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清木青 于 2019-9-24 17:49 编辑
行走在端午小长假的文化广场,犹如赏读一幅缓缓打开的画卷。奇石异树松柏常青,亭台错落木廊相连,鹅卵铺路石刻为墙,碧水环绕拱桥接岸。东邻运河博物馆厚实稳重,西望“聊斋”胭脂亭古色古香,南眺二十一孔桥似一条洁白的玉带,漂浮在碧波荡漾的东昌湖上。蓝蓝晴空,煦煦晨风,亭亭绿树,啾啾鸟鸣,似一曲天籁,令人不知觉间陶醉其中。
蓦然,耳畔传来阵阵笑声和欢呼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树荫凉中的遮阳棚下木马旋转,骑在各式动物上的儿童,随着木马的起伏欢呼、惊叫,站在旁边观看的大人们,无不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记得我家的老影集里有两张与木马有关的照片,一张是合影,另一张是我与表姐。时间应该是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中,父母带我去青岛姑妈家探亲,兄妹两家相见,合影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便去了中山路上的一家照像馆。一进照像馆,我就被小木马所吸引,骑在上面前摇后摆玩得不亦乐乎。轮到我们照像时,怎么也喊不下来,大人们只好将我连人带木马一起搬过去,才有了骑着木马与大家的第一张合影。照完后该走了,我没玩过瘾,哭闹着不肯下来,好说歹说由大我八岁的表姐陪我又照一张,才破涕为笑,依依不舍的下了木马,方有了表姐怀抱白鸽、我骑木马的第二张照片。那时的我还小,刚刚两岁,完全没有记忆,是长大后母亲指着照片告诉了我当年发生的故事。每当看到那泛黄的照片,都会在想象的空间里去重温那儿时的快乐与甜蜜。
六十年代的物质生活远没有现在这么丰富,就连那简陋的木马也只有在公园、幼稚园、托儿所或者为数不多的照相馆里才能见到,放学后能骑木马玩在那个年代里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虽然回家后没有木马可骑,却不妨碍我们玩骑木马的游戏。四条腿的小板凳、家里的笤帚是幼儿的木马,竖骑在板凳上,掀前腿,脚蹬地,“咯噔咯噔”地在室内转圈,或将笤帚夹在档下,两脚微微错开一前一后,然后双脚同时离地向前跳跃,落地时后脚先着地,前脚后着地,如奔马般起起伏伏;竹竿、长板凳和大扫帚是少儿的木马,或裆下骑着竹竿、大扫帚在大街小巷跳跃着驰骋,或两人骑坐在长板凳上在院子里颠簸着奔跑,弄得尘土飞扬;树枝是少年的木马,找一棵粗大的柳树爬上去,选几个粗点的树股子骑坐枝上,腰一沉,腚一蹲,韧性十足的粗柳枝便一上一下起伏开来,上身再往侧面一倾斜,人在空中上下起伏的同时也在左右摇摆。当时正值“批林批孔”运动开展的如火如荼之际,记得有一句批林的话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于空中荡到激动之处,不由得脱口高喊:“嗷! 天马行空啦!”过了一会儿,熟悉之后便不再紧张的趴在树枝上两手搂抱枝干,直起身子改为骑坐,左手抓树枝,腾出的右手折一根柳条当作马鞭上下挥舞,好不惬意自得。树上爬的孩子多了,荡来荡去的难免撞在一起,于是,天马独行演变成骑马混战,“呔!俺乃关公关云长,谁敢跟你家关老爷大战三百回合?”一时间,嗨、唰、哎呀声响个不停,热闹非凡。“咔嚓!”小胖子的木马折了,顺着垂下的树枝出溜到地上,马战结束。随后,一人折一根树枝当马骑,争先恐后地奔回家。
细细揣摩,人生确如一架旋转的木马,周围的人有上有下,自己的马时高时低,旋转的速度忽快忽慢,眼前的景物也不是一成不变。只有那些宁心静气,能与木马融为一体的人,才会于高低之间找准平衡,于快慢之际求得安稳,于旋转之时寻到快乐,给梦想插上翅膀。人生,正因为有大起大落,才衬托出一种美丽与背景。
穿过文化广场,徜徉在湖畔岸景,虽然孩子们的欢笑声已不可耳闻,心中抹不去的,是木马留给时光的背影。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2018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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