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里的节气比外面晚,过了五月天气才暖和起来。大地窜起一层绿茸茸的小草,树枝抽出嫩嫩的叶子,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
枕寒湘早起做完饭,对西屋的女儿喊到:“鲜儿,吃饭了!”房门一开,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走了出来,手里捧个书本,嘴里不住念叨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枕寒湘看着出落的越来越漂亮的女儿,眼里溢满了幸福。“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还要下地呢。”鲜儿放下书本问:“妈妈也去吗?”枕寒湘摇摇头说:“妈今天开会,不能去。”鲜儿撅起嘴说:“开会,开会,一天到晚总是开会!”枕寒湘盛了满满一碗饭端到女儿面前:“下地干活累,多吃点。”
其实山里地少,一家不过几亩而已。枕函香男人属于山外户口没有地,所以家里还不到一亩地。这点活对山里人来说根本不算事。
吃过饭,鲜儿扛着锄头出了家门。自从学堂开业以来,她就参加了扫盲,学习兴头十分浓厚。她一边走一边看着书本。走着走着,从楚老倌家窜出一个毛头小伙子,一下把鲜儿撞个仰八叉。楚老倌五十多岁放羊出身,头上扎条已经无法分辨颜色的毛巾,虽然过了五月份却仍然穿个羊皮褂子。他手里拎个棒子边跑边骂:“你个不争气的崽子,成天就知道胡混,正经活啥也不干,等着喝西北风啊!”毛头小伙子是他儿子,叫楚革,今年二十一岁,长的眉清目秀、精灵古怪的,就是有点不着吊。爷俩一看把鲜儿撞倒了,赶紧停住争吵扶起鲜儿。鲜儿呲牙咧嘴疼的直掉眼泪,楚老倌拉着鲜儿的手说:“孩子,走一走,看看有啥不对劲没?”鲜儿试着一迈腿“哎呦!”一声跌坐地上。楚老倌急忙说:“是脚崴了,别动!”说完瞪了一眼楚革:“还愣什么?赶紧背鲜儿上陈大夫家去吧!”爷俩手忙脚乱的背起鲜儿就跑。
陈大夫叫陈香,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她爷爷曾经是这带有名的老中医,专治跌打损伤,但到她爸爸这辈已经丢的差不多了。虽然如此,毕竟是中医世家,受此熏染,陈香从小就喜欢医术,加之有点文化,倒也成了点气候。打打针、吃吃药、消消毒,村里村外还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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