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故乡的炊烟 于 2022-9-4 11:12 编辑
平凡也是一种生存状态 ——电影《隐入尘烟》让我想到的 对文艺作品,我是一个喜欢“对号入座”的欣赏者,总是把作品与现实联系起来,与身边人、身边事联系起来,甚至与自己联系起来。所以我常常会为一部小说、一幅画、一首歌所动容,当然也包括电影。昨天刚看了电影《隐入尘烟》,我就不假思索地认为,这故事一定是发生在宁夏、或者甘肃河西一带,一定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因为他们的方言像那边的,影片中出现的土坯房、麦田、毛驴、水渠以及电灯孵小鸡等,春天地里点种、夏天收麦、秋天瓣包谷、挖洋芋,都是那时我听到过、见到过、亲手干过的。而且,跛子娶个病人、老光棍娶个哑吧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这故事让我感到既亲切又遥远。但愿这是往事,但愿此事不再发生。 然而,网上一则消息让我惊愕: 9月1日,《隐入尘烟》上演了票房“逆袭”,总票房突破5000万元门槛,并且单日票房超过了670万元,是首日34.9万元票房的近20倍。我不禁陷入沉思,开始反思对这部电影的认识—— 一、现实农村还有如此贫困?据网上资料显示,李睿珺导演介绍影片拍摄背景时谈到,《隐入尘烟》的故事发生地和拍摄地都在导演的家乡——甘肃张掖高台花墙子村,片中男主角的扮演者就是李睿珺的姨夫,其余三哥、三嫂、村长等角色,也是村里的村民。也就是说这故事并不遥远,而且就发生在当下。剧中有关新农村建设,拆迁,土地包租,献血治大病,包括挖掘机拆房,暴发户,私人收购粮食、私家车等等,都是现今的新概念。那么问题就来了——全民小康,基本消除贫困,而《隐入尘烟》讲述的两个被各自家庭抛弃的孤独个体马有铁与曹贵英的故事,马有铁干活笨拙,被全村人认为是个“囊怂”,曹贵英尿失禁、手抽搐、不能生育,二人被村民撺掇着结婚后,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相互掺扶,相濡以沫,艰难度日。如果这一家子在现今农村,是个别中的极个别,好似还能说得过去。那里没有贫穷呢?有富人就有穷人嘛! 二、老实本分、踏实肯干的马有铁,为什么富不起来?马有铁不仅肯干,而且还是个干农活的好把式,你看他,平时拖拖沓沓,慢慢吞吞,可一干起活儿来生龙活虎。他会种庄稼会盖房,会孵小鸡会抓鱼烤鱼,特别是他那独一无二的“熊猫血”,能救土豪的命。可他怎么就过得那么窝囊?他老实本分,对亲戚村人有求必应,并不计报酬,但对帮助过他的人,“一码是一码”不欠人情。甚至无偿献血并不居功自傲,还帮村人说情,连人家给他买的廉价大衣年底也给人清账。心里只有别人,没有自己,这就是马有铁的“窝囊”,这可能也正是他穷的根源。影片中,看到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是借别人的闲置房,一迁二搬的,自己盖房自己打土坯,自己起墙,连上梁合顶的重要时刻,也只有病媳妇帮他,看不到一个亲戚一个村人,我心里实在不好受。在这偏僻的农村,“窝囊”人就没有起码的尊严!而动员他献血、套取他申请城里扶贫房、低价收购他的粮食时,那一句句话语说得是冠冕堂皇! 三、平凡人自有幸福的平凡。当马有铁、曹贵英他们住进自己用泥土筑砖搭建的房屋,当马有铁告诉曹贵英等秋天了打下粮食卖了钱给她买新衣服,买电视时,美好目标让一对贫穷边缘人沉浸在片刻的幸福里。两人筑砖造房,两人的暴雨中抢救泥砖,马有铁安慰妻子说,“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说了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说了个啥?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个啥?被夏天的镰刀割去,麦子能说个啥?”他们的幸福就是在不断地劳作中,不断地付出中,就是在平凡中过平凡人的日子。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生活方式、生命状态呢? 想到此,我倒觉得片名《隐入尘烟》似乎不太确切,平凡人本是世间尘烟,又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并不存在隐不隐遁。所以,叫“我本尘烟”好像更符合马有铁和曹贵英。虽然这是个别中的极个别,算不上社会典型或者时代典型,但他们的经历会引发和你我一样的大多数人的思考。什么时候,让平凡人也有新目标,马有铁也许就不“窝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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