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提示:老高头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转身把牛牵出牛栏,默默走出院子第二章 老高头耷拉着脑袋,背着双手,慢慢悠悠向村头走去。这几年,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愁事也越来越多。细伢子长的漂亮,提亲的踏破门槛,可这孩子不知怎么想的,对所有来相亲的总是默默摇头、不理不睬。这事当爹的也不好多问。问过媳妇几次,媳妇总是不耐烦的说:“放你的牛吧,姑娘的事你跟着瞎操啥心!“ 村东头有棵老槐树,树身足有两三丈粗细,几个壮年汉子用手抱不过来。树根杂须错节,像老年人手上的血管一样纵横交错。树下有两块光滑的天然大青石,足可坐下好几十号人。这里是忘忧山庄的新闻集散地。东家长、李家短、山里山外的事,都要先在这里集中加工后,再向整个村庄扩散蔓延。老高头远远看见树下只有一人,可能是还没出腊月的缘故,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懈怠中。
“高大爷,过年好!”“哦,是小鸽子呀,过年好!”被叫小鸽子的人是个青年后生,身材矮小,瘦削灵活。白净面皮,小圆脸,尖下颚,八字眉,眼睛不大,眼角上翘,一看就不是个善主儿。他冲老高头弯弯腰,老高头抱抱拳,俩人就坐到大青石上。
小鸽子大名叫赵宝才,今年33岁,曾经在村里当过会计。村里本就穷,他当会计几年,就没见账面上有过钱。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他竟然用仅有的两本账簿换了烧酒喝,被老村长当众骂了一顿,把会计给撤了。因为名声不大好,没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他,至今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在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小山村里,名声有时候比命还值钱。
“高大爷,大过年的,看您老怎么不太高兴呢?”“唉!”老高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黑的发亮的烟荷包,自己卷了一根烟,然后递给小鸽子。这个荷包还是订婚那天夜里,他与雪雪在这块大青石旁的定情物。记得当时天蒙蒙黑,雪雪娇羞的靠在他的身上,嘴巴直往前够,而他就像傻子一样,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雪雪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的说:“哥哥亲一下吗,给你个好东西。”想起这些,老高头干涩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潮湿。吐出一口烟雾,老高头看看小鸽子说:“还不是为细伢子的婚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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