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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家在桌子边坐下，他用手轻轻摸着紫檀色的八仙桌，以前经常被叶楠扯到这里吃小灶，那时候多开心。想到这，少东家在心里轻叹一声。叶楠柔声问道：“如今击溃了四眼儿，少东家为何叹息？” 少东家一惊，他有些不解的问：“你咋知道我叹息了？” 叶楠嫣然一笑，调皮的说道：“我是你肚里的蛔虫，你想啥我都清楚。” 叶楠的一笑，让少东家心里一荡，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活泼妩媚的叶楠。他觉得脸有点发热，喃喃道：“你还是那个样子。”叶楠盯了一句：“我啥样子？”
一样吗？少东家在心里问自己。叶楠经历了生离死别后，变得成熟了许多，也城府了许多，这让她平添了不一样的韵味。在少东家眼里，如今的叶楠风姿绰约，英武干练，还带着几分洒脱。少东家既欢喜，又担忧。叶楠毕竟是女人，又比少东家大出许多，少东家的心思她很清楚。但是，她不想让少东家知道太多，因为今昔菲比。她不想因为她的变化，而影响他们曾经存留的美好回忆。
少东家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道：“先坐下吧，说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少东家眼里充满了渴望的神情。叶楠知道这事不说个明白，以他的执拗劲，谁都得不了安生。叶楠没坐，她说：“带我到小祠堂去。”
小祠堂内，叶楠给老东家上了几柱香，然后跪下，她喃喃自语道：“我回来了，那个曾经被你宠，被你害，被你救的叶楠回来了。”说完，她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当她抬起头时，白皙的脸上已经是泪珠点点，真如梨花带雨一般。她哽咽着说道：”人死为大，过去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虽不是王家媳妇了，但我仍是王家的人，你可以安息了。“说完，她摇晃着站起来，少东家伸手欲扶，她摆摆手道：”我没事。“她来到边上坐下，然后示意少东家过来。少东家慢慢走过去坐下，他知道，谜底该揭开了。
叶楠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泪痕，转头对少东家说：”我知道你想问啥，今儿当着你爹的面，我把当初的事跟你说说，免得你心思老用在这上面。“少东家看着叶楠，他忽然觉得好多事知不知道并不那么重要，只要她回来了，她好，这就足以。
那是 一年多以前，叶楠跟少东家中了二奶奶和乔山的计，在后院相会时被老东家撞破。随后，叶楠被关了起来。叶楠羞愤交加，决心一死了之。出了这样的事，让她以后如何面对王家的人，让她以后如何做人？她真的不敢往下想。到了第三天晚上，房门嘎吱一声打开，老东家默默进来。叶楠扫了一眼，她发现几天之间，老东家好像老了不少。她微微挺起身来，有气无力的靠在炕柜上。
老东家拿把椅子坐在叶楠对面，他打量着叶楠。几天不见，她憔悴多了，而那份柔弱无力的样子，让老东家心里很痛。他爱她，喜欢她，跟她在一起的几年里，让他生出了许多年轻人才有的冲动和激情。他知道，这里面除了男欢女爱之情，还有一份父亲对女儿的情感。可是，走到如今的份上，他实在不愿看到。
他已经想了好几天，这事必须有个了断，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后患无穷。就算他舍去老脸了，石头怎么办？儿子跟老子的女人夹缠不清，将来如何接班？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天就蹬腿了，这事必须当机立断。
想到这，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开口道：”老三，这几天你瘦了。“ 叶楠心里一热。不管如何，跟面前这位父亲大小的男人生活了好几年，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她很纠结。她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老东家又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晚了，为了王家，为了石头，你必须消失！“ 如果说第一句话带着亲人般的温暖，那么，这句话说出来就像念宣判书似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完全是王家最高主宰者的霸道和冷酷。
叶楠想死是假的，她毕竟正当芳龄，只不过出了这事让她无脸见人。听到老东家让她消失，死的恐惧让她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她大声分辩道：”为什么？我跟石头清清白白，没做什么苟且之事，凭什么让我消失？“ 老东家看着她因愤怒而有些变形的脸，突然有了一种快意。
来的路上老东家就想，他真希望叶楠能痛哭流涕的跟他认错，并保证从此遵守妇道安心过日子。那样的话，他就会找出很多理由说服自己为她开脱。可是，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依着叶楠的倔犟性子，再加上平日娇宠惯了，她是不会说软话的，这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叶楠必须消失！他冷冷的开口说道：”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打你来到王家，我对你如何？王家上下长眼睛的都看的清楚。你不念这份好，却跟石头。。。“ ”我们什么也没做！“叶楠争辩道。”无需做什么？你们的举动，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够了，这事没得商量！“ 叶楠悲愤至极，她拿起炕沿上的一个茶碗摔在地上，像一只在虎爪下挣扎的小鹿做最后的宣泄。
茶碗碎了，碎片散落一地，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彻底解体。”广林！“老东家喊了一声。广林推门进来，屋里的一切他听的清清楚楚。老东家冷若冰霜的吩咐道：”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老东家的无情，让叶楠仅存的那点复杂情份荡然无存。她像疯了一样扑向老东家：”你不是人，你是冷血动物，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广林死死抱住叶楠，老东家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出。
老东家没有走远，出了门就站住了，听着里面的骂声，规劝声，扎挣声，他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块。时间不长，里面没了动静。广林推开房门对老东家点点头，老东家重新进了屋里。
叶楠躺在炕上像睡着了一样，脸上还挂着几缕泪痕。老东家猛的抱住了叶楠，他老泪纵横的哭道：”孩子，委屈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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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3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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