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总要写景、写意或写事,而写事就要涉及人。吾磨练七寸狼毫十几年,自认为笔头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十分锋利,有点像饥饿许久的猛兽窥视嫩草中的大群小鹿一般,牙齿摩的“咔咔!”直响。
放眼望去,滚滚红尘茫茫人海,能入笔下之人却寥寥无几。
早年写耗子(浩如烟海),落笔既是刀光剑影鲜血淋淋,好不畅意人生。后来写多了,引起群殴效应,到处一片口诛笔伐之声,弄的耗子如过街老鼠般风声鹤唳,经常遁迹边关大漠,恨吾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抛洒;后期写空蒙(山色空蒙),云山雾罩指东打西,算是暂时聊补无米之炊。怎奈其年事已高半疯半癫,无法互动相映成趣;近年写老树(枯藤老树),胡诌八扯闭着眼睛说瞎话,弄的一个风韵犹存半老徐娘如同母夜叉一般,世人无不侧目怒视心有不甘。现如今,老树已经体无完肤不堪重负,况且,老树也非常青之树,总有枯藤败叶之时。每每想此,顿感十分恐怖。难道后老树时代吾将不吾,笔将不笔吗?
梅子(绿衣梅子)不能写,其十八代传女不传男世代相传的天山“寒冥剑”不想毁于我的笔下;聆风不能写,其善良单纯的玉童形象很难落笔成骷;一灯(一书一笔一盏灯)不能写,其快如闪电之笔锋与吾有异曲同工之妙,却都是用来圈点别人之短长;娃儿们不能写,不想让他们纯洁的心灵误解大人的世界竟是这般纠结和诡异;年轻人不能写,他们吃过太多的苏丹红、三鹿和塑化剂,骨子里已经浸透了无以伦比的有害物质,变得万分脆弱而不堪一击。
浏览了整个世界,吾之笔下可写之人少之又少,勉强拽过几个也是十分单薄,无法绵绵渗入力透纸背。
地球每天有一个物种在灭绝,吾之笔下之人已经灭绝!
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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