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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吻边缘
《狼吻边缘》之二、侠义风范心若谷
《狼吻边缘》之三、爱如潮水渡真情
四:母爱如山铭天地
十一月十五,天空一片殷红,如布满血的眼睛。
童子从很高的山峰上走下,进入了一片竹林,他庆幸背着一大捆的木柴,劳动是幸福的,也是温暖的,严寒的冬季,最好的取暖方法就是劳动,付出体力就会有回报。
竹林里,风声萧瑟,尖尖的叶子象很多人吹出了哨子声。
童子把木柴放到一座茅屋草旁,擦了擦汗水,道:“夫人,精神可嘉,我敬佩。”
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到跪在茅屋门口妇人的脸上,脸色很苍白,目中无神,象是好久没有休息过了。
“如果我没死,就不会离开这里。”妇人斩钉截铁的道。
童子十六七岁,可是没有顽皮之气了,象个懂事的大人,跑进草舍取来一块烤白薯,冒着热气的烤白薯,有扑鼻的香气。
“夫人,吃点吧,吃下去就是希望。”童子拍打着袖口的浮灰,递过来烤白薯。
“谢谢小哥,一个月来,多亏了你照顾。”
“呵呵,这里多年不见人影,看到了你,就如看到了亲人,我也不寂寞了。”说着看看天色,又道:“我再去求求师傅。”
灶台,锅碗瓢盆,两碗两双筷子,两个蒲团,茅草屋内很简陋,除了这些,只有一个枯瘦嶙峋,白眉的老和尚居中而坐,双目微闭,象是一尊雕像。
“师傅,你老人家是如来重生,哪有佛祖见危难而不管的道理。”童子垂手侍立,说道。
老和尚不为所动,坐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
“师傅,此母子落难,顺水而下百里,已经是一月之久了,孩子昏迷,母亲长跪于门外,你老人家发发慈悲吧。”
妇人听着童子的话语,清泪流下,如一朵娇艳的花被风霜雪打,她想起随着绵缠的箫声身落悬崖,醒来之后,全身湿透,冷气刺骨。
那时候,童子站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呜,你终于醒来了。”童子的声音很温和。
她闭上眼睛,向背后摸了一下,大惊的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夫人,放心,孩子被冷水浸泡多时,虽然昏迷了,但无生命之忧。”依然是童子的声音。
“是小哥救了我们母子?”
“恰巧路过,把你们从水中捞起。”
“谢谢小哥,我要看看孩子。”她挣扎着站起。
孩子躺在不远处的落叶上,双目紧闭,她知道这是冬天,还没有雪落下,但她看到了雪,孩子的脸色如雪苍白。
她踉跄着走上前,抱起刚刚两周岁的儿子,疯狂地吻着,母子情深,儿子昏迷着,母亲之心如被刀子一下下地在割。
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但孩子幼小的躯体始终冰凉。
“孩子,你不要这样,看看妈妈。”焦急的声音,撕心裂肺。
母爱是伟大的,自从上天造人,先有了母亲才有了人类,母亲的血流动,才会有新的生命,生命来自无悔的奉献,人类接受恩赐的时候,是母亲受苦受难的开始,但母亲无怨无悔,因为孩子是母亲的生命,为自己的生命付出,母亲忍受再多的苦,也在所不惜。
母爱是温暖的,每当想起母亲,人类可以抵御冰天雪地的寒冷。
童子很受感动,神情有些茫然,好久才上前关切的道:“这条河流发源于昆山红河谷,有千里之遥,这里是下游,也不知你和孩子从哪里落水,顺流而下。孩子身体虚弱,怎能抵抗这寒流。我捞起你们之后,便给孩子吞下了一枚药丸,但现在还没有醒来。”
“孩子,孩子,不会离我而去吧。”她泪如珍珠,一滴滴的落到孩子的脸上,孩子的眼睛似乎眨动了一下。
“小哥,你救救孩子,孩子不能死。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孩子全身血脉凝结,暂时不会夭折,但若令他醒来,非我之能办到的。”童子郑重的说道。
“孩子是我的唯一。”她跪倒在地,渴望布满了忧郁的眼神。
“你起来,跟我去见师傅吧。师傅是一位医道高人,孩子的病会手到病除。但遗憾的是师傅早已立下重誓,今生不再施手为医,你只有以诚心把他感化,让他为孩子医治。”
黄昏时分,童子领着她来到了茅草屋前。可是无论如何哀求,老和尚不发一言,置危难于不顾。
孩子被童子带到了不远处的山洞内安置,每天喂一颗药丸,而她跪于草屋门前,希望老和尚发发慈悲,伸出援手。
寒风、浓雾、霜如雪飘,都没有撼动她的救子之心,她一跪就是三十天。月落太阳出,她看着明亮的光线,希望能看到老和尚的身影,但老和尚依旧除了吃饭时动一动,其余的时候如木雕般的静坐蒲团之上。
童子很细心,每次煮饭时,都会给她送来一份。
坚强的信念,唯一的希望使她出神的目光一直望着草屋的门口。但她看到的只是童子的出来进去,她没有心灰意冷,因为孩子才是她的生命。
太阳很高了,童子走出来,望着妇人,无奈的表情如天空的一片云。
忽然一声长叹从草屋东面传来,童子闻声如雷,脚下一点,飞身扑出,喝道:“何人?”
“不懂礼貌的家伙,掌嘴。”声音不大,但有灼灼逼人的味道。
来人摘下一片竹叶轻弹,琴声冉冉传出,如一股清流响遍竹林内外。
“苦儿,不得无礼。”草屋内苍老的声音响起,竞是老和尚开口说话了。
“哈哈,还记得我。”来人赤胸裸背,足下无履,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正是“琴药双绝”陆耀。
“忘记师兄,老衲岂不是成了欺师灭祖之辈。”老和尚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爽快。”陆耀说着话,一闪身,从茅屋的唯一窗户跳了进去。
老和尚道:“师兄请坐。”
陆耀把背后的包裹轻轻放于地上,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淡淡的道:“师弟修心悟佛道,想来一身轻松。”
“自从十年前,参加‘苍南一叟’的医药大会,失手使‘海南仙子’落成终生残疾,受武林同道谴责,老衲就发誓再不为医,行至此地,见山色优美,所以剃发为僧,收养童儿自娱,以度晚年。”
外面的童子听到师傅唤这个怪人为师兄,不禁想起师傅提起的一些旧事,想道:“莫非他就是师祖‘不老仙’的大弟子,被武林称颂的‘琴药双绝’。”他小心翼翼的凑道妇人身边,小声道:“但愿师伯一到,能说服师傅大发慈悲,解救孩子的危难。”
妇人目露惊喜之色,向童子点点头。
只听得陆耀说道:“师弟以前解救众苍生,留下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何必因此一事庸人扰之。”
“师兄教训的是,但世事沧桑,老衲老了,不中用了。”老和尚叹了一下,接着道:“师兄重出武林,定有切身要事,是何?”
“为救一人,向师弟求乞师门七七四十九支‘渡命金针’。”
“以师兄之医道,药到病除,何用金针?”
“只有金针渡穴,才能发挥此物的无上效力。”陆耀说着,打开包裹,一支白脂玉瓶里,鲜艳的梅花绽放,梅分五瓣,每一片花瓣之上有一朵雪花镶嵌,就如六角的精灵熟睡于彩霞之中,晶莹剔透,瞬间满屋清香。
“噙雪一枝梅。”老和尚没有想到陆耀随身携带千年不遇的疗伤圣物,他行医多年,只在上古医书上,读到过此物的记载。
此物生长于至寒之地,百年才发芽一次,当芽蕊成型之际,三个时辰内必须大雪纷飞,洗去花蕾上的暗淡之色,此花才能正常生长。
计算起来,几百年时间才能长成一枝,可遇不可求。
老和尚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之色,道:“此宝物,所救又是何人?”
“家师挚友,‘龙啸天’韩一丛的后人。”陆耀道。
“啊。”门外的妇人大惊的叫了一声。
“你认识韩一丛?”童子轻声的问妇人。
“我和孩子就是韩一丛的后人,他老人家是我夫之祖。”
“琴药双绝”陆耀和老和尚纷纷飞出茅草屋。“你是何人?”陆耀问道。
“‘龙凤山庄’韩天虹之妻。”妇人一脸惊异之色。
“‘凤还归’何媚?”陆耀又问道。
“正是。”妇人说着从紧身的怀中取出一块龙型玉佩道:“二位老人家,可认识此物。”
“啸龙玉佩,你真的是韩一丛老人家的后人,天意,天意。”陆耀伸手去搀何媚,脸上露出微微激动的神色。
很多时日了,何媚一直跪在冰凉的青石上,血脉已经不在流动,挣扎着想要站起,双腿却如镶在石中一样。
“苦了你。”陆耀取出一枚药丸,接着道:“这是活血的‘浴血丹’,你服下。”
童子一拍手道:“拜见师伯,苦儿给你磕头了。”
“好乖巧的童儿,师弟很有眼光。”
“师傅,师伯,你们救救孩子吧!”童子苦儿说道。
老和尚叹道:“我等蒙韩一丛老人家大恩,对于他的后人自是以礼相待,此事有劳师兄了。老衲有弃医重誓,只能旁观了。”
“孩子在何处?”陆耀道。
何媚露出了一层喜色,天佑英灵,想想孩子虽然受了很多的苦,但有“琴药双绝”答应医治,一定会转危为安的。于是她把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诉说了一遍,每当提到柔儿,她都会落下眼泪,柔儿从小就在她的身边,亲如姐妹。
“柔儿,是不是左手有两颗大小不一的黑痣。”陆耀问道。
“老人家见到过,柔儿在何处?”
“柔儿处身‘紫箫崖’,虽然受了不少的苦,但毕竟有惊无险。”
“柔儿还活着,柔儿是我挂牵的人,柔儿……”何媚喜泪交加,她想起了柔儿的一言一行,她擦拭着泪,很激动,仿佛柔儿回到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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