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万里无眠 于 2013-6-14 01:19 编辑
红鼻子是八字先生请来的。他有一米七八的个子，身材魁梧，一双明亮的眼睛，鼻子上有一大块紫红色的斑，几乎要连到他的整个脸上。像一串成熟的葡萄。这就是人长说的酒糟鼻，也是大家叫他红鼻子的缘故。因鼻子上的这串葡萄一直娶不到老婆。他来到八字先生家里之前也许是有名字的，但从来没有人问起过，八字先生从来也不跟人说起，只跟人们说起他家里已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成了家的兄长。因为兄长的媳妇看到红鼻子的酒糟鼻就会呕吐会吃不下饭才想着法子要将红鼻子赶出家来，事实上他也很小在家里呆过，一年四季都在别人家里帮忙干农活，那时候干农活是没有工钱的，一天只管三顿饭一包烟。当八字先生来到红鼻子那个村庄，给一户人家做法事的时候，结识了红鼻子结识了红鼻子的兄长。一番谈论，八字先生管红鼻子的吃住，每天给红鼻子两块钱，从此红鼻子跟了八字先生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家乡。
八字先生是个瞎子，他有两个儿子，都到了已婚年龄。没有认识红鼻子之前，每次出远门都是由两个儿子轮番陪着他。老婆有小儿麻痹症，活动不灵敏只能做写简单的家务。红鼻子是八字先生请来代替儿子当自己的“拐杖”的，也是八字先生家的得意奴仆。在这个自由经济时代很难再找到主仆之分的人了，然而在这里，在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红鼻子的确是个十分忠实的仆人，他的忠实超乎人的想像。比如说，他和八字先生的两个儿子一起去地里干活，要是东家的两个儿子走到半路看到有打牌的就不想去了，要他一个人去把要干的活干完才能回来。他会二话不说就去。无论干到多晚，他都会干完了才回家。有一次，东家的儿子为了等红鼻子干活回来等到月亮爬上山了才见他披着月光回来。八字先生的儿子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都急死我了。他嘿嘿地一笑，你们要我干的活才干完。回去你不能跟我爸说，要不我跟你没完。红鼻子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说。
红鼻子从不和陌生人说话的，不过要是和谁认识了玩熟悉了，如果这个人恰好不讨厌他不嫌弃他的鼻子上有串葡萄又乐意和他交往的话，他可是个吹牛高手。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别人家里吃在别人家里睡，所见所闻自然积累了颇为丰富的谈笑资源。谁家的媳妇胖，谁家的女儿有一对大奶子，谁家的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都能如数家珍，谈的高兴时，他会眉飞色舞、口水从嘴里像喷雾机一样喷出来。好像别人老婆是跟他跑了似的。因为他说话时嘴里总爱喷出泡沫来，凡是和他说话的人自然而然地离他远远的。有时候人们就问他是不是真的，他就说要不信的话，你问我师傅。如果他说的正好是他和八字先生也知道的事情，八字先生就会呵呵地笑着帮他说几句话，他说的都真的，绝对没有错，红鼻子这人老实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来不说谎。红鼻子听了主人的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看上去他是这里最幸福的人。
渐渐的，他经历过的，道听途说的，都说完了的时候他又会说起以前说过的故事来。有时候要是谁突然觉得听腻了。就骂他，骂他多嘴，说他是叫花子捡到一句话清早说到夜，甚至喊他闭嘴。他冲人笑笑，哑巴似的不说话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等候你的批评或者是打他一顿。看那样子和鲁迅笔下的阿Q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任何人可以在任何时候，认为刚才听了他的话感到不舒服就打他骂他，或者你也可以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打他骂他，甚至你可以纯粹地只是为了挑逗他才打他骂他的。他也不会说什么，实在被人欺负得过了火，超出他的忍耐时他会很不理解的冲你说，儿子打老子。他把这话说完，他怕你会打他会很自觉地走远一点。如果你一再表示不再追究他什么，不会计较他骂什么，他会为自己的成功躲开一次挨打而自豪。有的时候他还会冲你做一个鬼脸来表示自己的成功。于是经常来八字先生家闲坐的人觉得红鼻子的确很好玩，特别是在农闲大家实在再也找不到话题的时候，总有人拿他来开刷，也有人会说红鼻子你给讲一个故事吧，红鼻子一定会自豪地站出来再次讲那些陈皮烂瓜老掉了牙说了好多遍的故事。他们听的不是故事，就是想看看红鼻子那眉飞色舞口水泡沫四射的样子。也有那么几个恶作剧的人，比如八字先生的小儿子跑过去从他后面恨恨地推他一把，故意要惹怒他。防不胜防的他也许会摔个狗啃食，也许会碰到什么而让他疼了，发怒的他忍无可忍，有气又没有地方出，于是他会大声的骂儿子打老子，生个儿子没有尻子。如果实在太疼，他就流着眼泪悄悄地离去……
一天，很多的人在村子里的晒谷场玩。这时候他挑了一担水桶去村口的水井里挑水，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对他说，红鼻子，你给我家挑担水吧，我家正好也没有水了。
红鼻子看了一眼他，确切地说是看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说，我凭什么给你家挑水，我又不是你老子，还让我伺候你！除非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伙子好象生了气，冲过去就是一个饿虎捕食的动作把红鼻子恨恨地掀翻在地，接着就是雨点般地一阵拳打脚踢。水桶就像冬瓜似的滚出了好远。直到红鼻子哭了，他在地上哭着求爷爷告奶奶了，直到所有的人去劝架时，小伙子才余怒未消的放开了红鼻子。看那样子，要是这群人不在的话，以他的脾气非把红鼻子打死不可。小伙子被别人拉到一边去的时候，还余怒未消的说，你是什么东西？猪狗都不如的家伙，一个乞丐还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要你给我挑水算是看得起你了，我打死你还不如打死一头狗，今天要不是他们拉我，准把你打死，你他妈的.他被村里的人拉着近不了红鼻子的身，看他气愤的样子是还想过去打红鼻子的，幸好有人拉着。 红鼻子站起身来，揩去了脸颊上的眼泪，用手拍了身上的泥土和杂草什么的，一边哭着弯腰拾起扁担挑着滚出好远的水桶，慢慢悠悠地向村口那口水井走去。这次的伤害一定是他人生里所受到的痛苦中，算得上是最大的一次，在他的生命里，也许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在秋天的夕阳下，跟往日相比他的影子分明是那么地弱不禁风。就像他随时会倒下似的。看他在井边摇摇欲坠的打水，一边在擦着眼泪，真担心他会掉进水坑里去。 在场的人以为这次他还会骂那句他喜欢骂的话，以为他会转身回去不再去挑水，以为这次被别人这样打，他一定会爬起来反抗，换成任何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去做。作为一个男人，就该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是他没有骂那句儿子打老子的话，甚至连头也没有回的走了。走路的姿势没了原来的风度，一步一瘸的，好像是刚才被小伙子掀翻在地时伤着什么地方了。此时所有目睹这一情景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连往日最爱拿红鼻子开玩笑的妇女们也没有说话，有的默默地擦了一下泪水悄悄地走了，有的还留在那里看着红鼻子的身影沉思，似乎看到了红鼻子那受伤的心灵是多么的需要尉寂。还是有人过去帮助红鼻子整理撒落地上的扁担和水桶，有人帮扶了他一把，对他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主人八字先生闻讯干来时，这里早就风平浪静了，他只是象征性地责备那个小伙子一番。小伙子是多年的邻居，小伙子的父母和他是要好的朋友，无论如何八字先生是不会为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干毫无亲情关系的人，去得罪一个与自己有几十年邻居关系的儿子。红鼻子挑水回来时，八字先生问，红鼻子你伤到哪里没有？红鼻子不哭了，笑着说没事。八字先生说，没事就好，你几十岁的人了，别跟他们小孩做一样。红鼻子嗯一声，挑着水走了。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从此他对小伙子避而不见。 看着红鼻子离去的身影，这些幸灾乐祸的妇女和男人们软弱、慈悲为怀的心灵，先前似乎还责备小伙子，数落小伙子的种种不对，但是这只是短暂的，就跟划过天际的流星似的。一会儿后他们却开始笑了，笑他走路的姿势，笑他没有回手打小伙子，笑他没有骂小伙子。好像他们没有看到更惨烈的场面而纷纷显得不满意起来。没法用言语形容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那种得意忘形的形态，用文字也无法写出他们到底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红鼻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看电影的没有人知道，只要天黑后哪里放电影，村子里的年轻人成群结队的去看电影的时候，要是他正巧没有跟八字先生出去的话，他准会跟着一起去。起初在这群人里面看不到他的身影的，偶然的一次，他听说年轻人在看电影时，总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去摸后面那些女孩子的奶子，去插女人的屁股。村子里的年轻人在他面前把摸女人奶子说得口水泡沫四射，就跟他说胖女女人大奶子谁的老婆跟着别人跑了一样，这是他敢兴趣的事情。年轻人还说某某女孩子的奶子有多大，摸了几次之后还在电影场边上的草垛子边上做爱了，还说某某女孩子被村里的谁摸几次之后，现在都在谈恋爱了，年轻人还说谁在那晚上同时抱了两个女孩，一手抓了一个女孩的奶子. 红鼻子早被听得心花怒放了。于是他如痴如狂地同村子里的小伙子去看电影，起初他还只是跟在带他去的那些年轻人后面看，看小伙子们在天黑下来电影开场后在人群最后面转悠，专往女孩子多的地方挤，找到了机会就站在女孩的后面去摸，甚至会拿出下面那东西去插女人的屁股。于是红鼻子就学着去做，起初他只是神出双手去摸女人的乳房，让他纳闷的是这些女孩子怎么不反抗呢？他激动了他兴奋了。也许是他身上的异味，也许是他的动作不够潇洒，还是他年纪太大的缘故，就在他掏出下身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女孩子却走开了。他很快从这里找到了乐趣，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他知道了没有结婚的女孩子的奶子是坚挺的，生过小孩的少妇的奶子柔软跟跟发了的面似的。后来他干脆把学起年轻人来，把下身那根很不雅观的东西掏出来，去插女人的屁股……
那是八十年代末，到了年尾的时候，结婚的做寿的盖房子上梁的小孩满月的为了祝贺都要放场电影，家境好的往往要放两个晚上的电影。红鼻子在村里的小伙子的带领下，就是这样平安的过了一段美好时光。有一个晚上，他在电影场与同来的人分开后，就开始去寻找自己的目标。他瞄准了一个站在人群里穿着红色衣服，还扎了两条好长的辫子的女孩后面，他决定下手了，他很快站到女孩后面，人后轻车熟路的将手伸进女孩的腋下，女孩没有反抗，还特意将双手往上抬了，这样一来红鼻子就更大胆了，他紧紧地靠着女孩，肆无忌惮地揉捏女孩的奶子。突然有人给他拉了一把，伸手就是一拳打来。这一拉一拳，差点将女孩子也拉倒在地了，引起人群的一阵轰动。分散人群里的同村人很快往这边涌来，当得知是红红鼻子时，全村的年轻小伙子都围了过来打了一场群架，拉了红鼻子就往回跑。第二天，大家才发现红鼻子的脸都肿了，就好像他的脸被蜜蜂嗤了一口似的，肿的眼睛都看不到了。村里有个好事的妇女就问他，红鼻子你昨天晚上怎么了？ 红鼻子笑着说，是昨天晚上回来时天太黑看不见摔了一跤。好事的妇女早就打听到了红鼻子挨打的消息，干脆就说，是不是昨晚上你又要弄那个女人的屁股被人打了？他听了之后知道自己隐瞒不过去了，就诡秘的一笑，说，那里是啊，我只摸了，都没有掏出来，后面就一个男人把我拉了出来就是一拳。
红鼻子的要求不是很高，如果谁家有什么重活干不了干不完。那不要紧，只要征得八字先生的同意，再去买包一块钱的烟给他，或者只是管他的饭，那么你就可以在家里高枕无忧了，他会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得井井有头的。甚至不会比主人自己做的差，让人挑不毛病来。所以村子里有很多人很喜欢他，谁家有干不完的活都叫他。红鼻子也有忙的时候，他是八字先生的拐杖，在八字先生要出门时，他是必须陪去。这时候他才是真正有身份的人，他会换上平时很小穿的西服，他因为很好而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毛不值。皱笆笆地但是绝对的干净，就凭这点还是看的出来他爱干净的一面。这套西服是他最珍贵的家当，只在这种场合他才舍得穿。他很乐意陪八字先生出去，每次要去的时候总会对那些来喊他做工的人说，不意好思，我今天忙不能去了。或者会对上一天还没有干完活的主人说，那就对不起了，等我回来才能帮你了。每回他说这话时，还是会有人从心里面去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好人，或者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甚至有男人不在家的妇女说，要不是他鼻子上的那团东西，我愿意嫁给他这样的男人。 现在红鼻子在村里面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了，家里有活要干的人想着他，没事闲得无聊的人想他。要是有一些天红鼻子和八字先生没有回来，在村口闲坐的人，会觉得生活中缺少点什么。这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有活等着红鼻子来干的人家总会站到村口去看，说这红鼻子怎么还不回来。 农闲的时候，有一次村里很多人聚集在八字先生家里闲聊。有个妇女对他说，红鼻子，我给你做个媒怎么样？ 好啊，红鼻子听后十分高兴的答应。他从来没有想过别人说话的真伪，他因为别人对他说的话都绝对是真的。 她看到红鼻子是那么认真地听自己说，总是忍不住的捂住嘴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清清嗓子说，不过我跟你说，她家里的活可多了，要你先帮忙干了活再说，怕你到了那人家里就变懒了，要先看看你能不能干，要是能干的话，那个女的要正好也看中了你的话，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这话对谁说谁都不信，但是他信了。妇女只是那么简单的几句就说动了他的心，在征求八字先生的意见时，八字先生没有表态，他不会相信有人会嫁给红鼻子，不过红鼻子想要做自己的事情，他从来也不反对，八字先生说，在这几天我不出去。红鼻子知道只要八字先生不出去的话，那么自己的人身还是自由的，还可以自由支配一下。他就跟了这位妇女去了她的娘家，去了那户人家干了紧紧五天的活。早上天蒙蒙亮就起床去，天黑时又回到八字先生家里住，在那户人家里，他的确看到了有个寡居的女人，她的姿色还不错，奶子很大，撑起的衣服就像里面藏了两个皮球似的。红鼻子在干活的时候，她有时候还故意从他身边路过，用奶子蹭红鼻子一下，然后给她一个甜甜的笑脸，红鼻子就跟吃了蜜似的，咽下的口水比蜜还要甜，一直甜到心里。那些天他简直象找到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他是那么的快乐，是那么的有精神，还向八字先生要了两块钱买了一支像牙膏一样的洗头膏，不管回来多晚他都要洗澡洗头。 第六天，他就把那户人家的活全部干完了。第七天，他按照那个女人给他的约定又去了她的家里。他走到门口，看着这扇刚刚熟悉起来的门，上面挂了一把拳头大的锁。他就去问隔壁的邻居，邻居只摇头说不知道，说早上还看到她的，可能是去了哪里吧。红鼻子就在这户人家门口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回来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第二天他还来，那扇门就是没有开，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第三天红鼻子还执着地要去的时候，妇女就说了，你还是别去了，红鼻子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人家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会嫁给你呢？现在人家恐怕都到了广州正和他老公在一起了。红鼻子听后，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面上，手上满是青筋，牙齿咬得咯咯响。妇女说，怎么了，难道你还想打我？红鼻子还是没有说话，他一边看着她一边悄悄地走出门去。原来这是妇女用的计谋在骗他。帮忙干活的是她的堂姐，堂姐的老公在广州，她忙完家里的事情就去见老公，而家里的活又没有干完，有些活她一个女人家还干不了。妇女回娘家的时候听说了，她是知道红鼻子不去别的村干活的，于是就给红鼻子设了个圈套。 事后谁都以为这次红鼻子总会骂人了吧，总会不高兴会赌气出走了吧。可是他没有，那些天他在大众场合也不说话了，别人去看电影他也不去了，他一个人常常默默地站在溪水边发呆。走到哪里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往日对他的主人说一不二的他，突然反抗起来，有时候八字先生的两个儿子让他去地里干活他也不去。失魂落魄的他，常常会不由自己地去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他看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会出神的看上半天，看到猫和狗追逐着玩他跟着看，看到公狗和母狗屁股连着屁股站到晒谷场里，他会走过去看。 那段时间，村里人都感觉到要出事。老年看着红鼻子的身影担心地说，红鼻子变了，这样下去这个人就毁了。好事的妇女并不因为红鼻子会做出自杀这样的事情出来，还是往日一样见到他就开玩笑。那天，红鼻子正在晒谷场看一只猫和一条狗在晒谷场上玩得欢。猫给狗抓了一下就跑开了，狗扑上去一只脚将猫摁倒在地，猫就喵喵地叫，狗就放了猫，猫又去抓狗。好事妇女走到红鼻子身边，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就问，红鼻子好看吗？红鼻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说，好玩，我从来没有看到狗和猫会在一起玩。原来你还说话啊，我们以为你要死了呢？这么久一直没有看到你说话，八字先生喊你去干活你也不去，你干脆去跳水自杀算了。红鼻子笑笑说，你才跳水自杀呢，象我这样的人怎么也要赖活一生的，哪怕跟猫够一样的活着。 他变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转眼春节过去了，在村里过清明节前的一个当地习俗的节日的时候，他去地里摘了很多做糍粑水棉花，用水棉花做的糍粑特别好吃。那晚上村里的人都散去后，他突然对八字先生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回来了，你们会想我吗？会恨我吗？ 八字先生当时想都没有想就说，我想你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要你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还差不多。他以为红鼻子只不过是说说罢了，不过想了又想，联想到这些天红鼻子的不正常，他还是说，我对你不好吗？有你吃有你住的，你还想去哪里？红鼻子说，没去哪里，我只是说说而已，这里很好的，真的。没有想到几天后，他真的从这里消失了。八字先生去他家里找了，他的兄长说他回来过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不过他这人最好是死了，免得人担心。八字先生说，你别这样说，其实他还是很好的一个人，要是他回来你就跟他说我在找他，让他还来我家里。 红鼻子就像从人家蒸发了一样。八字先生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打听他的下落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一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回来。 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他的消息。 半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他消息。和他接触过的人从某种心里上开始关心起他来。
有人说他不来这里是不是带了谁的老婆跑了。
有的人说他是不是晚上在看电影的时候被人打死了。 有的人说他是不是想不开跳水自杀了。
一年后。八字先生从很远的一个村子打听来一个确切的消息：有个晚上，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酒糟鼻子，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在放电影的现场掏出下身那阳物去插一个黄花闺女的屁股被几个男人当场打死了。 注：2002年6月于湖南娄底，曾发于《榕树下》此文为修改后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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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2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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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2 23: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