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在南京工作,我们几个孩子,都随着母亲在乡下生活,从小的记忆里,对于母亲的记忆,满满的都是她对我的宠溺,对于父亲,则是又爱又怕。
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家庭主妇,朴实,善良,勤劳,中国农村女人身上应有的优点,在母亲身上都能找到。她宠溺孩子,维护丈夫,她的眼里,家,就是她的世界。受她的影响,我心里把家也看的万分重要,宁可舍弃一切,也不能舍弃家。我从小就是被母亲宠溺的不像样,蛮不讲理,熊孩子的所有缺点,我身上恐怕都有。然而母亲还是没有原则的宠溺着我,以至于我大姐总是说我,“慈母多败儿”。姐姐们常常把我平时蛮不讲理的事迹记录下来,等父亲过年回家了,让父亲教训我。说实话,万分庆幸有严厉的父亲和严厉的大姐,否则我不知道会被母亲宠溺成什么样。
然而我从来不觉得母亲有错,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孩子,我完全能体会母亲对我的那种爱。我长大以后,大姐常常给我讲我小时候的光辉事迹,我闹将起来的时候,母亲抱着我,我就在母亲脸上挠出一道道血痕,扯母亲的头发,一拽一把,就这样,母亲还是舍不得揍我。每次姐姐给我讲这些,我都心疼的不行,仿佛自己在自己脸上挠了几把,仿佛拽下了自己一把头发。然而母亲还是开心的看着我说,这不是没有宠坏了嘛。
母亲是那种完全的封建式的中国传统农村女人,她没有文化,父亲就是她的主心骨,她不会各种娱乐活动,她所有的快乐,就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们。每当姐姐们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孩子们各自玩闹,我跟姐姐们还有老父亲吹牛谈笑海阔天空,母亲没文化,插不上话,就是忙着做饭,收拾,然后在一边笑着看我们聊天或者打牌。那会儿的母亲,最快乐。后来,老父亲去世了,她的世界失去了一半,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转眼母亲去世也已经一年有余了,常常还是会在梦里梦见母亲,我喜欢握着母亲的手跟她说闲话,母亲喜欢听我给她分析各种事情。我知道,她最快乐的就是儿子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可惜我做的太少,陪伴她也太少,如今即使懊悔,也无从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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