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素时瑾年 于 2016-11-5 14:46 编辑
对于一个平常的事物,人们通常有固定的印象。说起月亮,便要想起中秋,说起玫瑰,便要想起爱情,说起金银,便要想起富有。如果联想能超出固定印象之外,可让读者耳目一新,而如果联想能够说得圆融,即可获得阅读的欣喜。
读阚冬的诗歌《私奔》,便有这种欣喜。在他的笔下,秋不再是悲伤哀婉的女子,更像带着几分狂野、又有几分孤傲的巾帼英豪。
无从描述/你横扫阡陌高傲而凄美的过去/手中单薄的笔已经簌簌发抖/言不由衷地诋毁/恨你不解离愁还不知悔改的任性
这是《私奔》的第一节,秋天到来,大地逐渐一片萧疏,本该是让人不舍的过程,在阚冬笔下,夏天的繁华与茂盛是“高傲而凄美的过去”,而秋天对它们的态度是“横扫阡陌”,似乎没有一点不舍。起笔两句,气势就不同凡响。
开头气势不小,随后紧跟着出现作者的身影:单薄的笔在发抖、诋毁、恨。可见,秋天的气势不仅作用于自然的大地,也作用于人性的作者。这份固执和孤高,使作者对秋天心怀埋怨:不解离愁还不知悔改的任性。
但同时,作者对秋天的我行我素又是心怀敬佩的:
尽情地呼啸吧秋/狠狠地刻画红残翠毁的美丽/若几千年的呐喊/能抚平俨然独立的寂寞/若日夜的呼啸/能挫去别离给你留下的痕迹
在作者看来,红残翠毁也有别样的美丽。而他能有这个体悟,源自对秋天的理解。他能感觉出秋天的孤独,我行我素或许只是孤独的保护外衣,外表冷傲,内心柔软,谁说秋天不可以像春天那样讨喜?
到这里,作为一个季节的秋天,拥有了人格。那么作者笔下的秋天,仅仅是单纯的自然吗?还是托物于秋,实则写一个人?第三节,有了答案:
委屈和绝望缠瘦了荼蘼/彼岸有歌唱彻天和地/横笛在有你的渡口/为此刻的相遇忘乎所以/仿佛和你一起停止了呼吸/莫非是一个梦么/我和你怀念过去/梦想一起寻找失去的记忆
第三节有等待,有相遇,有怀念,原来秋天真的也是一个女子!之前写到的秋天的狂野、孤傲和人性,也是这个女子的狂野、孤傲和任性,或许也是作者自己的。所以他发出了私奔的心愿,说走就走,不带行李,穿越天的法眼和生死禁地。
而他向往的目的地,就是那个秋天:去梦一个秋的奇迹,哪怕冰雪就要来临,哪怕还要穿过几个世纪。写到这里,秋天又似乎只是一个季节,所谓的人格化,所谓的女子,只是凭靠臆想给秋天镀上的一层光辉,所谓私奔,只是作者内心的耸动。而这个耸动从何而来?不正是这个浑然大气的季节吗?
一切都可以和秋有关,心情、爱情、回忆、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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