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清木青 于 2020-5-25 18:30 编辑
“五一 ”前夕,我家笨笨撒欢儿时不慎滑倒,造成左后腿脱臼,别说走路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医生说因笨笨太肥,用手法无法复位,必须动手术才行,接连咨询了两家宠物医院,结果都一样。果然,手术后没几天笨笨就能站起来,并尝试着左后腿着地慢慢行走了。由于手术需要,笨笨后腚左侧被剃掉了碗口大的一片毛,看着就好笑,反正夏季天热,除了脑袋、尾巴梢和四条腿上的毛留着,其它都给它剃光啦,活像一只小狮子。看到笨笨,偶尔就会忆起儿时跟狗有关的那些趣事。
我儿时住在机关大院,大院里的人家是没有养狗的,养狗的多是老市民家。最早近距离接触小狗是在张炉集,那年我上一年级。记得秋假(注:农村学校放麦假、秋假和寒假)刚一放假,公社副书记许叔叔家的二小子就来了,他跟我差不多大,大人们一工作,大院里就剩下我们俩了,自然而然地就玩到一块去了。有一天,许叔叔下村不知从谁家带回来一个刚出满月的小狗给孩子玩,我们就跳窗户进去将它放在了教室里。晚上去区政府伙房吃饭,故意装作吃饱了,然后将剩下的半块馒头带回家,约好第二天早晨一起去喂小狗。谁知道刚从窗台踩着桌凳下到地上,那小狗就“哇哇”叫着摇摇晃晃地朝我俩跑过来,吓得我们赶紧俩腿加一腿------仨(撒)腿就跑。我们沿着课桌间的走道围着教室跑,小狗在后面不舍地一边叫一边追,吓得我俩哇哇大哭。许叔叔听到哭声以为是我俩打架呢,急忙跑了过来,从窗户探头往里一看,不仅哈哈大笑道:“别跑啦,小狗不会咬人,它这是饿了,跟你们要吃的呢。”我们试着站下,掰下一小块儿馒头放在它嘴边,果然小狗不叫了,哼哼唧唧地大快朵颐起来。我俩蹲在旁边,看它吃完了就再掰一小块馒头丢地上给它吃,慢慢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把掰好的馒头放手心里喂它,那小舌头舔到手心里痒痒的,感觉很好玩。待它吃饱后摸摸它的头,小狗就会顺着你的手势嘴巴上抬,脑袋后仰,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样子,偶尔还会用嘴巴拱拱你的手心以示友好。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狗并不可怕,直到有一天我被狗咬了,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狗都不咬人。
其时,我们家已经从粮食局大院搬到柳园粮店居住。粮店北大门外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大坑,里面有几排砌砖为垛支撑的敞篷,作为五天一聚的赶集场所。大坑北侧是老市民居住地,有的是砖垒的院墙,有的是圆木为柱横绑树枝的栅栏,有的干脆就没院墙。因为市民的孩子比较野,净欺负机关单位的孩子,虽然只有一个集贸市场之隔,但我们平时很少去那儿玩,可以说对那儿的地理环境一无所知。有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三哥的一个同学来找他玩,我们便跟随他俩一起去大坑里玩捉迷藏。大坑里就几排敞篷,可以藏身之地屈指可数,大孩子攀爬砖垛趴在棚顶上,年龄小的只能隐身砖垛之后,很容易被发现逮住。就在这时,我看见三哥的那个同学往市民区跑去,我灵机一动急忙跟着他后边跑,谁料他个大腿长跑得比我快多了,一眨眼的工夫只见他的背影在一个胡同口一闪便不见了,等我跑到胡同口哪里还有人啊。这时有点心发虚,不敢自己往里走了。隐身在胡同口墙角悄悄探头一望,看到被罚的人正往这边跑来,深恐自己被捉住,心一横转身往胡同深处跑去。刚跑到第二个门口,里面忽然窜出一条狗来,扑到我跟前就是一口,我人小个矮,一下子咬到大腿根上。当时惊得头发根儿一炸,也没觉得有多疼,扭头就往胡同外跑去。出来胡同迎头遇上被罚的人,一把抓住我高喊着“逮住啦!逮住啦!”三哥的同学从胡同里跑出来,“狗咬着你了吗?”这时我才感到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疼,撸起裤腿儿一看,咬青了一片,牙印清晰可见,有的地方已经破皮出血。原来那狗刚生了一窝小狗还没出满月,听到陌生的脚步声,赶紧跑出来护犊,结果被我撞上无辜地挨了一嘴咬。三哥一看我被狗咬了,赶紧送我回家。姥姥问明情况,拿起一根竹竿,牵着我的手要我领她去找狗的主人,我怕狗咬不敢去,姥姥一扬竹竿,“不怕,它敢咬我就敢打它。”那家的女主人以为来了兴师问罪的,急忙赔礼道歉,还拿出几个鸡蛋要我补补身子,姥姥看人家态度挺好,就说明来意,不是问罪是来要一撮狗毛。回家的路上我不解地问道:“姥姥,要狗毛干么用?”“被狗咬了好得疯狗病,用那条狗的狗毛烧成灰,再用香油拌了抹到伤处,就不会得疯狗病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偏方,但同样也不知道应该打狂犬疫苗和血清,或许那时就没有狂犬疫苗和血清,即便有的话也不普及。值得一提的是,抹了用香油拌的狗毛灰,也没再去医院看医生,伤口没几天就好了。但周围人关于疯狗病的潜伏期十年或二十年甚至更长的说法,在我心里留下一道阴影,一直到现在我都拒绝吃狗肉。
后来小伙伴们帮我组织了一次针对那条狗的复仇行动,一人拿两块儿砖头、瓦块儿或土坷垃,站在胡同口大声喊叫逗引那狗出来,待它一露头,便一窝蜂似地扔出手里砖瓦坷垃砸它,谁知那狗一缩头,我们扔出去的东西全落空了。说时迟,那时快,那狗“嗖”的一下窜到胡同里,朝着两手空空的我们“汪汪”叫着扑过来,吓得我们扭头就跑,跑在最后的都被狗咬掉了鞋子,丢盔卸甲狼狈至极,全没了来时雄赳赳气昂昂的英雄气概,直跑到后面没了狗叫声才停下来。大家喘口气,相互看了看都没有被狗咬着,又随地捡几块儿碎砖烂瓦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二翻头往胡同口走去。慢慢挪动到胡同口附近,发现那狗已经回窝了,赶紧捡起同伴掉的那只鞋,撒腿就往家跑。
那次复仇行动过后没多久,我们听人讲了一个对付狗的狠法,据称是针对狗会撕咬投掷它的东西这样一个习性专门设计的,说是把一个萝卜疙瘩烧熟了,然后用来扔出砸狗,只要狗去咬它,就能把狗牙烫掉。于是,大伙开始行动起来,找来几个萝卜疙瘩,点燃干树枝烧烤半熟,用树枝叉起来拿着,穿过柳园大坑,前呼后拥地来到了胡同口。待几个拿萝卜疙瘩的人做好准备,其他人使劲跺脚弄出动静,那狗又“汪汪”叫着窜出门来,“快仍!”随着一声呐喊,哥几个一甩树枝,几个萝卜疙瘩“嗖嗖”地砸向那狗。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狗一会儿扑向这个疙瘩,一会儿又咬那个疙瘩,咬完一遍又想咬人,大伙赶紧拿着树枝子舞扎开来,吓得那狗夹着尾巴跑回家。怎么没把狗牙烫下来呀,大伙都很纳闷儿,上前捡起萝卜疙瘩一摸,早就凉透啦。
从那以后,看到大个头的狗,哪怕是宠物狗,我也离得远远的,生怕再遭无妄之灾,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直到2009年金毛笨笨来到我家之后,才渐渐打消了对狗的惧意,改变了对狗的看法,开始把狗当朋友对待。
2017年6月25日
童年趣事(二十四) 童年趣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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