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海游荡一叶轻舟,没有帆。但,承载着酸甜苦辣,超重的生活。荡起用诗情斧凿的双桨,岸就在前方,却难以抵达。没有一座码头让我卸下忧虑和烦恼,以至于心情的疲惫。 我仿佛从海市蜃楼中闯入这个城市。幻影中那些灰色顿化成五颜六色。你会发现另一个我,被缤纷的情调淹没。高高的塔吊勤奋地种植着黄色、粉色的裸体,想象的驱壳上无数的黑色眼睛,迸射狰狞。 风,不敢吹开窗帘。阴影愚弄了阳光,折射到另一个窗口,开始消沉。我必须把妻子喜爱的月季花挪到最合适的地方,让她享受半小时的日浴。而我,必定早出晚归,放飞驱壳里的郁闷和无聊。 仿佛一切都在渐渐地失去典雅,就像我的诗情。这时候,天被城市蒸发的烟尘戏弄后几度麻木。我在噪音的尖叫声里,让情感的余韵跟随汽笛而飘远。然后,歇斯底里地收拾繁杂的灵感,沿着自己干燥的诗行,走进沉默。 我蓝汪汪的眼神从诗的窗口望出,那些凝固裸体的上空有几群鸽子在盘旋。它们不愿飞去,因有富贵的人扔下过剩的补品。我看着川流不息的甲克虫肆无忌惮地狂妄,载着无数个我,去寻找灵魂。 我走在被自己的诗情渲染的遐想里,游进这座城市的旋涡。在鹰的眼皮底下,燕的悲鸣声中,划向更为迷茫的深处。听不准背后谁在呼唤,也看不准眼前是什么形状,踩着噪音的波浪,迷失在朦胧中。 这座城市以新诗的疯狂而耀眼,而我却感到有些莫名的凄凉。阳光不得不破例千百次,来重新抚摩天天突变的陌生。我游离于失去绿荫芳草的混沌之间,像一位古老的客人孤独地抱紧曾经的眷恋。 好多灵感从裸体那狰狞的窗口闪现,流串到我的书桌前。没有噪音,没有色彩,表现着裸体的线条。满屋的幽香蚕噬着烟雾和台灯的灵光。它再也容纳不了我的情了,我想把它赶走,却溜进了缺血的诗行。 这是怎样的种子,该怎样种植,很久很久我还不得明了。我必须超自然的活着,在这迅速成活的固体的森林里,胆小地躲避树叶坠落砸向头顶。收割自己的泪水和叹息,去祢补我诗情的空地。 我总想减轻诗情的重量,轻松地划动双桨。诗情的深处到底有多深,我的动力到底应该增进几分,让超载的扁舟驶出低谷。总想使每首诗的意境都完美,偶尔闪亮一点爱,搭起理智的桅杆,树起帆,抵达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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