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最后一天,天气奇寒。
我应龙宝民间文艺研究会文友老王之约,同去峡江北岸万州闹市区的驰名小店品味佳肴“麻辣蒸肉格格”。
大名鼎鼎的重庆万州区电大文科外聘讲师老王不仅书教得好;而且就创作而言,他的抒情诗也写得极好。 谈笑间他言及这几天就要动身去海南三亚“避寒”;四月春暖花开时节回来与我重新“理论、理论”有关...以及新诗读来味同嚼蜡的症结所在。 几杯酒后,他又故作神秘地提及他的诗、我的散文《缱绻的春歌》已经委托一位外语教师译成了俄文;极想直接送到莫斯科“英·格·库里申科女士”家里去! 真是猝不及防的惊喜!接下来,他竟然脱口读、颂摆上桌面的作品。
...... 暮春踏青去采撷春色。 随风缓缓地漾来熟透的“绿”,不用问,那遍体挂 满“翡翠”的一定是梅树了。 摘一颗缀在树枝丫头指拇盖大的雏果,它的酸青色轻轻敲打我记忆的窗口!
蜂涌而出的是童稚的嬉戏声:一群赤脚丫顽童野猫儿似地在梅林里嬉闹,嚓嚓地嚼那想一想都会齿龈痉挛的酸果。
记忆的梅林是一片凸凹的土坡,那上边的陵墓里“熟睡”着一位英雄;铭刻着一篇重創日寇,殉难于滚滚江水的国际主义战士的故事。
赤脚丫顽童对护墓老人讲的故事地理解是朦胧的!?红色飞将军为什么会长眠在我们贫瘠的土地上?为挽救一架残损的飞机,他为什么愿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护墓老人的故事令人泪雨滂沱,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镂刻下一行行永生难忘的“碑文”。
往上踏行,前面是烈士陵。肃穆的纪念碑高高地伸过树冠的“绿云”,熟稔的碑文依稀可见:“在抗日战争中为中国人民英勇献身的苏联空军志愿队大队长——格里戈利·阿基莫维奇库里申科”。
如今的陵园早已不需要护墓人了,但我依旧蓦然想起纪念“库里申科”牺牲五十周年扫墓仪式的情景。 也是暮春四月,也是细雨淅沥, 烈士的女儿——五十三岁的英·格·库里申科偕同勃栁赫尔元帅的后代一行前来参加扫墓仪式。 英·格·库里申科女士把从故土带来的盒装大理石纪念品敬献在烈士墓碑前;她的女儿别列谢多娃用她那天使般的手把一簇含梅子的梅枝绾成思念的花环,轻轻地放在红、绿、白、黄、紫五色花圈组旁边。她啜泣着用汉语说:“我们两国人民的后代要永远记住那些为革命献身的烈士的名字。”
烈士陵前默哀的上百名群众哭了;我哽咽着,泪水夺眶而出。她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记忆叠印着记忆,这记忆是不能忘记的。
我摘一颗梅子轻轻捏在手里;沾上指缝的茸毛眷眷地把阔别多年的滋味渗进来,又辐射出酸苦的思念。咀嚼这逝去岁月的味道,心灵深处不断涌动着对英烈的景仰与缅怀之情...梅的意蕴象征着对英雄献身精神的赞颂与无限怀念么?在我赞颂梅的内蘊美的时候,烈士的陵墓、英雄的故事总连襟起来浮影在脑际。
暮春踏青我感恩土地母亲的赐予。 我默默地捋一把梅子在手,仿佛深情地攥着我的孩提时代,那里珍藏着“五颜六色”的记忆。
......
在这样的场合能重温旧作,真是感慨万端!
始料不及的是,不经意间竟引来邻座不知名朋友们的围观;内中一位戴军帽的退休教师倡议来年四月清明节,大家相约去烈士陵园祭奠空军英雄库里申科烈士。 当然,他的倡议立即得到赞同。
我看见老王的眼睛湿润了;我哽咽着说:“我们一定要记住别列谢多娃的叮嘱,‘我们两国人民的后代要永远记住那些为革命献身的烈士的名字’”依旧是那位老教师举臂领唱国际歌。须臾之间悲壮的歌声响起来,感人涕下......2020年最后一天真是难忘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