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桦林的山野,我听见远逝的声音,比汹涌的河流更为绵软。天色里有着比阴晴转换还要快捷的变幻。
蒙古人,俄罗斯人
留下的草原,尖顶的房子
列巴,熏肉,以尤拉,多丽娅,喀秋莎等俄国女子的名字命名的客店。使弥漫烧烤的小镇具有虚实相间的风情
额尔古纳,你的心脏跳荡着
来去变幻的韵律。离乡不再是为着逃亡的目的,而是别处生活的魅惑,让人以为只有在异乡,才有更美的等待
期许。在峻峭的室韦东岸
在其实并不算迢远的那个充满血腥的年代,闯关外的汉子,流亡的贵族,他们来了
在沿着你纵横广阔的原野
在冰雪覆盖的木屋
在血中带泪的生衍历程
额尔古纳,你始终以缄默的姿势,接纳。不分人种肤色
谁以殷勤劳动,谁就能生存下去。
额尔古纳,在你的西岸
丘状的山岗,延绵不断的绿海,除了空旷的风,就是叫远东的远方,以及十二月党人依稀的身影。
额尔古纳。 现在
涌来的是被旅游的蛊,潮水般的惯性推动而来的人们
四分之一,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的稀释,让一些称为当地人的混血,面孔西化
说着却是一口地道东北腔调
额尔古纳,向北的寻找
在你流向北冰洋的途中
被叫界碑,国界的意识形态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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