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独泊 于 2014-9-6 19:32 编辑
扛在肩头的白月光 恍惚,那轮皎洁依然在肩头行走,婆娑在老家那吱吱呀呀的门前。错落的影,依然迷离着我的眼神。仿佛,那就是昨天。 那个中秋,敲打着岁月的锣鼓,在童年的记忆里渲染了一个小女孩的梦。那会儿的日子是枣子打落的甘甜,是豆花满地的丰盈,是嚼着老黄瓜略带硬气的口吻,是数着紫茄子从花瓣结成果实的匆匆。 它是被我嚷来的,无数次的恳求下,妈妈终于同意我回了老家,当时我还在小学。那年的中秋是我脑海中唯一还有痕迹的时间印记,在生命的挣扎中,些许的美好,带着露珠的湿润,在记忆中愈加美妙。 我记得,那个晚上无数次被敲响的门,那些淳朴得带着泥土味的父老乡亲。 “给妮儿送了点花生,刚从地里刨来的,新鲜着呢。”于是,那用小箩筐装着的精挑细选的小果实,就安静地躺在里面,如睡熟的婴儿般,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庭院里的小桌上。 “咱自己家院子里的石榴,可甜,给闺女拿几个,今天吃不完,拿着,路上没事儿吃。”一听说我回来,前院那个小脚老奶奶就赶紧把藏好的石榴献宝一样送来了,只因为我是我爸爸的女儿,他小时候就可爱吃,老奶奶总怕被孩子们全摘走了,摘一些悄悄藏着。 “妮儿,咱家没啥好吃的,叔自己打的月饼,给你尝尝,里面可啥馅都有,城里吃不到。”那个有着气管炎的堂叔,边咳嗽边使劲往我手里塞。那月饼可真大,在那时的我看来,就像摘来的月亮。于是,我就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满院子地跑,惹得大伙儿都大笑不止。 老家的奶奶端来煮好的毛豆、花生,加上我们带回的瓜子、糖果等,大伙儿围成一圈,把石榴打开,把大大的月饼切成许多份,边吃边聊着家长。时间就在笑声中偷偷溜走,天渐渐晚了,那些不常聚在一起的亲人也都渐渐散了去。 我开始有了睡意,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就喊妈妈。妈妈说我是魔怔了,估计兴奋过度的原因吧。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我非要拉着妈妈去看个究竟。 门前,一捆甘蔗靠在墙边,还有半尼龙袋子花生。 “妈妈,你看!”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沿着小路,向村那头走去。 “让他们去吧,这样或许他们更心安些。”妈妈叹息说。那家人,老一代因为生病曾经被祖爷爷救过,后来那人的儿子在战争时期又被爷爷救起,并跟着爷爷当了勤务兵。可是文革的时候,恩将仇报,把在家的奶奶折磨得不轻,但是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爷爷帮了他们。从那之后,每逢节日,都会送来一些东西表达心意。 小时的我不懂,只记得那捆长甘蔗在月光下是那么修长,影子拉得好远好远。我想,扛着这捆甘蔗走在月光下,心也会变得明亮起来。 那对扛着白月光的母子,还有那些淳朴的乡亲们,又是中秋了,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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