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梦晗 于 2014-2-9 19:41 编辑
哈巴河游记（四）
8月6日早上正在餐厅吃饭时，雷雷的手机响了，她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张哥你好，你回来了。嫂子和侄女都好吧！”接着就只嗯，嗯，好。好……关上手机对我和杨伟说：“张处昨晚上回来了，叫我们饭后别乱走，在前厅等他，等王斌回来商量今天怎么活动。”
“张棣讲义气，说回来真回来了，不知他的事办的如何了。”杨伟很感慨。 “办事交友两不误。事情不是说办马上能办的，朋友来一次不易，见一面加深感情。他会把事情摆平的，我们走了他再回去办就是了。这也是交友之道吧！”我了解张棣的性格和素养。
吃过饭三人一进前厅，张棣已坐在沙发上等着呢。原来他是今天早上8点钟才回来的，洗了一下吃了早点就过来了。互相问好后他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到单位安排一下。今天地区来人安排办公室接待一下，是例行检查防火的事。” 杨伟说：“你忙有王斌一块就行了，再说你一夜坐车也累。” “我坐班车上车就睡，一觉到了哈巴河。看我现在多精神。”张棣笑着说。
他去单位安排工作，刚走不到20分钟王斌就来到了，他说：“咱们今天有两个地方可去，早上都联系好了。一个方向是吉木乃神石园，但路程远点，还有50公里的沙石路，不太好走。另一个方向是去扬水站打几网鱼，你们说往哪个方向去？”
我和杨伟，雷雷稍稍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奇石怪石已看过不少次，唯独撒网打鱼这事没亲自经历过，体验一下打鱼，品味一下新鲜的鱼汤，看一下水的微波细浪，当别有一番滋味。逐一致同意去打鱼。王斌说：“那好，咱们现在去市场买点菜带上，然后去接张棣。”说完马上跟张棣通了电话叫他等着，到了再给他打电话。
买菜花了不到半小时，然后就去接张棣。我们一到他已在办公楼前等着了，旁边放着两提子农夫山泉矿泉水，一提子统一冰红茶，一提子冰糖雪梨。车停稳杨伟急忙下来，和张棣一块把两提子矿泉水，两提子饮料装上车。大家上车后张棣说：“到前面那个顺意商店停一下，装几瓶酒，买两包烟。”
王斌说：“咱都不抽烟买烟干啥？” “咱不能让人家白拉网白吃鱼吧，表示点意思。”张棣想的周到，俗话讲烟酒不分家，递上烟就容易搭话，碰杯酒距离就拉近了。车转了两个弯到一小商店门前，小店门面不大，但靠路边。紧靠小商店是家农家乐餐厅，这一下我明白了，这农家乐餐厅肯定是张棣单位的关系户，常在此处吃自然和小商店的主人混熟了。不管是商店还是餐饮，都得靠回头客支撑，有几个“一支笔”做朋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棣，王斌二人下去买烟酒，雷雷下去想买口香糖，张棣说：“你进去看看想要啥，口香糖我给你买，一个苹果味，一个草莓味的益达，再来一个绿箭，再买一盒木糖醇沁香蓝莓味的。” 东西买好上车向城外而行，出城不远王斌说：“走这条路近，颠一点就颠一点吧。”
走了大约5公里左右进入了湿地，右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青草和矮灌木；左边是一洼接一洼的水草地，不时有沙丘出现。张棣一见湿地两眼立即放光，开始滔滔不绝的讲湿地的重要性，讲保护湿地之艰难，他说：“按县级而言，哈巴河拥有的湿地面积是很大的。正因为有这么大面积的湿地，才有哈巴河之美，之韵，之适于人居住生活的环境。近些年气候变化雨雪量减少，湿地面积在逐年缩小。人为的因素更进一步破坏了湿地，开发项目，扩大耕地面积都在不同程度的破坏着湿地。”
正说着左边突然出现几栋简易砖房，摆着几台挖掘机，房右边就是个大挖沙坑。“你们看，这个砂场一开对这一片湿地的影响极大，我们上报告，找主管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平级也不想得罪一个平级的人。有人说中国发展的慢，在一定程度上是人治之过。”张棣主管湿地，自然对湿地有特殊的感情。砂场的感慨还没讲完，又看见一片连一片的向日葵和玉米地，他不由得又发了一通愤愤不平的议论。王斌说：“你这个人的最大缺点就是把你管的事当成最大的事，无全局观念，领导都要重视你的事，行不通，我的哥！”
“我也知道这毛病不好，可总是改不了。在领导面前说的多了反而引起反感，适得其反，尽量改吧。”张棣似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改之不易。 “叫全县人都守着你的湿地转不现实，你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在你任上少干掉些就是胜利！现在中央把环保列到重要位子上了，以后会好的。”杨伟说的既符合当前政策也在情理之中。
车由沙石路上了柏油路，感觉一下轻松了，也舒服多了，前边出现了青草绿树。张棣说：“前边不远就是额尔齐斯河了，过河多远才到扬水站？” “过河向东大概还有十公里吧，我来过两次，还记得路。”王斌说。
不一会就看到由东向西望不见首尾的绿色长城，我想那一定是额尔齐斯河两岸的树木了。车到一座桥边减慢了速度，王斌说：“额尔齐斯河到了，好好看一下。” “到桥中间停一下，走着咋能看清楚。”张棣说。
车到中间停了下来，我们下车踏上了桥面，顿时感到空气凉爽了许多。桥下的水缓缓的流动着，水清清能看到有小鱼在游动。刚才以为两岸树木都一样茂密，这一看才知道北岸的树木在这一段特别茂密，南岸则是断断续续，并可望见戈壁与沙丘。相对而言这座桥该是小桥，最宏伟大气而又庄重的桥应该是前年去185团西北边境第一连看过的那座桥，说到美丽时尚应该数布尔津的那座。这座桥虽难以与那两座桥相提并论，但立在这里与两岸的景色相应辉，也颇具气势！雷雷自然不会放过拍照的机会，难得在此一聚自然少不了合影。
车过桥后沿河向西北而行。额尔齐斯河本就是一条由东向西北方向流的河，经哈萨克斯坦，最后在俄罗斯境内汇入北冰洋，在我国境内的长度有546公里。它是一条横穿三国汇集三国人民的河，哈巴河是它的源头之一。地貌地物天工造化，河北岸一直绿树掩映，河南岸树木稀少，荒山，沙丘，戈壁不断，虽有一些树木也是稀稀疏疏。大约走了十几公里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四层高的白色楼房，还有一座面积颇大平房建筑。张棣说：“扬水站到了。”
王斌停下车掏出手机，问打鱼的船老大离扬水站还有多远，回答说还有3公里。我问道：“这扬水站往哪里扬水？”
张棣说：“忘记跟你们说了，我们哈巴河是水资源最丰富的县，又有湿地，真是得上苍的厚爱。而跟我们相距不到60公里的近邻吉木乃县竟是一个缺水的县，你说这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额尔齐斯河的水引到了克拉玛依，吉木乃县的人开始奔走呼号了，这才把引水工程列入议事日程。说来也是一种巧合，哈巴河县的一位女副书记姓水，恰在这时调到吉木乃县任县委书记，水书记一到任，扬水工程不久立即开工，你说这水书记的机遇多好。不要说再干出什么政绩啦，单凭把水引到吉木乃这一造福子孙万代工程，她就是吉木乃人心中的观音娘娘了！”
张棣这一番话引起王斌的感慨，“机遇这东西真是捉摸不透，到底是人抓不住，还是根本不让你抓住，谁说的清？我开始的命运真是倒霉透了，干了几个厂子，关、停、并，转全让我遇上了。那时真差一点跳楼！但想跳楼也没楼可跳，住的是平房，哈哈……” “你这不是时来运转吗？人比人气死人，咱都是干活的命，别瞎想了。”张棣可能也为怀才不遇而心中不平吧？
几个人下车在扬水站院子里转了几圈，扬水站基建工程已完成，设备也在紧张的安装调试。目前就剩下场地硬化，道路平整，周围绿化等工作了。扬水站一位技术人员介绍说：“向吉木乃引水全是地下管道，工程量小，费用也少，要进行三级扬水才能将水引到吉木乃。”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水是生命之源，愿吉木乃人民早日彻底摆脱缺水的困境，饮上额尔齐斯河的水！
上车后又往前走了三公里左右，始终没看到打鱼的在那里，到处是车压出的便道。右边不远就是额尔齐斯河，水面距我们车停的位子高差估计有十几米，王斌下车步行到处跑了好一会，终于发现了打鱼人所在的具体位置。他上车后将车掉了头向东，沿着一条土路向坡下开去。坡很陡，长度大约在一公里多左右。下到坡底即快到了河边，右转头向西南沿河岸走，这时几顶帐篷映入眼中。车快到的是时候，两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都站在了帐篷边，车一停一个光着上身的高个男人就走了过来，和下车的王斌握手问好。我们几个人一下车，立即闻到一股鱼腥味。不知是天高地阔，还是河水流动，亦或岸林茂密，这腥味竟不难闻，而且觉得这里就应该是这种味道才对。
两顶帐篷面积不大，生活用品十分简单，两条铁壳小船靠岸停着，小女孩不到上学的年龄，那女人虽日晒风吹，倒还是白白胖胖，可能是常吃鲜鱼的缘故吧。两个男人是亲兄弟，都长的细高精瘦，皮肤自然是黑中闪着油光。老大先向王斌表示感谢，在此打鱼对他多有照顾等等。
张棣问：“现在鱼好打吗？” “今年的鱼比去年少多了，一公斤以上的都不容易打上了，上游下游打鱼的点有好几个，鱼长得速度远没有打的速度快呀！”船老大如是说。
“现在打鱼无节制，连小鱼都打光啦。再不有效的控制，可能造成生物链的断接。每年候鸟迁徒时，飞到这里靠的就是小鱼，找不到吃的还不被饿死！”张棣又想到生态平衡的问题。说完他顺手向东南方向河边的一个沙丘一指说：“你们看，那里有几颗快枯死的大树，上边为啥落着好几个鹰？周围还有不少在盘旋。鹰本来是居住在高山悬崖上的，因食物短缺，不得不飞到河边扑野鸭子，小水鸟甚至鱼吃了，鱼再被人吃完了不知它们还会吃什么！”
王斌说：“你就别再瞎操心了。赶快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我们下河去打一网鱼。” 船老大已登上船头，他弟弟站河边准备解缆绳。王斌问：“谁去？” “我是不去！”张棣说。
我和杨伟，雷雷三人慢慢登上那小船，开始有点摇晃心中不由有点害怕。杨伟和雷雷并排坐在靠船头的位子上，王斌递我一只小木凳坐在小仓中。王斌拿了一瓶子酒坐在了船尾。王斌说：“先别开，祭一下河神，保咱们这次出行平安，抓几条大鱼！”说完把酒倒入河中。
“你也讲迷信？”雷雷说。 “这不是迷信，是人家的规矩。下水时都要祭一下河神。”王斌笑着说。
船老大兄弟是湖北人，近年来湖广、江浙，福建沿海等地迷信盛行，他兄弟二人自然深受其熏染。王斌一定亲眼见到过他们祭河神，所以他也祭了一下以尊敬他们的习俗。 船老大说：“坐好了，我开船啦！”
随着一声小柴油机的轰鸣，小船开始有些摇晃，让人感觉左右摇摆心里不由产生点害怕，当速度提起后则平稳了。第一次坐这样的小船感到十分新奇与快意。小船过后是一个逐渐向后扩展开的V字形波纹，如两条用巨笔划出的线条柔和的在水面上灵动。向前看尖尖的船头把平静的水面冲开，扬起一朵朵雪白的水花。看两岸美景，观空中飞鸟及苍鹰，水中的野鸭子在悠闲的，漫游，丝毫未警惕可能到来的生命之危情。坐船的感觉比在汽车上平稳舒服多了，因为这个季节正是额尔齐斯河最安静的日子。我以为是带我们去撒网扑鱼。谁知船老大慢慢将船向北岸靠去，最后靠近一片芦苇水草茂密的水域。船渐渐减速，停稳后他弟弟操起一根长长的勾杆，勾住一颗长在水中的小树，慢慢将船尾拉近了去，然后从那颗小树上解开一根绳子，待他把绳子栓到船尾后，老大才慢慢开船拉网。原来他们早把网下好了，到一定的时间来拉网就行了。王斌的打一网鱼，现在变成了拉一网鱼！正有点扫兴之时，老二已将网拉上了船尾。老二说：“这一网不多，大的也没有！”说着将网打开准备往船尾两个水仓里倒。王斌忙说：“别倒完，留一点倒外面让他们看一看！”
他这一安排我可倒霉了，半网鱼一倒有不少就直接涌到我的脚跟前，活蹦乱跳的鱼一下子将我的双脚埋没。那个窄小的空间你是无法躲避的，只好丝纹不动坐在那里任鱼儿在你脚上跳动！可惜了我刚换的一双新皮鞋和一双新袜子，但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与刚被捞出来的活鱼为舞，且双脚上又有鱼儿乱蹦也是一件幸事！
开始我还为自己坐的地方不对而后悔，雷雷高兴的直笑，并开玩笑说：“看看有没有美人鱼，抓一个带回家！” “白天哪来的美人鱼，美人鱼都是在月光明媚的夜晚才出来。”王斌说。
这时我才注意那一堆鱼，刚才还活蹦乱跳，现在有不少已开始张开了嘴，鱼儿离不开水，你亲眼看了才会有更深刻的体会。鱼都不大，最大的一条五道黑也超不过500克。五道黑是最美味鱼中的一种，看来今天中午它要成为我们得盘中餐了。在这一堆鱼中它的生命力最强，而且它挣扎了一阵感到无望后，竟钻到了鱼堆的下面去了，那里离阳光相对远点，而且湿润度又高些，生命延续的时间就相对会长些。但最终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只是死的先后顺序而已！
由这些可怜无助的鱼儿，我不由得想到人类，在人类的历史上，不是有成千上万的人的命运如这些鱼儿一样吗？人类对动物是残酷的，为了吃，为了钱，竟使一些动物灭绝了！但人类对自己的同类有时不是更残酷吗？非洲一些土著人不是让欧洲的文明人也给灭绝了吗？王斌问船老大：“这网是什么时候下的，咋一条大点的鱼都没有？”
“大的几天都打不上几条，早被人提前订走了，招待上级领导，办大事喜事都得用大点的鱼，咱们就吃小的吧！”船老二笑着说。 “一条一公斤的鱼多少钱？”王斌问。 “那就看人了！”船老二说。 我们都明了，吃大鱼熟人，生人，关系人价格是不一样的。他们这么辛苦，能赚的钱自然要赚。为几条大点的鲜活鱼，专门开车跑这里来买的人，也不会太计较价格的问题。
船开回来靠岸，我们慢慢下船上岸。船老二把那条五道黑提了出来，其余的小鱼另作处理。太阳高照，大地热气腾腾。我们到帐篷后边的阴凉处坐下休息。船老大的妻子提来一小桶凉茶，她的小女儿跟在身后寸步不离，手里拿着王斌买的香蕉在吃，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根棒棒糖。一碗茶喝完，一看我的鞋和袜子全干了，起身找了块破塑料纸来回擦了几遍，上边的鳞全掉了，但腥味犹在。抬眼向前边平地上一望，七八块大塑料布上全是晒着的小咸鱼，而且每块塑料布上的鱼大小匀称，估计是经过筛选的。看着那些银光闪闪的小咸鱼，我忽然明白了不远处树枝上落的，空中不停盘旋的各种鸟儿们，原来它们也是为这些小咸鱼而来的，趁人不注意可以俯冲下来叼上一条两条的充饥。
塑料布不远处露天地里支了口大铁锅，正生着火煮着什么东西，我想不可能把小鱼煮了再晒吧？ 这时船老大叫吃饭，我们进入帐篷一看，两个纸箱上放了块压缩板作为饭桌，四个凉菜是王斌带来的，中间放一个铝合金的大盆，里面有条一公斤以上的五道黑，两条大些的大马哈鱼。一个小盆里是油炸的小鱼。船老大说：“今天是鲜鱼汤，白米饭，大家随便填填肚子。”说完又从一堆箱子中摸出一塑料壶酒。“这酒是我泡的，治风寒活筋骨，一人喝一杯，喝多了不行。” 王斌说：“喝我带来的酒。” “你的是你的，我这酒和你的不一样，你一喝就知道功效，一定喝一杯。”船老大的盛情难推，我们一人只好喝了一杯。
第一次在额尔齐斯河边，以这样的方式吃鱼喝汤又饮酒，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鱼没有放什么繁杂的佐料，正像哈萨克人煮肉只放盐一样，要的就是那种自然香。这盆鱼也透着自然纯真的鲜和香！ 雷雷边吃边夸赞：“好吃，汤鲜！”
我想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汽车声响，船老大对老二说：“你去看看，要是老吴就把那两条鱼给他。” 看来是早定好的，哪条鱼给谁他们心里有数，钱一定也是说好的。
吃到中间时分，我对船老大说：“等会把你那边晒得小咸鱼给我称两公斤，我和杨伟回去下酒。” 船老大笑了笑说：“这鱼不能给你。”
我一愣，心想怕我不付钱吗、。话还没说出口，他又接着说：“看到那口锅了吗？这些鱼都从那锅里过了一遍，所以不能给你！” 我突然明白了，那锅里一定是防腐剂或什么色素添加剂之类的东西。这时他又说话了，“这些鱼晒干了在这里也不卖，是运往外地的。”
原来如此！各行有各行的潜规则，见怪不怪。种菜的不吃自己的菜，养猪的不吃自己的猪肉，这样的事层出不穷，把污染有毒的卖给别人吃，自己吃好的。但社会是一根斩不断的链条，你自己总不能生产出所有的东西，所以你最终还得吃用别人卖给你的有污染，有毒，假的东西。社会到了人相互加害的地步，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吧！
船老大对王斌说：“需要什么鱼提前三两天打个电话，我们再干半个多月就不干了。八月十五要回老家圆月。气候已开白天中午热，早晚凉了，不能为财弄坏了身子。” 王斌说：“需要一定找你，你有啥事也说一声。你们湖北水那么多，何必背井离乡跑这里来？” “你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到这里干几个月虽受了些苦，但钱还是挣得多点。在这条河上已扑鱼三年了，还行！”船老大说。
看来这一家也是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临别时雷雷给他们全家照了几张相，又单独为那个可爱的小女孩选景照了几张，并说回塔城洗好后发到王斌那里去。但愿雷雷能兑现，王斌能送到。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已无心看景，张棣一直打电话问单位的情况，感到满意就对办公室主任赞扬几句。后来就是订餐厅，约朋友晚上吃饭。他说：“今晚上约了个裕民县人，他现在是酒厂的厂长，说不定你们能说到一块去。我当酒厂厂长时招过来的，他在裕民县没站稳脚，到哈巴河反而如鱼得水，干啥成啥。我调出来后他从调酒师一步一步到厂长的位子，现在是酒业的董事长。又是搞石英砂，又是搞再生物品公司。这人真难说，我招他来时他还是个穷光蛋，现在据说家资千万以上，而我还是那2000多元的工资！”说完这些又联络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叫“大个子”，“你一定要来，塔城的老朋友点名要听你的歌。”接着又打通戈主任的手机，“今晚没事了吧？你都两天没露面了，晚上八点在湘雅居见，别开车，陪老朋友喝几杯。”完了又对王斌说：“孙老师忙参加不了，我那口子在乌鲁木齐没回来，你把小薛叫上陪雷雷。”
“行，我也把事放下，中午没喝，晚上补上！”王斌很痛快。
车没进城饭已安排好了。六点半车到了宾馆院内。张棣说：“你们上去洗洗休息一下，我八点钟来接你们。”
他们离去我们到房间简单洗了一下，我躺在床上一迷糊竟睡着了。八点钟不到杨伟来敲门，说张棣已在下边等着了。我赶紧起床进卫生间擦了一把脸，开门随杨伟雷雷下楼。雷雷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又把自己修饰了一番，女性爱美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出入公共场合之际，总想示人以美，总想独领风骚以展其美！
原来湘雅居是一个家庭餐厅，但大门设计的古朴典雅，颇具南国风情。院子坐北朝南紧靠路边，张棣说：“这个院子三年前给60万没卖，现在涨到200万了。早知道土地这么值钱，我刚来哈巴河时随便圈几亩，现在发狠了，真是没经济头脑，只能看着别人发财！”
院子很大，可以停车，除一片果树外，尚有一条葡萄长廊。长廊很宽，两边全是砼桩子，钢架上是一根根细长的木头，葡萄藤爬满架子，形成一个蔽日纳凉绿色自然棚子，一串串的葡萄挂满藤条，令人看了心旷神怡，倍感心悦气爽，谁身临其境都不由得伸手摘下几粒放进嘴里，以解心痒嘴馋。棚架下摆着六张大圆桌，是供客人聚会用餐的。这院子的主人颇具经营头脑，这样的环境谁不乐意来？况且葡萄、苹果酸梅随便客人自采自吃。只是不准装袋子带回去。我想这规定一定不会太严格，生人不许带熟人一定可以，说不定有的人他还专门送些呢！
我们进了一个包间，细细一看觉得装修的不亚于一个三星级宾馆。包间宽敞明亮又优雅，同时配有音响电视，还有一张麻将桌。坐下不久应约的人先后来到，首先到的是戈主任，他一再表示歉意，说这两天先是战友，后是上级来人，实在无法分身，并说孙老师要和家长们一同研究孩子报志愿的事不能前来。接着来到的是被张棣称为大个子的赵总，和全友家私在哈巴河的代理人李老板。李老板第一次相见，大个子赵总已见过一次。赵总原是公职人员，年龄距退休尚远但让他假休了，自己一气拿着国家的钱干起了自己的事，实际上他不是什么总，而是一个私人公司的顾问，朋友都戏称他为老总，但每年收入可观。他个子仅是1.5米多点，算是身材矮小的人，但人又都戏称他是大个子。最后来到的是王斌，他说薛主任还得一会才能到，在为一家企业办什么手续。人到齐了入座上菜，这个餐厅有几个特色菜色香味俱全不说，而且在造型上很独特，让人看了颇感新奇，自然想动筷子品味一番。张棣说：“我也没回家，是孩子从她姥姥家提的酒，她也不知道什么酒好，只认包装盒子，拿啥就喝啥吧。”
我想除了品酒师外，一般人很难品出个优劣好坏，不管什么酒喝到嘴里都辣，喝多了都上头，醉人！
张棣先打开一个绿盒的，上边写着柔雅二字。我想伊犁酒厂的柔雅都是蓝盒蓝瓶，从哪里又冒出个绿盒的柔雅呀？等他拿出瓶子我不由得要过来一看，原来也是伊犁肖尔布拉克酒厂出的，只是自己少见多怪没喝过这种酒而已。且这个酒瓶是白底配淡绿色，上边还有些淡雅的花饰，比那蓝色的看着舒服多了，酒的度数也高了几度。
“这酒没喝过，就先喝它吧。”我对张棣说。我跟杨伟使了个眼色，要他掌握好量，别醉了让哈巴河的人笑话我们塔城人。今天这几个朋友是有备而来，不醉不休的。我们以二对六必须讲究战略战术，才不至于败得一塌糊涂。
我经过长期实战总结出的经验是：我们提议或敬酒时必须打沙子枪，一杯把人全带上。然后选择一两个酒量最小者，让他们先退出战斗，免得他们单独碰杯时再上来参战。这招果然立即发挥了作用。
谁举杯提议都有一番说词，而每一个说词都让人觉得合情合理，让你听了不好拒绝，只能接受邀请举杯而尽。今天戈主任突然爆发出威力，频频提议连连举杯。大个子也非常活跃，但他酒量似乎稍微弱了点。李老板初次见面，见塔城就我和杨伟两人，底气十足就生出必能把我们喝醉的信心。张棣和王斌自然是审时度势，见缝插针争取主动。我心中自由成竹，前年来已和他们坐过几次，当能把握进展情况以少胜多。
这时两瓶柔雅已见底，张棣又从袋子里摸出一瓶，一看竟是一瓶红花郎，按档次和知名度都比柔雅高。大个子一看兴奋的说：“看里面还有什么更好的酒拿出来先喝，最后再喝好的就品不出味啦！”
“好孬都是进肚子，嘴品不出味叫胃慢慢品吧，反正今晚要把张处的酒都喝完。”王斌说的没错，一般人三杯下肚后喝啥都是一个味了。红花郎酒打开每人刚倒了一杯，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张棣立即招呼道：“马董怎么来晚了？” “对不起，对不起！”马董一边说一边双手抱拳，向桌上的人拱手一圈表示歉意，“有一个场子不参加不行，是地区质量监督局的人，得罪不起。我开了个场喝了几杯，借口裕民县的老领导来了，让书记主持才脱得身。顺便带来两瓶25年窖藏老窖，大家品评一下。”
这边已为他腾开坐位，餐具也上来了。这马董事长看来也是个爽快的人，刚坐下就说：“我来晚了，我自己先罚一杯。” 王斌说：“那可不行，这红花郎好酒刚倒上，我们都还没有喝上，你来晚的反而先喝上了。” “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完他一饮而尽。张棣把我和杨伟，雷雷介绍了一遍，他一听我们是塔城的，立即热情奔放，心情激动，好像在外地见到了家乡的故人一样，连连热情的握手。接着就是举杯非要跟我们三人碰杯不可。一杯酒下肚张棣又借题发挥，指着我说：“他是我的老领导，发现我是个人才，破例批准我参加人才交流会才到了哈巴河，才成就了你这个千万富翁，你说是不是机缘！”
马董立即站起举杯，一定要单独敬我一杯，我不好推辞只好喝下。 马董经多年历练，人情世故洞察分毫，语言简练又恰到好处。谈及他在裕民时的有些领导，不曾想我都认识，这样谈起来更觉近乎，但他始终只讲别人的好处，绝不提他站不稳脚的原因，这就是他为人的长处吧！
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但在人后尽说别人好处者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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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9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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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16: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