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4-3-19 14:09 编辑
小城三月天气总是晴朗三天又阴上个几天。
在春暖的日子,河谷台地间满是桃花盛开,倒也是一派春色景象。这种时候,闲读书也是非常惬意的事情。就找来一本当地的植物小册子,于是,也就及时纠正了我对于这些每年盛开于山野的桃花们的认识。或许是懒惰吧,过去总是将这些开在山涯、河谷的桃花称之为野桃花。其实,它有个非常实在的名字叫:甘肃桃。纯粹是闲翻书,就知道了不少植物的常识。再如;过去在草原高甸盛开的一种紫色的花朵,许多人误认为是勿忘我。其实,也是错误的。它的学名叫柳兰。
以前,曾经读到别人的文字,云“不知名的野花开放在不知名的草丛间。”想来,也是原来可以纠正的事情。
在高原有着许多丰富的植物,这些植物们不仅有着非常好听的名字,而且,都还有着医药价值。
因此,带着多少意外的收获,找来了当地的地方史。
说是地方史其实也是简史,甚至连简史也还算不上。就是读到1949年12月18日,西北野战军十八兵团62军184师因为追歼国民党119军247师之残部,一路解放西北的大地而来到了这里。从此,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临。
当时地方实力人物还算识时务,他们开会商量的结果,就是接受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主张,决定和平解决政权更替及许多具体问题。
这些实权派大致分为了三类;一类是当地汉族中的头面人物,一类是高半山的民族上层人物,还有一类就是手中掌握着武装的袍哥大爷。
就是这三类人物主宰了这片叫做民族杂居地区的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当一个红色的新生革命政权即将诞生时,他们顺应了时代的潮流,站在了革命的一边。
紧接着就是成立了人民委员会。由解放军的代表及这三类人物组成。
面对一个已经到来的时代,小城里的百姓自然是在欢欣的同时,也自然多多少少抱着试目以待的观望和惴惴不安。其实,任何一次改朝换代无不是在给百姓带来新的希望同时,又无不充满着历史的偶然与变数。
读着小城这部地方简史。给我印象最深的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灾害频发。主要是地震。其实是火灾。一种是森林火灾,还有就是居民地的火灾。再次就是次生灾害,譬如;泥石流,崩岩塌方等。
二是匪患。烟患。
三是生产方式的更迭。在前山六部土改完成前的1958年,许多山地遍种罂粟,不论是在小城,还是在乡村间,烟馆林立,老幼皆食。为解决瘾民的生计,新生的政权采取了许多的措施,譬如;集中学习教育瘾民,给他们办戒毒所;用玉米作为主粮奖励等。
罂粟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植物,大约是在上个世纪初传入当地。其生命力之顽强,也是其得以蔓延的原因之一。加之,其种子只要撒入泥土,不需什么料理,就能自由疯狂地生长。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种懒庄稼。由于懒惰,种植罂粟又能获得一笔收入,所以,遍种罂粟成了山里许多人的收入来源。阴湿的林间土地又最宜于罂粟的生长,一年居然可以有三季的收成。分为“春烟”,“秋烟”和“冬烟”。
而罂粟历来又与袍哥们密不可分。开烟馆,设赌场,办妓院,仙人跳,抽头放高利贷等自然就是袍哥们的拿手好戏。
这三类人物都参与了种植罂粟。在他们各自的势力范围内,或者说罂粟贸易成为了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为了维护各自的切身利益,他们都有着各自私人的武装。
在这个山高皇帝远,几不管的地方,尽管从行政管辖权利来说,是属于松州厅的行政管辖。然而,民国政府历次的禁烟,大都是以雷声大雨点小而草草地收了尾。且说一件事;“民国20年至24年(1931----1935年),川政统一,政府明令禁烟。松州府汪县长率一连兵前来禁烟,凡搜查出大烟及烟具者,一律就地枪决。”甚至,与烟匪廖子清发生了枪战,最后官兵大胜,匪首等7人被击毙,人头砍下挂在下桥头的树枝上示众。
然,即使是这样,越禁罂粟却越加泛滥。据书中记载,大大小小的沟谷遍种罂粟,约占当地耕地面积的75%以上全部种植了罂粟。
罂粟经过初加工,就成了鸦片。俗称“生烟”。
生烟又经过加工后,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鸦片,也叫“熟烟”。过去,因为工作关系,我倒还真见过一次鸦片的模样。散发着一股直摄脑心的幽香,稍为革命意志薄弱一点人,很难经受得了鸦片的诱惑。
因为山里缺医少药,罂粟又有一定的医效。平时山里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拉肚子什么的,用点罂粟或者是鸦片,就能收到疗治。这也是罂粟之所以泛滥成灾的诱因之一。
(有时间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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