次做了,总是自己留很少,大多是乐颠颠地送给了别人。
最近看舌尖上的中国,特别喜欢食物中包融了的那份沉淀的味道,因为饮食,亲人朋友之间走得更近,大家互相体会友情,联系亲情,品味爱情,而无论是母亲还是我,或者是所有家庭中的每一个煮妇来讲,对食物的那种忙碌,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莫过于期间隐藏的“爱”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