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一条鱼的挽歌
饕餮先生很是不忍的那条鱼最终还是走到了前台。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式穷吞场,歌舞升平灯火璀璨。这里每天经过肚腹加工吞噬的山珍海味名贵禽兽足可让祖宗八代黯然神伤。那条身价不菲的鱼走进这里就只能算沧海一粟不足道哉。如果把它比作皇帝的女人,只能排上偏妃。好吧,索性我们就叫她偏妃。
在镶金嵌银的卧榻上,偏妃安详的侧卧,眼睛瞪得很大。饕餮先生所设想的怨毒仇恨一丝不见,倒是有几分豁达。当身着嫣红旗袍美丽漂亮的小姐将它小心翼翼恭敬端上之时,我分明看见它微微喘罢最后一口气,阔大的腮部缓缓闭上。就如同母亲终于见到从远方归来的最后一子,无怨无悔的告别于世。
偏妃身段不算苗条,按现今标准多少有些肥硕。这还用说,肯定不是山野里自生自灭的丑小鸭。当然,在围成漫圆形的人们眼中,它那丰满的身躯是充满色香的暧昧,给他们以视觉冲击和胃腹的诱惑。虽然,偏妃那红的有些耀眼鳞装有些蹊跷,但肯定不是苏丹红,苏丹红名气太大。
走在街面上特羡慕那一对对一双双佳偶亲亲密密彬彬有礼。当然,这是场面上的事,回到家里谁知道又是啥样?比如,在家里金戈铁马寸土必争的夫妻在场面上很少能看得出来。当偏妃静卧在一众跃跃欲试大快朵颐的人们面前,其实,她走出之前的挣扎、呐喊、流血、哭诉没人知道,也无需知道。
主人肆无忌惮的喂肥它的身躯,刽子手毫无顾忌的蹂躏它的丰满。当现代医学开始对女人实施侧切取卵的时候,岂不知,那正是从偏妃时代开始的野蛮。当然,偏妃没有麻药,没有彩超,当洁白细腻的腹部划开一道血痕开始,它只能张大樱桃小口急剧喘息,美丽的双眸射出了无助、无奈的绝望。。。
偏妃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因为它的思想与灵魂完全不能归于自己,久而久之也就消失殆尽。没有灵魂与思想,它丰腴的肉体任人宰割是最好的归宿,它不应该有任何怨恨和冲动,它没这个权利。
生命从水中走出,从无机到有机,从单一到复合。曾经,人也被任意宰割过。奴隶主可以把奴隶抽筋剥皮;大明处决犯人有个刑律叫千刀万剐,三千六百鱼鳞刀,刀刀见血,最后一刀毙命。何其残忍!我们同偏妃一同走过一条充满血泊的凄厉之旅。
谁把谁来宰割,谁又是谁砧板上的肉。战争、地震、火山、海啸等等,他们代表着谁?又宰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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