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去了海南,把海的容颜定格在手机发回来。
海在手机里安静地停泊,而我的思绪却在海面潮起潮落。
想起了那夜,在秦皇岛的海边听波浪涌动的声音。那夜,好多从未见过海的我们,只因迫不及待,便在夜半时分涌向海边。
不记得他们和她们是怎样的兴奋,却记得自己在幽深的墨蓝面前,一点点陷入无边的静谧。在凉凉的海风里,在漆漆的海滩上,我悄悄蹲下来,抱紧自己,听海。
记忆,如同压在箱底的包裹,会在需要时被层层剥离。而海的声音,就在我望着手机里的蔚蓝出神时,由远及近,慢慢在耳边喧嚣起来。
那夜,没有月亮,只有风。那夜,没有星星,只有云。而云和海混成漆然一色盘结一起把我们团团围住,没有恐惧,只有新奇。
她们开着手机兴致盎然地在海滩摸索白天被游人捡剩的贝壳;我在她们不远的一隅贪婪地聆听白天被笑闹吞噬的海的声音。
我相信那浩瀚的声音是途经心灵传到耳畔的,不然不会让我身不由己地陷落,然后懂得如同风掠森林的涛声其实是海无边无际的忧伤。
那夜,我应该与海有无数回合的对话,看不清容颜,却听得懂悲声。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因为博大。你的名字叫海,就要承担容纳百川的责任,沿着即定的轨迹,如同列车,载走一站站的乘客,一路不停地装卸,岁岁年年,周而复始,无论累,或不累。可是,却有一个永远不能抵达的盼望,叫远方。
风越来越凉,挟着她们的笑声融进浪里不停地拍打沙滩,我蜷缩在海的脚边,细细聆听海哭的声音。
那一夜,我走到海的面前,却没有看清海的模样;那一夜,我只听到了海的声音,却让我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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