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4-12-2 14:20 编辑
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头人拿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吸着水烟思忖着。
眼下,在他的南边日益扩张的那个头人已经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头人们脑袋疼痛不已。
千百年来,这些大大小小的头人如同万花筒内的花朵,不知道什么时代又会变幻出什么花样。土地,财富,牛羊,是他们一生的本钱。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一个家族的兴旺与否,不是取决于头人的相貌英俊与否,而是取于实力。 头人深知这点。
因为谁也不想成为整个家族历史上的失败者。
名声很重要。
谁也承担不起败家的责任和损失。
从西藏到岗拉梅朵五百年,这个家族之所以能够辗转迁移的过程中,带着自己的部落立于不败之地,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历代的头人们总是能够审时度势。不论是那些差巴们,还是科巴们,尽管血液里流淌着就是与游牧相关的基因。然而,又有哪一次不是总在紧要关头逢凶化吉。
在草原上,任何不切实际的虚幻皆可能带来致命的灾难。
虽然内地抵抗外冦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对于天下大势,头人多少还是知道一点。但是,他首先是要在保住自己的地盘不失的前提之下,在这一点上,像历代的头人一样,除非这场战争降临在自己的头上,非要让头人作出自己的判断与选择。
现在,从天上降落下来了一个外域人。
尽管头人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外域人是想要干嘛?
但,毕竟这个外域人没有在草原上与自己的人兵戎相见。如果是在战场上,那么,这个外域人便被视作了俘虏,就像1935年间,许多因为饥饿、草地寒冷而掉队的红军战士,除了因其大部队转移后,为泄私愤,被手下的人给砍了外,剩下的、还活着的大都被贩卖和转送其他寨子里的头人了。
头人边吸着水烟边在脑袋里理着。
他首先要弄清楚这个从掉下来的飞机内受了伤的年轻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理清楚了自己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头人吸完了水烟,一身的轻松。
他出了门,下了木楼,来到了自己家庭院宽敞的草坪里,栅栏旁边生长着大片的牛蒡、亚麻,苜蓿,还有几株野生的紫兰,隔着一条小河便是一大片低矮的高原柳林,柳叶已经发了芽,叶芽正泛着一道浅紫色的光芒。
头人望着自己的家园,心生感慨。
他习惯地抬起头,开始仰望着天空。
最近这段时日,头人只要出了门总是要看一会儿天空。
天空里云层光耀,大团大团的积云在高阔的天空里翻卷,无声无息。间或在云层之间,就能发现快速掠过的神鹰。当地人又叫琼鸟。
琼鸟又叫大鹏。传说中,琼鸟的翅膀是金色的。
赞。是天界的神灵。赞就是乘坐着琼鸟的人物。
在藏族人心目中,天上的神叫赞神,土地之下、江河里的神叫鲁神,藏匿于山林、岩石之中的神叫年神。 在他们信仰中万物皆有灵。
头人仰望了一会儿天空,望着脖子也有些酸涨。他便将目光给收了回来,管家早就站在了头人的旁边,笑着对头人说:总算把那个从天上来的人给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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