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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谷里风生写雪文章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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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谷里风生 于 2014-1-18 10:19 编辑

                       《雪中醉语》
  山在白雪中醉了,醉得那样安祥,那样静谧,醉得不容人打扰,甚至每一声清吟都会打破它的宁静和谐。
  一片雪花,一枝冰棱,让我生出很多幻想来------
  在雪花中觅景,这让我想起了大漠边关之雪,“红旗直上天山雪”,雪花被铁蹄踏碎,我是不喜欢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一种冷彻心骨的雪,我也是不喜欢的。惟独眼前班城之雪,浓妆淡抹总想宜,它如少女之情怀,甜甜地将安垭、黑虎梁拥于怀中,它用它的纤纤细手着意打扮着绿水青山,一畦一壑,一草一木。绿得醉人的松枝上厚一点;浅黄的树叶上多一点;沟深地方平一点;有路的地方白一点。
  它轻轻地拥抱着每一根树枝,枝如银白的线在白雪皑皑的山体上舒张,每一枝都兀现出来,玉洁冰清,遒劲素雅,又如素描一般,高低参差,错落有致。
  它轻轻地拥抱着每片落叶,叶如舟盛却这菱花情怀。
雪在山中缠绵,山在雪中生白,渐渐地山被染成了白色的毯。
  这样的雪景下,赏山?山如银龙飞凤,在空中飞舞,它为这雪陶醉了-----,
  听音?这种雪山情怀之中----,泉水多情,在雪中鸣奏出涔涔的天籁之音,细听有韵,似随着乐谱在演奏,但它分秒各异,清清的溪流清鸣于山涧,它姿态优美,曲折迂回在雪山之中,或跳跃、或奔流、或静伫、或飞溅,随着它的舞动,它轻发出流水之韵,它在演奏给大山听,给这雪听,它已历经夏之繁华灿烂,它要把这最美的之声,于这最美的胜景之中,唱与山、唱与天、也唱与踏雪雪中的人而听。我的心随着流水徜徉,目光在雪山中游动,我说不清哪处更美?哪处更和谐?哪处意境更深远?心仿佛随着雪花融入了茫茫雪景之中,进入了这晶莹剔透的世界。曾记得有几句佛诗:扫地扫地扫心地,心地不扫空扫地。人人都把心地扫,世人无处不净地。在这样的雪景中,不需要扫,用心领略这自然的情怀,那枝头的一缀雪;那青苔上的一缕雪;那卵石的一方雪,都足以净化人们的心灵,让人心地干净。
  在这样的雪景下放歌。心情是愉悦的、平缓的。横笛山巅,在雪山顶上吹笛,没有人为界定的音阶,没有乐谱,没有听众,一个人纵情于雪山之巅,以自然之音为音,或以鸟声或兽语,或以雪枝相互交错的吱吱之声,或以风声,或雪之簌簌之声,皆可为音,皆可为律,那曲可长可短,可高昂激越,可宛转低回,没有人去校正,只要直抒胸意,尽我情怀,都是动听的。不再乎谁在听音,清雅自知,白雪独赏。其实,当立足于山巅那一刻,我那铿锵的脚步声已传到了雪山之中,我那呼吸之韵也于大山融为一体,它因为我的到来而欣喜,我因为它的胜景而畅怀。
  在这样的雪景中宜品诗赏文。源远的中华文化留下不少关于雪的诗篇、佳句,“画堂晨起,来报雪花飞坠”,“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雪花飞于眼前,手持前人书卷,如雪的诗,淡淡的散发着墨香,诗草吟成锦字,妙手摘得雪花。诵竹之韵、吟松之骨、赏山之苍茫、叹雪之缥渺、灵秀。一草一木都是诗,一叶一片皆生情。倘若旁再有佳人候茶,莺莺细语;二、三子分韵题诗,雪前吟句,茶醇诗佳,不是春光亦胜似春光。
  刘伶醉于酒;霞客醉于途;雪芹醉于石;阿炳醉于贫;而我醉于雪,醉于眼前这缥渺世界----
墨池寒欲结,冰分笔上之花。临雪而书,雪花于眼前娉婷,青松犹绿,山竹甚翠,借我天人之手,捏这雪花,染这盛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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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4-3-15 23:07 | 只看该作者
醉在雪的轻柔,醉在雪的高雅和圣洁。。。带着雪的灵犀,你翩翩起舞。诗意炼制的文字,编织你潇洒的缠绵,缠绵那梦幻中的韵律,放歌在雪的清冷之中。。。
15#
发表于 2014-3-15 22:44 | 只看该作者
项上来慢慢欣赏。。。
14#
发表于 2014-1-18 16:54 | 只看该作者
风生写了这么多描写雪的文章,由此可见风生对雪的喜爱了。雪,在风生的笔下,是浪漫的,诗意的,憧憬的,充满灵气。
欣赏风生的美文,也为散版有如此美的文字而高兴
13#
发表于 2014-1-18 13:10 | 只看该作者
一篇篇的雪,在破谷哥的笔尖,是飞扬的灵魂,是指尖醉人的依恋。细腻的笔触,悠扬之美就此顿足眼帘。不知古哥编辑是否已经完毕,却不由得醉在如此的雪之间。若未曾编辑完毕,梦儿自当先行删除此回复,待哥编辑好再行跟帖。
12#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3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谷里风生 于 2014-1-18 10:35 编辑

             《故乡的雪》
  每年岁末的时候,我才有闲暇回到故乡陪伴父母,故乡这个时节也是最安详寂静的。
  故乡在山村,房屋的前面是一块空旷的院坝,院坝前面便是一条公路,在向前去便是一座斜山,斜山脚下就是一条河流了。
天阴沉着,就像一个温和的人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山极为萧条,大半的树叶子已经落了,落叶四处都是。院坝里几片脱落的青冈树叶子已摘取了一点点积雪,走到院坝,雪花立刻将我热情地包围着,仿佛我们是久违的故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轻热。在这样的天气和山景里,一场飞扬的雪,倒使有几分苍凉的氛围显得有些和谐温馨。
我恰在此时遇到了故乡的雪。好久未逢这来无踪去无影的朋友了,那么今天,我要尽情与之欢愉!
  仰头向天,忽然想到一句台词:天意从来高难测!那就只乐眼前吧,雪花密密麻麻地下着,它不管我站在何处,走向何方,它都紧跟着我,仿佛怕把我跟丢似的,你这盛情的朋友哦,你有时热情过分,竟然钻到我的脖颈里,让我感到你的凉意!有时飘在我眼前,挡住我的视线,在这荒野之处,我视不远,也无可视处,难道你要留住我的眼神吗?你飘落在沙地上,漫漫地沙地变白了,我迈出去,踩在你身上,你立刻清晰地量出了我的脚长!刚想张嘴,吟诵你几句,你确立刻钻入口中,叫我饮雪!
  在你面前,我忽然便得透彻了,如同你,凝固时是洁白的;融化时,是清澈的水!
  我感到无比地轻松了,也随着雪花的脚步轻扬,跟着雪花,边走边看,四周的山就像幕布一般,任雪花在前台演奏!听!雪花是有声音的,她轻柔地飘荡在枝头上、草丛中,发出簌簌的声音,发出无数个音符,茫茫的一片,凝耳细听,有似在演奏着一种无穷无尽的乐章!西山脚下的流水永恒地流淌着,发出潺潺的水声,与雪声应和着,共同演绎着天地独有的音韵!这是天与地的交合,这是天与地的歌声,这是天与地的对话!而此时我听到了,它们正在为我演奏着,让我尽情地陶醉于它们的激情演奏中!此时,在我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活了过来,就连那河里的石头,也在与流水对话,仿佛在用生命歌唱,河里的青苔,轻柔的飘荡在水里,似蝌蚪,似尾巴,似发髻,似绿色的飘带!
  忽然卷来一阵北风,吹乱了雪花的节奏,雪花一团团地飞去,似被龙卷风卷走了,这可恶的风,正当我心襟摇曳之时,它却来倒乱。
  向左一看,是一畦菜地,白菜已卷心了,雪花已覆上了一层。边沿上,有一株松树,绿油油的,松树的周围极为萧条,光兀的枝条到处伸展着,有几枝都想越过地边向白菜攀附而来。绿绿的树枝上,已生长出了朵朵白白的小花,是雪花!大冬天里,绿色不正显示出它顽强的生命吗?那雪花,白白的,不正是精神的写照吗?大自然总在以它的手法向人们展示做人的道理!这大自然老师,我向你无比的敬畏,你在默默地用第三只眼看着人们!
  在菜地边沿的斜陂里,长着几株山竹,我不由吟诵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崖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是我去年种下的,叶子虽有些清黄,但根是活的!这野生的生命就是顽强,纵然你不管它,它也能深深的扎进土壤里,活出自己的精气神。
  向下有一条用几块石头铺垫的小路,几步就下到河里。脚迹印在了石头上,顺带还拈上了一缕干草。河里的水极为清澈透明,俯下身去,淡墨的影子立刻照进。仰头望去,山脊收仄了天空,仿佛雪花只在如“丫”字的谷里飘着,雪花一层层地落下来,层出不穷,如棉絮般,四处挂着,宛如白色的小花。雪花落在水里立刻融化,满河是雪花和水声,这是一个动与静交织的场景,这是一个光影交织的世界,这是一个热情的天空。我与这雪花、水声都是缺一不可的了,我能感觉到,我们互相缺了一位,都显得那样落寞,那样凄清。这片天空需要我为它歌唱,它们需要我聆听!我们彼此心灵交汇,共同演绎,才能演奏出绝世的音乐,我们彼此的身影才能构出绝美的画卷!
  河里,浪花朵朵;河谷,雪花片片。我忽然想到了曹孟德题衮雪之典故。而我此时在雪中,眼前的浪花又何曾不似雪花呢!转身走进屋内,取出素宣,题上:山中孤客迎飞雪,槛外溪水奏天音。题毕,走出屋去,只见对方山陂往下跳着一只小花狗,后面跟着一人,扛着一捆树枝,他是发娃哥,见到我,停下来,大声喊着:兄弟,啥时回来的,明天来吃泡汤!
  我欣喜地应着,向山上看去,雪花更紧了,四周的山已越来越白,广袤无垠的白无限伸展,直到天际----
11#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3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谷里风生 于 2014-1-18 10:33 编辑

                           《冬雪之美》
  说到冬天,小时候,我是不喜欢的,那时家穷,穿着单鞋过冬,脚极端的冷,也常生冻疮,那是钻心的痒和痛,又没有特效药可治。所以我是常常怕过冬的。随着年数增长,家境的改善。冻疮也好了,对冬天的恐惧也减少了,每每遇到冬日里雪飞的时候,倒生出格外的喜爱。
  临近冬日的时候,对面山上的那几株红枫,红红的,格外显眼,活像女儿的脸庞,恬美。它就像大山娇惯了的孩子,每到冬季就撒起娇来。青岗树的叶子是浅黄的,广袤地铺着,山谷就像淡墨线条随意勾勒着大山的身子。谷里的泉水会越来越温柔,轻轻地在祼露的溪涧流淌,似在轻轻地呢喃。这个时候,冬天也就越来越近了,一个寒冷的夜里,大雪飘然而至,不管时令是否到来,我的心已到冬天了,敞开心扉,迎接雪花的到来。
  我敢说大巴山的雪景是最有诗意和浪漫了。秋冬之季,它慢慢孕育,忽然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或是一个清晨,雪花突然而降,扬扬洒洒。就像是闲庭信步般,飞扬在山谷里。一片一片在叶子上堆积,几个时辰后,黄叶上便盛满了雪,树枝上挂着雪,沟壑里积着雪,青青的竹叶上盛着雪。山变变得浅黄浅白的了。如果长着一片竹林,那雪花仿佛白色的云一样,沉在其中了。
大巴山的雪是轻盈的,仿佛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它时而高扬,时而低插,时而轻快,时而凝重,它好像看着山风的脸色飞扬。一阵风可把它卷上山岗,一口气又可以把它吹到树丛中。它就像一个喝醉酒的诗人,随意吟诵着。又似一个歌者,石头,草丛,溪水里,叶子上,都是它歌唱的殿堂。它清雅,洒脱,就是一个不食人间香火的仙子,又宛如仙女下凡来了,在空中散花。
  大巴山的山,有着山的雄伟,又有着水的至柔,连绵的山脉相连,仿佛情侣间的牵手。一低头,一回眸,便风情万种。再遇上洁雅的雪花,你可想像那是何等的空灵,清雅了。细细地看,雪花中的山水,仿佛都变成了沉默的雅士。
  我曾游历过大江南北。东北平原那茫茫雪域,就像平地上铺着一张白色的毯,缺少变化和灵动。我是不喜欢的;滇南很少遇到一场激情飞扬的雪。当我回到了大巴山的腹地,镇巴的丛林中后,我被这里的雪深深震憾了,也深深地喜欢上了。
山里的人家,一眼望去,近在咫尺,却各自占山为王,如要串个门,那得走上好一会的。茂密的树遮敝了视野。山里,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车辆的喇巴声。也没有集市的叫卖声,更没有争名逐利的暗斗。只有沉静。下雪的时候,时有野鸡从树林中惊起,高昂地叫几声。或有青雀鸣于竹林。麻雀无处觅食了,便与家鸡来抢食。站在屋檐下,静静地欣赏,赏着雪花,听着山音,灵魂也跟着飞扬起来。变得清雅的了。
  静静地听音吧!树从中发出簌簌的雪花之韵;小河里的溪水潺潺而流;若有风过时,松树也跟着发出平缓悠扬的松韵,这便是大巴山的雪韵。
  雪花覆了山径,白白的,踩上去,绵绵的,象是仙子给你铺的毯,然我等凡夫独享!在下雪天里,沿着山径向山上走去,没有目的,什么也不想,就细细体会这雪花给我带来的好处,空灵,飘溢,洒脱,灵魂的不羁。放歌吧!发出清越的声音,将树上雪花震落,将空中的雪花震飞。声音穿过丛林,越空而去,穿到对面的山里,那回响又复走回来,震动着雪花。这只是山里独有的自由!城市里,是没有这样的意境的。倘若你在城市中吼叫着,那别人一定会以为你是疯子,但这里不然,它是行走于雪中的人,独有的超然和放荡。忽然想起了“独钓寒江雪”的诗来,这里,放一只心灵的勾,钓啥?是钓那山里的野稚,麦田里的野兔,或是溪里的鱼?什么也不钓,只为钓雪!
  看吧!田间地里也被雪花覆盖了,方圆各异。山里的房屋也被雪花裹狭着,炊烟处露出黑黑的一圈。树林也便得缥缥渺渺起来。二郎树湾已白雪皑皑;石印河正在飞雪;飚水洞雪中飞瀑;凤凰山雪中展翅。
  静静地听音吧!没有噪声,只有纯粹的,干净的雪声。雪是有声音的,仿佛在为心灵歌唱,静下心来,与雪花一道,把树、石、溪水、树叶、草丛等等做为乐器,尽情敲打,尽情演奏。让那雪之声在心灵的天空里响彻,这是纯洁之声,这是空旷之声,这是高贵的寂寥之声。敞开心扉,任雪花敲击、碰撞。踩着雪花之韵,与雪花一同唱合,我歌,我笑,我狂傲,我清吟。我就是那天地的歌者,我就是雪中的歌者,我唱着自已才懂得起的音乐,听着自已独懂的乐声。
  提起酒壶,走进雪中,身披雪花,雪中痛饮,应该有着激情飞扬的性情,我又想起了,雪中痛饮应须小妓烹茶的情趣来。一边是美人相伴,一边是诗情雪意。是这雪花醉我?还是我让大山染上了我的风采?谁又说得清楚呢?在这无边无尽的雪中,寂静的大山中,谁说大山还寂寞!谁说它不浪漫,不洒脱?
  雪中痛饮,应该有着浩然的正气。这里是雪的江湖。不谈是非名利,不谈达官显贵。如果爱雪,就带着一颗干净纯洁的心来,慢慢体会。只谈雪的诗、、雪的词、雪的语言、雪的超然、雪的胸怀。眼睛盯着雪花,随着它落眼,脚跟着它移步,随着它停留。石头上、树身下,可坐可站。心里装着的洁白洁白的雪,心也跟着透亮起来。浅草丛中的荒冢,也许就埋藏着昔日的显贵。可谁也记得下那些如毛的名字。惟有雪的诗句,如“大雪满弓刀”、“故穿庭树作飞花”、“千树万树梨花开”等等雪的诗句,留下了永恒的雪意,如诗似画。
  在雪中也觅一下前人的风采吧!最深深触动我心灵的是雪中读书,古人借着雪光读书,那是何等超然。那是一种执着,又是一种坚守。而  我苦苦地盼着雪花,爱着雪花,那何曾又不是在坚守?我在想,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雪花飞扬的话,我愿永远守着,直到我也成为雪中的一瓣,在山涧飞扬。
9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30 | 只看该作者
                      《桃花谷之雪中嗷啸》
  今天十二月十八日,雪飞桃花谷。这是怎样的一幅画呀,巧手难画,才子无诗。我负手出屋,走在桃花谷中,只为欣赏这无边雪景,迎接这满谷飞雪。
  入谷数百米,飞瀑在望。仰观飞瀑,神采独俱,旁镌刻一联:
  玉龙出山吞云吐雾嗷啸一隅
  白水泄壑怀月含日吟唱无边
  草书“飞瀑阁”三个红色字体在雪中隐隐约约,依稀认出是桃花谷主所题。伫立桃花谷中,我也是雪中一点,看着桃花谷在雪中成画。无穷尽的雪花飞来,慢慢堆砌,渐渐地绘成了气势磅礴而精巧有致的无边画景。峥嵘的山峰、峭拔的崖壁、奔腾的流水、高挂的飞瀑、牵绕的藤萝都在雪中各自成画,绘这无边的雪景。
  走在这样的雪景中,俯仰之间,雪花扑身而来,沾在发上、衣上。顷刻间便将我染成“白头翁”。我成了谷中行走活动的雕塑,满怀情思的“雪人”。
  沐浴在飞雪中,喜欢雪的素雅,灵动。它落在哪里,哪里就生出花;它融在哪里,哪里就生出情。随意抓一把雪花,便可挤出诗来。我的目光承接着雪花,目不暇接。满眼的雪花似乎要涌入眼里,润在心头。这雪花此时在我眼前是无边的,它将山谷隔离开去,似乎将之推远,山川、河流、树枝、草丛在雪中朦胧。我的思想像生了翅膀也附着雪花飞扬,一起在苔藓上、崖壁上、河石上、清水里跳跃、通融,成诗成画。
  与雪花共舞,紧跟着它曼妙舞步,踩着它的韵律,我也轻发出雪花之韵,向崖石叩拜,向树枝叩首,与藤萝轻吻,一同卷进奔来的飞瀑,飘扬在谷中。我尽情地放飞自已紧锁的灵魂,依附着雪花,演奏出飘逸洒脱、奔放自由、激情飞扬的音符,歌唱于谷中,响彻于山谷。
  在这样的雪中,是容不得一丝杂念的,也容不得邪恶之心。你看那巍巍的山岭,面对着雪花虔诚如礼佛。你看那狂野无羁的飞禽走兽也息声屏气凝听雪花之簌簌之声。即或偶尔几只鸟鸣,也倾刻被淹灭于雪花之韵中。在这样的雪中,更不可恣意喧哗,轻佻地摘取。你得用明亮的眸子去赏它,用纯洁的心灵去装它。
  伸出手去,想揽它入怀,与雪深情相拥。一拂手,雪花从指间滑落。吐一口气,雪在热情中融化。哦,我明白了,它要我吐气如兰,用冰清玉洁之手拂它的芳容,暧它的情怀。
  在这样的雪中,可以跳跃,可以奔跑,可以长啸,可以轻吟。你尽可随心所欲,只要你你怀着如雪之心。你可以歌,可以醉,可以舞。可以似雪狼般对着茫茫苍穹嚎叫,也可以如狮虎般对着巍巍山谷怒吼。
  面对这样的雪景,你不得不感叹自然的造化。古往今来,有哪一位诗人能吟尽这悠悠缠绵的无边雪花?有哪一位画家能画尽这无边的雪色?有哪一位巧匠能雕刻这山谷、河流?这是何等的胸怀和画技,它视山川河流为掌中之物,随意吟诵便是诗,随意点染便是画,随意弹奏就是天籁之声,随意辍足便成妙不可言的雪雕。我幻想着自已能成为这飞扬的雪花中的一瓣,点染这山谷、河流、树枝等等万物。这样,我便与这石、这木、这草、这河同古了,也使我生而有趣,身有所托了。但于此时,我只能任由雪花雕刻,装扮。
  放眼望去,枝上挂着雪,叶上盛着雪,沟壑填着雪,石上覆着雪。桃花谷已成为雪的海洋,山谷里铺上了白色的毯。我忽然想起这谷里的花来,要是开在此时,那该是何等惊艳!我又想起谷里的虫鸟来,若在雪中歌唱,那也是多么动听的音乐!我又突然责备起自已的贪念来,怎可对如此雪景生出异样的想法,羞对这一谷雪花?收起杂念。随意摘取一根藤条或拾起一石块,它们的生命都是古老的,也有源渊的,但你不知道它成于何时,又流芳于何世?细细地看,那龟裂的身子里,也藏着雪。
  雪花飞扬着,一片,两片,无数片飞扬着,数不清,你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又飞到哪去,它那么自由,那么奔放,那么洒脱,没有什么能羁绊住它的脚步,没有什么能拴住它的心。又或许它眼中本来就没有一物,所以才无牵无绊,狂野无边。它裹狭着我的身子,我的眉上、发上,衣服上沾着雪花,眼前飘扬着雪花,我忽然非常感谢这美丽的的雪花了,我轻轻地呢喃着:庄子成蝶于梦,而我成蝶于雪!轻轻地踩着雪,我的鞋上也沾着雪花,白白的,素雅洁净,四处流眄,山川变得更干净纯洁,河流更清澈明亮了。
在这样的雪景之中。我应在那兀的卵石上,置一架古筝,弹奏出高山流水之韵,让流水的声响与雪之簌簌之声交错,碰撞。我应在那枝头上,轻啜一口雪花,赏一下蝴蝶曾停过的枝头上雪的味道。我应仰望那山鹰居过的崖壁,那里仰或有苍鹰落羽。我应该采一朵岸边的野菊茎,嗅一嗅蜂儿留下的味迹。野白合收起了羽,而我的在雪中,心里却泛在花的翅膀,四处飘飞。
  山谷的石头,被雪覆盖着,如雪幔,高低起伏,庄严肃立。仿佛在排兵布阵,列队静候我的到来,只等我玉指一点,或一挥袖便跳动起来。深一点的水潭里发出宝石的光泽。金银花的藤条上坠着雪花。四季常青的甜茶叶片上盛着雪。野樱桃使劲促摸自已,为何开在了不适的季节,谁乱点了鸳鸯?苍松翠柏、山竹、藤厥,都在雪中开花,尽情地向这山谷,向这空中,向着我展示着它们素雅的面容。
  飞瀑阁和沉香阁就在河岸,红色的楹联雪中犹红,主人临雪而立,对雪而咏。那飘溢的丰姿,俊朗的面容,与雪相映。还有那仙子,绿衣红袖,已临雪而舞了,如问这舞曲,那该叫《雪谷之韵》了。
  这谷是醉人的,这雪是醉人的。如果你要问这谷之所在?我要告诉你:它就是我的桃花谷。如你来,可与我于雪中飞壶,饮这一谷雪花。这谷里住着一位仙女般的女子,她叫桃花仙子,如你想看她的美丽,你应怀着诗意的心情,戴雪而来。她会在雪中而舞。她的裙,她的袖会卷起雪花,荡漾在你的心头。她甜美的歌声,也如这雪色一样,可尝可饮可醉可触摸。还有桃花谷主,你可以与之品诗论文,挥毫泼墨。他已落笔成雪,妙语如诗。你尽可以赏这峭壁,他已将如雪的文字,诗情,心怀镌刻于石壁之上,任雪花点染,与石同在。还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已摆了一盘以“山、水”为将之棋,惟待你来,雪中落子,印在雪之江山。
8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2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谷里风生 于 2014-1-19 10:31 编辑

                      《桃花谷之雪中飞歌》
  天如斗,满装一天雪花,向桃花谷倾泄下来,雪花在谷中飞扬,雪花落在了石头上、草丛中、枝头上、溪水里,发出簌簌之声,满谷飘飞着雪花,满谷是雪声-――
  我静静地观雪,雪花从谷顶上坠下来,漫无边际,漫无目的,你不知道它伫足何处?飘向何方?片片雪花象长了翅膀,它飞下来,又翻身上天空,互相碰撞着,相互交织着,它以山谷、河流、草树等等一切可触的地方做为乐器,尽情的敲击着---,穿梭着---,尽情地歌唱着天地的声音。此时,桃花谷成了音乐的圣地,它如琴,簌簌的天籁之音从谷中发出,向苍穹传去。
  雪花又是天然的画家,它把桃花谷当着了立体画布,它毫情地倾倒着洁白的色彩,在谷中做画,渐渐地,桃花谷变换了色彩,梦幻起来,也跟着雪花生起景来,白了,洁了。它仿佛被这雪花灌醉了,醉在了雪花的曼妙舞步中,也跟着雪花起舞。
  今日的桃花谷,没有落英缤纷,看!是雪花;今日的桃花谷满壑无蝉声,听!是雪声;今日的桃花谷,没有五彩,山色已染,谷已成画,桃如梨花。今日的桃花谷,我为谷主,在雪中倾听着雪花之声,看雪花飞舞。
  在谷中还住在两人。一个老者,在今夏与我下了一盘山水之棋,从此便负手而去,云游四方了。另一个是桃花仙子,也于夏日摘云未归。几株桃树,一壑溪水,一方草庐,一壑翠绿,便拴住了我出岫的心,于是,我便留了下来,成了谷中的主人。
  桃枝上已挂着雪花,谁说冬日里没有桃花开?只是这花,不是桃花,是雪,它来自于苍穹,它如白色的精灵,如此的灵动,飘逸,它在桃树上跳跃,堆积。俨然把它当着了新娘,任意的抚爱,装扮。
  桃花谷的溪水潺潺而流,此时,它变得如此的安静和谐,它也仿佛在听着这雪花之韵!它轻轻的从河石绕过,生怕惊动了这雪花的流韵,惊动了这雪心。流水轻轻的从河石坠下来,随处可见奔来的飞瀑,清彻的滩。谁说的,只有高山才能飞瀑,看这流水,也在河石上,雪中飞瀑!我忽然想到:听音,并不一定在华堂。绝景,也勿须名胜。俯下身来,谷中幽景,历历在目;美妙的雪声,声声入耳。
  房檐傍的飞瀑飘着雪,茅檐上积着雪,片片雪花在溪水里融化,与溪水一同跳跃,一同歌唱,溪水轻轻地叩响着河石,与石打着招呼,说着话,那声音从飞溅的水珠中传来,是那么晶莹,那么圆润,如玉的温润。我似乎看到了我生之轮回,如雪,如水,如玉。
  此时,这溪水的鱼儿也不知哪去了?浅浅的河水,映着我缥缈的影。我的脸上发上挂着雪花,身上飞扬着雪花。在天地之中,我也如这桃花鱼一样,浅藏于一隅,娱乐于一时。
  仰头望天,桃花谷的天空,我伸出手去,遮住了一半。雪花落在我的身上,那声,那韵,那欢乐,那纯情俱化在了我的身心里。桃花谷的天是我的天,桃花谷的雪是我的景,桃花谷的音是我的音。桃花谷的山山水水都散发着我的气息。我白衣翩跹,在雪中高歌:雪兮!苍穹之歌者,醉吾之谷;雪兮!苍穹之画者,染吾之谷。吾有清流,与汝同韵;吾有芳邻,可与为伴;吾有洁地,可供汝居;吾有慧言,与汝共语。以汝为镜,鉴吾于心。山高水长,相与同韵!
  手持书卷,雪中漫步,雪花染我素宣,墨迹与雪花相互渲染,墨香在雪花中飘溢。我吟诵着诗词曲赋,那平仄的韵律随着雪花起伏飞扬。此时,我想起了那位云游的老者,他曾与我下了一盘以“山水”为将的旷古之棋,棋盘犹在,覆满白雪。如是今日,与我在雪中奕棋,我定以这雪花为子,流水为韵,染他皓首苍颜。
  倘若桃花仙子在,雪中香茗飘香。我定于雪中而咏,她身着锦绣,雪中而舞,那是何等的美景,何等畅怀。绿衣红袖在雪中成画。谁说桃花谷不是画?不是诗?不是歌?不是真正的生活?
  正想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摘雪而来。娇笑盈盈。“桃花谷主,你好雅致,独得一谷雪花,我摘雪而来,倾倒于此谷,纵是百花于此时绽放,何艳于这一谷雪花!”
  看着桃花仙子,我何羡于洛水之神,巫山之云,洞庭之波,瑶池之水!
7
 楼主| 发表于 2014-1-18 10:27 | 只看该作者
                      《雪染班城》
    一大早,房檐上的一只早起鸟,不知春眠好,“唧-唧-”地叫个不停,声音欢快而又清脆,把我从梦里叫到梦外。这个鸟人,扰我清梦,斜身一望,窗外微微发白,我心无杂念,静静地听着--。
    鸟声隔窗传来,清脆悦耳,一连几声后,又间隔一会,懒散的叫两下,看没回音,又多情地叫一声,象是在呼伴叫子,又象是自娱自乐,意态悠闲。泾洋河的水声,潺潺而流,连同鸟声一同跌进了我的耳朵里,缠绵着我悠悠的思绪----
    “茶帘清与鹤同梦,竹榻静听琴所言”.无琴声相和,只有鸟鸣,过了一会儿,鸟声却没有了动静,我穿衣起床,推窗而望,天茫茫,细细的雪花,零乱飞扬,也有的雪花在空中无风而起,飘落于阳台,哦,我明白了,雪来了,鸟在唤我,呼我看雪---
    雪从西北陈家滩方向斜着横飞而来,直到城南泾洋桥上,触目安垭、黑虎梁两山之间,山如船舷,城如舟载这飞雪于茫茫的天空下----
    雪起初零乱飞着,惭惭地越下越大,越下越密,百米之外的安垭梁、黑虎梁在雪中模糊,渐渐在雪中消失,雪花多情,也度却这不老的青山,谁说它永远遮蔽了山城人们的视野?今天,它也隐去,让你看山外的世界,但又有谁能看到百米之外?
    红军园里红军的群雕像,手擎向天空,大义凛然;苗乡广场上九根巨龙柱在雪中肃立怀古;班超园的飞檐走拱在雪中欲飞;负剑南望的班超在雪中沐浴;文苑长廊笔墨文辞在雪中更显风流----,
    立身高处,俯视班城,城里的房顶也各自占地为画,阡陌纵横分割天地,平地如毯,也有的翘角在雪中张翅欲飞。南北贯穿的公路如天公之笔在雪中勾勒,湿湿的,楼房中的五颜六色,在雪中肃穆。亭台楼阁的赭色柱子在雪中若隐若现----
    泾洋河的水也被这雪惊艳了,感染了,它在雪中轻呤。它生怕惊动了这雪花,温柔而又多情地鸣奏着---,潺潺的水声被雪花裹狭,与雪同韵!
    沿河两岸金丝垂柳、街道的两边香樟树、桂花树,庭院的杂树都如花绽放---,“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花开在了今天,开在了班城。
    河柳在雪中静静地伫立,任雪花装扮,点染,柳枝已白,树身呈青黑色,它已失去了往日娇柔,一条条柳枝,如线般在雪中勾勒,疏影横斜,疏密有致,谁说:娇柳无力,它也有遒劲的时候,如在这风雪之中----
    雪越下越大,雪花的步履越来越急,好象是去匆匆参加一个巨大的盛会,好大的雪!一层一层往下落,百米之外的苍山已被雪花度去,秀水湾的高楼,背景茫茫,只留下一抹蓝在雪中浮动---
    十二点四十分,雪花渐稀,雪花娉婷,步履轻盈,两岸山体在雪中显现,它已洁面洁心,浓装素裹,一片纯白,山如待嫁闺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欲出还羞,欲看还羞,安垭梁山顶上似雾似雪,缥缥缈缈,青松如朵--,黑虎梁上,在建双塔如斗,欲装满天飞雪----,那山、那树、那草、那石、那土都已素面朝天,端庄矜持;城与山已融为一体,染成一色。
    人们从房屋中走了出来,纷纷沐浴在雪景中----,苗乡广场上,人影如鸿,雪花飞溅---,笑声又飞扬于泾洋河两岸、广场、庭院---,身边又传来了扫雪声----,鸽群在泾洋河上迎雪遨翔---
    步至阳台,红梅正绽,梅蕊雪覆,梅蕊在洁白的雪中犹红;青杉更绿,雪履青枝;兰草叶片曼曼,雪中袅袅。妻子说:你爱梅、兰,将它们移于客厅吧,我说到:梅、杉、兰皆喜雪之物,让它们沐于这飞雪之中,受这冰清玉洁之魂。
    伫立阳台,对着纯白的班城,我在想:今天是个盛装的日子,鸟多情,唤我早起看雪。其实,班城本身就是一幅画,今又被这雪花点染,也许是雪花有意,也亲睐于班城,着意为之而舞吧!曾为文:《庄子与白雪》,倘若班城之人,思想都如庄子般缥缈,与雪同化,那么也不负这班城今日之旷世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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