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株断草 于 2017-7-2 10:27 编辑
预邀月光 拣尽空白
文\ 一株断草
喧嚣中,心在沉寂、恬淡,静静地爱上芝兰清淡的香。于是想寻白留于丹青了。
时间踱到了冬季,深圳的冬天到底不像冬天,繁花早就诗意栖居。玲珑剔透的季节,浓缩成淡淡的疏影,在墨香古色中沉淀下来,平添了几分冬日的旖旎。平日里见惯了满月光华无缺,偶见一弯弦月遗落下的柔光倩影,最终还是被深深吸引了!月,上帝的恩赐!树呢?大地的给予,今天有幸预约。我该在这无边的月色里尽享约会的惬意了。
推开夜的窗,便似乎立于天地之间了。浓密的槐树、柳树、榕树的叶子与叶子之间的耳鬓厮磨,似乎是无眠人闪烁的眼。月光跳跃着逃离了束缚,钻过了树缝,洒落到地面上,于是盛开的白莲花,梅花便到处婆娑摇曳起圈圈点点的故事。月光泻在叶子上,犹如泻在了心灵上。
蓦地,周敦颐池塘里的莲花,从淤泥里钻出来,洁白而晶莹,一尘而不染。在这满月的晚上,给我原本美丽的心情平添了几分清爽;尤喜的是,朵朵“白梅”间杂其中,斑斑驳驳,浅浅深深。远处的月光。让我惦记着钟情一生的李清照了。只见她从词苑里幽幽地走来,一边吟着“沉香断续玉炉寒”一边“一枝折得”放于心上。
于是我想,假如此时再有三声笛弄,那梅心不惊破才怪?巡视近处的月光,映出了的竟是妙玉的影子,美若仙子,寒若霜雪,似梅傲骨,遗世独立,这才是真真的一朵冰做的梅花呢!地上,细碎的空白拼凑出的幻影,宛然就是张爱玲那张穿着旗袍,高傲地昂着下巴的照片,照片的主人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睥睨人世,但是我喜欢!
风沙沙,飘进耳鼓,月弯弯,勾住了双眼,月光的影子摇来晃去。而树呢,却以各种姿势站着、蹲着,明里、暗里。这时地上的白莲花和大大小小的梅花,舞蹈中便都泛着迷人的银灰的光亮了。
澄明圣洁的钩月悬于天,婆娑斑驳的影子乱于地。这空白的剪影,以它沉稳而清晰的寂寥,给了我顿悟宇宙的深意,虽以不圆满的空白显现,于拥塞中开辟沉寂,于完满中留下一段空缺。而正是这一段空缺,填补了美景。一方净土,一钩弯月,一株大树,都留下了空缺,这不能不令人思索了。
生活中是否也应有所空缺呢?就像插花绘画艺术一样,空间与画面塞得太满,似乎失去了似有非有,浓淡相宜的艺术美感?音乐也是一样啊,不是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吗?艺术需要空白,心灵也一样。在流光溢彩的日子里,生命铸上的大多都是妖冶的印迹,有时候生命需要隐匿,心灵需要蛰居。这也许就是所说的花开花落两由之的淡泊吧?
能有空缺真是妙得很哩!细想,人生中,空缺 可以令我在心烦意乱中,吟出“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 此时还是安静些,好好对待时光吧!忙碌中,可以给我“得以偷闲半日”的时间,大可赏欣他年傍得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的妙趣;也可体味东坡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之闲情,更有五柳先生怀良臣而孤往,植杖而耘籽之逍遥。
不由想起了流行的一句“月圆是画,月缺是诗”今天我拣尽空白,终见风景。落日熔金,晚霞带着无尽的沉思,落在了那片空地上,昭君用缕缕青丝填补了不能返回宫廷哪一方空白,李白以他梦游天姥的形式,填补了终究不得开心颜的遗憾。我安静的想。朗月照花是迷人的美,那么缺月照树呢?当是清淡之美喽!风移影动的树影,参差间筛下的点点青光,形成的白莲和梅花不是更有其别样的风情吗?
听谁说过,人生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我终于明白了,闭上眼,想象着弱柳扶风,明月倚枝的情景,风鬟雾鬓的娇姿。
月下,一株断草笑了,并且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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