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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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4-11 11: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出生
那一天,是三月的某一天,我在三男两女的无限期盼中嗷嗷出世了,之所以说是嗷嗷,那是因为据我父亲说我当时的哭声比狼嚎还恐怖,吓得他们以为生了个狼虎杂交的……额,文明用语,还是不说的好。
总之,我那在屋外来回踩地的爷爷、父亲、哥哥和奶奶在听到我如此响亮的哭声时都一阵失望,以为我是个男孩,再加上当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我那些个被封建迷信迷得分不清南北的至亲们又是一阵心理恐惧,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投胎转世了。
这可不得了,几年前一个风和日丽适合信徒烧香拜佛、术士开卦骗人的日子里,那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道貌岸然的道士可是预言张家三年内要出一女,否则必有血光之灾。今日是三年之期的最后希望,如果出生的是女孩,那么一切都会化险为夷,如果出生的男孩,那就是命中注定要有血光之灾。
就不知道这血光之灾是多大的灾,但可以肯定的是,门外焦急等候的人已经陷入了绝望,只等接生婆宣布死刑了。
“恭喜老爷、夫人、少爷、小少爷,是位小姐,…………”
至于后面接生婆还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那个狼嚎般的孩子是个女孩,是个女孩……绝望中重生的各路爷和夫人已经喜极而泣,终于,终于不要遭受上天的血光惩罚了,呜呜……
于是,我一出生便被当做了救世主,待遇堪比天朝里养尊处优的公主。
成长
然而,事实证明,人的第一感觉都是对的,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而是妖魔的转世。
一岁,那时候我还是个睡神,基本没出什么状况,唯一的状况就是只喝母乳,而且还只喝娘亲的,其他人的一概不喝,奈何那时候母亲身体虚弱,不宜喂乳,于是我把自己饿成了扁豆干。
两岁,我开始会爬,家人都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又很苦恼,因为我喜欢听陶瓷破碎的声音,没事就爱摔碗碎瓶,摔了还邀功,于是渐渐的,原本瓷器满屋的我家变成了木器满屋,除了爷爷书房里那两只千年古董花瓶,我家已经见不到瓷器了,但最终,那两只花瓶也变成了碎片被满眼辛酸泪的爷爷小心翼翼地埋在三尺深的后院里。
三岁,我开始学说话,因为觉得我家那条小黄狗比我笨,不会说话,于是我老爱欺负它,有事没事就爱显摆地教它几句婴儿国的国语,这可把各位爷和夫人急坏了,救世主傻了?那还得了,于是又请大夫又请巫婆的,折腾得好不热闹,我眼睁睁地看着大把的银子就这么被我不经意地送出去了。还好那会我还不知道银子是什么东西,否则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些人吓了我以后又把银子带走。
五岁,我学会了跑,也顺带学会了同龄孩子间的互掐行为,于是,我把隔壁家的几个孩子掐得鼻青脸肿。我很郁闷,原本我想把他们掐小点的,谁让他们长得比我高大呢?但掐完后发现他们不仅没长小反而又长大了点,于是我很气愤地向他们的父母告状,说他们欺负我,都不让我长大一回。结果当天晚上,我那个从来都是把我当神供的父亲用竹条把我的屁股打得青肿不已,完了还要我扯起嘴角和他一起向那些个前来要理的父母们赔不是,我很不服,但不服归不服,我还是期期艾艾的道歉了,谁受得了他们那如狼似虎般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目光啊。
十岁,据我母亲说,现在我只算是半个孩子了,还有一半是大人,我不解,为了求解,我努力地学会了爬树,不是有句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吗?只要我爬到了树顶,那就比站在我家屋顶上还高了,我在屋顶上没看到那个遥远的答案,也许站在比屋顶高的树顶上就可以看见了。但最后,我并没有看到远处的答案,只看到了传说中的鸟窝,我兴奋异常。于是在忘记求解的第二天开始,我爬树爬得更勤了,也不再局限于我就爱后院的那棵树和那棵树的高度。结果,我鸟窝没陶到几个,马蜂窝倒是大个大个,我被那震耳欲聋的蜂声吓得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然后被追着跑,一路鬼哭狼嚎,比我出生那会儿还恐怖,生生止住了那些狂蜂的脚步,到家后在家人的惊恐焦躁中才发现,我的腿被摔碎了一小节骨头,还错了位。大夫说我是女中豪杰,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毅力和忍功,在摔碎小骨的情况下竟能忍痛躲过狂蜂的追逐,赞赏之余附赠了一颗珍贵的活肌丸。我爹说我是闯祸精,小小年纪不读诗书不抚琴,不做家务不绣花,学什么男孩子掏鸟窝,要样没样,口头批评之余还顺带罚了我三个月的禁闭。于是我开始觉得那个大夫才是我爹,结果三个月的禁闭变成了六个月。
十五岁,及笄,母亲给我换了套新衣裳,梳了个新发式,告诉我说,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而是大人了,我听了后眼冒星光,哈,我终于是大人了,我终于可以去做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了。我可是一直记得十三岁那年隔壁家阿姐出嫁时母亲告诉我,等我长大成人的时候(我很奇怪那时候我怎么就不是人了,但我没问,因为我的一门心思都在那大红花轿上,没空问,后来也就忘记问了),我就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好男人嫁了。于是在及笄礼成的第二天,我便留书出去找喜欢的人了,西街的张阿姐说过,在我们这个镇子找一个好男人不容易,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好男人更不容易,因为好男人都去天都了,都不会留在这个小镇里,留在小镇里的都不是好男人……我没有完全听懂她的话,我只同懂了一个理,那就是要想找到自己喜欢的好男人,必须去天都。于是,我去了。
遇见
我包袱款款地怀着满腹的憧憬兴高采烈地向天都进发了,听张阿姐的哥哥说,天都在我们镇的北边,于是我便往北走,但后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迷路了。原因很简单,在小镇的时候,我知道哪个是北,但出了小镇以后,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出过小镇,去过最远的地方也还在小镇范围内,那么熟悉的地方,不需要分什么东南西北,反正都能走回去。
但看着眼前陌生的地理、环境,我悲愤了,我努力搜素着记忆中分清东西南北的知识,太阳是从东边升起……但是,太阳在哪里?今天可是个大阴天啊!北极星指向的方向是……星星好像是黑夜的专属物吧,与这大白天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正郁思索间,我看见了一队人马徐徐向我的方向而来,我兴奋了,我就说嘛,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会随意……额,好像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不管了,先拦下再说。
车队被我拦下,那个赶在最前头的车夫看了我一眼,道:小姑娘,你这是?
“阿叔,天都要往哪走呢?”如果顺路,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一程呢,我好累啊。
那个阿叔刚想回答,却不料从马车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姑娘上天都所谓何事?然后从马车里探出了一张异常阳刚俊美的脸。
我看着那张脸,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比我们镇的四秀加起来都漂亮。第二反应才是回答他的话:我要去天都找男人。
我感觉随着我的话落,世界一下就安静了,那张俊美的脸也仿佛被什么扭曲了一下。我眨眼,我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啊,我本来就是去天都找我喜欢的男人啊!这些人真奇怪。
马车中的人清咳了一下,道:姑娘要去天都找什么样的男人呢?
这才对嘛,我又没说错,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该问什么就问,我知道的都会回答你:找我喜欢的男人。
世界出现了一片抽气声,那人继续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理所当然地道:“喜欢我喜欢的男人啊!”不然还喜欢我不喜欢的男人?这人问的问题真奇怪。
“额……姑娘是要去天都临安?”他问
我坚定地点头,张阿姐说的话一定没错,因为他哥哥就在天都,也是个老实人,不会骗我们。
他笑了笑,道:刚好,我也要去天都,不如姑娘和我一道去,路上好作个伴如何?
我看了看他,道:可是你坐车,我走路,没在一个道上。
他扑哧一声笑,对刚刚那个马夫阿叔道:阿勇,去把他抱上来。
我怒,我十五岁了,是个大人了,怎么还可以让人抱?虽然我这身子骨看上去才十三岁,但我真正已经十五岁了,娘亲说了,大人就不能抱了,不然就还是孩子,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十几年才盼来今时今日的十五岁,我容易吗我?
于是不等那阿叔下车抱我,我便自己小跑过去往上爬了,但奈何这副身子板还没长成,愣是没爬上去,最后还是被马车里的人边笑边拎了上去。我低着头满面红光,太丢人了,十五岁了连个马车的爬不上去,都怪爹爹,平时都不让人家坐马车骑马,都是用轿子,害得我现在一出门就丢人。
未曾想,这只是丢人的开始,更丢人的还在后头,因为我发现,我晕车,晕马车。从来都不贪睡的我一上车就只会睡,一下马车就东倒西歪分不清谁是谁,有好几次都把来人认错,有一次甚至把比我早下马车的楚公子——楚公子就是那个马车里长相俊美的公子,误认为是我爹爹,一个欢呼就蹦上去给了人家两个深情的热吻,愣是把平日精明狡猾的他和一众侍卫仆人惊得像木头,一个个直立不动。闹了个笑话和大红脸。
于是,我决定就算是头悬梁锥刺股也不能再睡迷糊了,向随侍的绣娘借口要了几根较粗的绣线和绣花针,打算把那应该不会太明显的绣线对穿在车顶,把那三根绣花针别在我平日睡倒的地方,但还没实施,那些好不容易用来矫正我犯罪的工具就被某人没收了,理由是:“你睡着我能偷得半日闲情,你若醒着,我的耳朵还得遭罪,故此,你还是睡着的好”
我颤抖着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人说话实在是太毒了,这不明摆着说我无论睡着醒着都没一刻让人安生吗?那你不要和我同车呀,你自己去弄辆……额,这马车好像本来就是他的,看来我是真睡糊涂了。
第十日,我再也控制不住不想家了,从来都不曾离过家的我,心里难受得紧。前几天还可以找借口装成不想家,可是今天再也忍不住了,连晕车也忘记了。想起了娘亲原打算煮来待客却被我偷偷拿来贿赂小黄的香菇鸡;想起了父亲那条原本用来打小黄却打我比较多的黄竹条;想起了爷爷那只被我拿去换小儿书的上品砚台;想起了奶奶那对被我拿去换西街那个小乞丐一笑的蜀玉镯;想起了那把哥哥千辛万苦从老道观那求来原本打算用来仗剑江湖斩妖除魔却被我拿去当柴烧的桃木剑……想着想着,一个没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管旁边那个一身白衣正正襟危坐低眉书写的人是不是有要事要处理,。一个鱼跃龙门蹦起来猛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悲伤纵哭之前,我好像听到了一声脆响和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
“呜呜……”
“晕车不舒服?”
“呜呜…………”
“哪里痛了?”
“呜呜………”
“要我把你丢出去吗?”
“呜呜……我……额……想……额……家……额……”
“乖,你哭吧”
“…………“
许久
“哭好了没?”
“……额……好……额……多……额……了……”
“嗯,乖先起来好不好?”
“让我再待会”
“……我脑袋流血了”
“我就……你说什么?”原本还想再享受一会温情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挣扎起来,不其然地,又听到了一声脆响和闷哼。
“你想谋杀!”
看着那从他脑门上留下的红色液体,我慌了,一把抱住他,显得语无伦次:来人啊。阿叔,你家少爷死了,快……
听了我的话,他白了我一眼,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脑袋失去思考,从善如流:呜呜,你不要死……
正想问他痛不痛,却见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突然两眼一翻,死……不,晕过去了,我一下子就蒙了,这什么情况?失血过多?有可能,那脑门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可以作证。那为什么刚才不晕,现在才晕?难道是为了安慰我?呜呜,好感动,又想哭了……
那天,他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随行的大夫说他是失血过多,若是早些发现早些包扎止血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是他不仅没有早些包扎止血,还在同一个伤口上伤了两次,再加上……
大夫看着我欲言又止,但不说我也明白,于是我在众侍卫仆人抵制的眼神中坚持要照顾他,最终,我胜利了,我松了一口气。
那天,我们全队停止赶路,只因为大夫说少爷未醒之前需要静养。
那天,我照顾了他一天一夜,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第十二日,他醒来,我离开马车,向侍卫大哥要匹马,打算牵着走,没同意,商量着要不去后面女仆的马车里,得到勉强同意,我喜笑颜开地向那辆朴素的马车跑去,还没跑两步,后颈便被人抓着拖了回去。谁也没说话,后来我在高度紧张状态下还是睡着了,醒来却在他怀里。
第十五日,我忍无可忍,打算趁着方便的机会脱离组织,听侍卫说还有两日便可到天都了,我想我应该可以走到,却不想计划最终胎死腹中,我被人点了睡穴,从早睡倒晚,连清醒的时候都没有。
第二十日,夜,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要去一个人去看星星,楚大公子笑吟吟地望着我,道:正好,说来,楚某也多年不曾认真看过星星,姑娘既有如此诗情雅致,不如一道如何?我恨得牙痒痒,但却还是扯着嘴角说好。计划又一次被迫流产。
第二十五日,风和日丽,天高云白,又是一个好天气,然而我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现在的我极度的郁闷,因为有人把两日的路程硬生生走出了四日,原本今日可以到的天都却被告知还要两日才能见其真容。原本可以今天结束的折磨,却硬生生还要再延长两天,原本汹涌的希望之火霎那间被浇成绝望之冰。欺人太甚,欺负我不认识路,竟然未经同意暗度陈仓把路程延期…………呜呜,我脑袋混乱了……
第二十六日,还是一个好天气,我倔强地撑起有气无力昏昏欲睡的躯壳靠在车壁上,无语地透过那一方小窗看那天蓝蓝的天空,哀嚎:你有必要和我作对吗?我心情好的时候你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却笑得比什么还灿烂。心肠和某人一样坏!斜眼偷瞄了一眼某人,唔,真是个美人胚子,连埋头临笔都那么英俊潇洒玉树凌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脑袋又开始乱了,不看了,睡觉!
第二十七日,我异常兴奋,因为老天下雨了,这只能说明,今天的事情会很顺利,也就是说,我在最后一天还是有希望脱离组织的,但是为什么我有点舍不得呢?唔,就连双脚都发软不想走了,脑袋也朦胧不去想脱离组织的事了,只想睡觉…………混蛋,竟然给我下迷药!……混蛋的老天,你什么时候和我心有灵犀了?也不通知一声,害我白高兴一场!我想哭……
姻缘
我从来没有牢记过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当我弄明白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我心中那个后悔呀,把肠子都悔青了。
望着那只似笑非笑的狐狸,我很想冲上去把他那张魅惑人心的狐狸脸砸扁、剁碎。
奈何我现在药性未除尽,浑身都软,恢复的力气只够咬牙切齿。决定保存实力,继续睡觉,只要不看那张脸,火气就不会往上冒。闭眼、睁眼,闭眼、睁眼,怎么睡不着啊!
唉,娘亲,爹爹,哥哥,爷爷,奶奶,你们还好吗?那封留书你们有看到吗?仪儿好想你们,你们会想仪儿吗?
娘亲,仪儿再也不挑食了,娘亲做什么仪儿就吃什么,也不会再偷偷把不喜欢吃的赛给小黄吃了……
爹爹,仪儿再也不顽皮了,再也不会把隔壁家的小妹妹藏树林拿蛇吓她了,也不会把在爹爹洗澡的时候把爹爹的衣服藏起来了……
哥哥,仪儿再也不会把哥哥临好的字帖拿去给小黄擦屁股了,也不会把哥哥小心收藏的名画拿去当火引了……
爷爷,仪儿再也不会把爷爷的毛笔拿去过家家当香烧了,也不会把爷爷偷偷藏钱的事告诉奶奶了……
奶奶,仪儿再也不会把墨汁加到奶奶的胭脂里,也不会把奶奶饲养多年的鹦鹉拿去炖汤了……
还有小黄,我再也不逼你吃辣椒了,也不会给你剪头发了……
“丫头,在想什么?……怎么哭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只狐狸来到了我面前。
我惊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哭了,但又不想承认:“我才没哭”
“好,你没哭”他把我抱起来:“丫头可是觉得我欺负了你,委屈了?”他帮我拭去眼角的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叫我丫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不反对他如此称呼我。
“本来就没哭,是你看错了”我抽噎着反驳,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幼稚的行为,更不知道为何从不轻易哭泣的我自认识他后就开始变得爱哭。
“丫头,可是想家了?”
“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又在他怀里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听府里的人说,我昨夜发了低烧,他发了一通火,请了大夫,守了我一夜,今早才因圣上有请离去了。
我不说话,我知道他们告诉我这些的目的,然而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这段感情,他是好男人没错,同时也是我喜欢的好男人。但他是王爷的独子,未来的王爷。他的身份注定不能陪我仗剑江湖浪迹天涯,也不可能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要的恰恰是他不能给的。我不敢让他抛下一切去陪我,因为他有江山社稷需要他去效力,我亦不会抛下追求去陪他戎马戍边指点江山,因为我没有那么伟大无私的大爱之心去承担起这份重任,我是自私的。
我知道,现在的我大可以趁他不在悄悄地走,但我不希望这样离去,因为这样对我,对他都不会有好结果,甚至会引起混乱。或者说,我想走得潇洒些,决绝些,不要像那小说故事里一样破镜还可以重圆,重圆了再破,破了再园,和懒婆娘的裹脚布一样。
战急
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那天,他没有回来,只让人带了两封书信回来,一封给王妃,一封给我,都是离别交代之言,让我等他回来。据说,边关告急,他替父出征了。我的心一紧,是什么样的急战,竟让他连回家拜别的时间都没有?
我有心要走,他却派回了他的近身侍卫,理由是护我安全,他大概是知道我这人从来就没安分过。
我写了封家书报了平安,便在王府中住下了。
次月初,我收到了回信,一人一封,我无语,却又感动。娘亲的字柔柔秀秀的,和她那省略了几万字的关心一样;爹爹说我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连家都不回了,最好不要回去了,回去就给我吃我最讨厌的鸡屁股;哥哥说要我好好找情郎,顺带也帮他带几个情妇回去,这样我就不用整天担心未来嫂嫂会欺负我;爷爷说小黄想我了,要我回去给它抓虱子,顺带掏鸟窝;奶奶说爷爷又开始藏私房钱了,但是她找不到,要我回去帮她找,回报是……那图上画的什么我没看懂。
八月,边关传来我军战捷的消息,王妃喜极而泣,我默然。
九月,边关传来战报,我军遭袭,世子受伤,昏迷了两日,王妃以泪洗面,王爷一声叹息,我打碎了一只上等瓷杯。
十月,边关战急,副将叛变,我军伤亡惨重,粮给紧张,腹背皆伤,举朝哗然,天子开坛祈求天命恩泽。王府日渐阴沉,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半月休眠无律,终有所得,疾书一封。
十一月,天命恩泽,战势急转,世子于雨夜独身入敌斩杀叛将、毒杀主将,敌乱、功成、身退。次日,两军督军领兵,决战赤河,敌军因恨如虎,我军因势如狼,我军以少胜多,险胜。
十二月末,年关,我军凯旋而归,举国欢腾,天子赴十里远迎,功宴七日,以表圣恩。功宴初始,天子圣旨三道:成亲王兼封成国公,亲王妃封一品诰命夫人,成亲王之子楚玉衡晋封安亲王兼定国大将军,掌麒麟符;举国同庆,天下大赦;诛叛乱者九族。功宴末,天子又下一道圣旨:封成国公成亲王之义女江南南慕容家之女慕容顺仪为成和公主,
我愕然,我什么时候成了王爷义女了?苦笑,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我从来不曾想过,鸡窝里面还能出凤凰……额,这话好像有点不对。
指婚(婚嫁)
我知道他的算计,无非就是想借一个身份将我困在身边罢了,在苦笑的同时又有点欢喜……哦,好乱,感觉自己正在往变态的方向发展。
望着那张七个月零五天不见就多了几条伤疤的脸,我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挥了过去,一声怒吼:楚玉衡,别以为多了几条伤疤黑了脸就不是小白脸老娘就会担心你喜欢你为你流泪为你伤心为你犯傻为你……唔……咳咳……你放……唔……开我……唔……
我泪眼婆娑的怒瞪着他,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心痛,这个流氓,竟然敢吻我,还那么用力……呜,我的初吻……
他扯起嘴角,脸上伤疤顿时如蚯蚓一般蠕动:你说你喜欢我?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了那么多,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我扭头:鬼才会喜欢你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一把抱起我,大笑着转了好几圈,转得我头晕,刚想再拍一巴掌,却听他说道:仪儿,这段日子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我爱你……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想从他的眼里找出谎言两个字,奈何他却那么赤诚地望着我,我们就这样大眼看小眼,小眼看大眼,直到旁边传来一声提示性的咳嗽,我们才惊觉我们把旁边的大人物忽略了,而我们的这个姿势也……太暧昧,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热了、红了,迅速从他怀里挣脱、落地、低头、后退,难得地沉默。
楚玉衡看了我一眼,镇定自若地转头朝他爹娘灿烂一笑,言简意赅地说了七个字:爹、娘,我回来了!
王爷和王妃两人热泪盈眶,王爷还好,勉强保持了点王家风范,王妃就没那定力了,一声“我的玉儿”就往他儿子身上扑去,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鼻涕横流,把她儿子扑得一个踉跄以外,也害得我原本就酸涩的眼睛刹那间眼泪如黄河决堤般溢出眼角,直逼庐山瀑布。
互诉衷肠完才发现,已是晚膳时间,于是又忙手拉手很混乱地迈进餐厅用膳。刚开始还你来我往地夹菜夹得甚欢,到后面就不对劲了。因为某人夹一个菜就吃扒一下饭,扒一下饭就看我一眼,到后面干脆直接演变成低头、看我,看我、低头。我亦纳闷的看过去,不解,低头,再看、不解、低头,看他、低头,低头、看他……终于,我忍无可忍,正想发火,却不想王爷他老人家比更无可忍,只听一声叮咚脆响,王爷摔下碗筷,一手指着我盯着他酸溜溜地开口:难道你爹我还没有她好看?
一个不察,我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汤直蹦对面那个惊讶得张大嘴巴抬起头的那个人而去,比高级的弓箭手射箭还准确地把一口汤喷进他嘴里,他反射性地又喷出来,结果就是不仅桌上的饭菜脏了,我们俩也是汤渍满面,极为狼狈。
老王爷的嘴角抽蓄着,他的话就这么有影响力?我们三六只眼睛齐齐看向他,一致认为千错万错的是说这句话的人的错,后来想想,极其鄙视那个毫无自觉性的某罪魁祸首的错。
后来,错归祸首,他在我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凄凄艾艾地从袖口抽出一尺黄绢,想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那尺黄绢递给我,而又死死地压着不让我看,最终在我的怒瞪中开口:仪儿,在看之前,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不生气?我疑惑,坚决地摇头,扯过那尺黄绢,他绝望地看着我,又道:仪儿,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我也不知道皇上会把我的醉酒之言当真,我……
他还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看到那两个大字和大字下的内容时,我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和仰天怒吼的喜悦,很矛盾,于是我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时凶时柔,不仅把那个正主看得心惊,连带那两位大人物和随侍的仆人也看得胆颤。而我却在他们不确定的目光中拿着那尺黄绢淡定地离开了餐厅,身后传来某人的哀嚎和两大人物的好奇声。
我在书房门口贴了张“准时送饭”后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一关又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我把书房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连带着那本上次被我用来垫桌角的破书也被我掏了出来,但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第十六日,天天在外急转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把那扇金贵无比听说有当今圣上手工痕迹的梨木门撞开了,那时我正在幽会周公他儿子的儿子的儿子,一声爆响差点没把我从周公所直接吓到阎王殿,于是原本只是睡觉的我变成了昏睡。且一睡就是三日,顺带发发高烧。
在一声声的喃喃呼唤中,我悠悠地醒来,感觉很好,于是我好心告诉他:为了活命,我决定遵从圣意。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还没反应过来,正想说不明白就算了,却不想他一声大呼把我拥进怀里,嘴里念叨着:仪儿,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是吗?我没有做梦,仪儿,你打我一下。
我听了也不等他说完,便从善如流、毫不客气地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这样方便嘛。他一声闷哼,却欢喜道:是真的,我没有在做梦,仪儿,我好怕你拒绝,好怕……
我笑了,这个傻瓜,也是,那封圣旨并没有公众,若我不同意一把火烧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罪,想来他也是知道我的脾性,没有太大的把握,才会请了这样一封圣旨。但我却在他撞开那扇梨木门的那刻,便不想让他没有把握,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找了那么一个借口。
过了年关,二月,我便以公主之礼被护送回江南慕容家,原本,应当是把我父母亲人接进天都的,然而我却不想,楚玉衡说我想怎么样便怎么样,都听我的,王爷和王妃说年轻人的事按年轻人的意思办。于是我千里迢迢地回家了。
三月,历经舟车劳顿的我到家,圣旨亦到,我们那百年不出名人官人的小镇又是一片哗然,大小酒肆除了人挤人还是人挤人,议题都离不开一个主题:慕容家的女儿今年又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要嫁给当朝最英勇神武的定国大将军…………又?感情我曾经从枝头上摔下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家,我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有过千万种预想,就是不曾想到还是原来的摸样,未动分毫。原曾想那些公主头衔的赏赐会让他们去修整什么的,却不想母亲一句:“我怕仪儿找不到家”而硬是没有动一针一刀。
为了我的婚礼,慕容举家忙碌,他们说要给我热热闹闹的婚礼,结果,我风中凌乱了。
爷爷说,结婚嘛,要热闹,于是,他找来许多认识不认识的所谓音乐爱好者,那场面叫一个……震耳聩聋……好像又错了。
奶奶说,其实人嘛,就是图个吉利平安,于是她用那些赏赐请来了许多的尼姑、道士、和尚、巫婆、洋教士来做法祈福,说什么破财免灾,害我以为奶奶是怕我嫁人了就没机会回家提前替我的死亡送葬超度。
爹爹说,皇恩浩荡,要有场面,于是请来了许多的杂耍歌舞,西厢唱曲东厢碎石,场面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哥哥说,婚礼最重要的是秩序,于是他大发英雄帖,来了许多怪人,持刀负剑的,舞枪弄棍的,喜欢虫蛇鸟兽的……应有尽有,白天看太渗人、晚上想太恐怖,害得我白天不敢露脸晚上出不了门,差点没把我闷死在婚礼之前。
娘亲最好了,她没有那些“朋友”可请,但是,我的亲娘啊,我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有必要把你女儿打扮成花姑娘吗?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还有这些大妈大婶的,这样看着我,你……你要干啥呀?
我无语地看着他们的捣腾,突然觉得,我在这几天的时间就把这辈子的滋味偶尝了一遍,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简直比想象中那什么婚姻的坟墓还令人魂飞魄散。
终于,在我的祈祷中,这中令人魂飞魄散的日子终于解脱了,我终于觉得,婚姻,在某些时候也是解药啊。
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一思想,因为那一身凤冠霞帔穿在身上实在累人,再加上送嫁迎亲队伍的繁琐,算好了日子,一个月的路程硬是走出来两个月,使得原本就晕车的我几乎成了死尸……额,貌似不吉利。等我到了天都王府,别说认人了,我连自己是谁都快不知道了,以致于错过了这场话说是女人一辈子才一次的豪华场面。
听说我是被楚大将军一路抱着成亲的,那时候我还晕得迷糊,怎么叫都叫不醒,楚大将军以为我那啥了,不顾禁制请来了御医,御医只是笑着说夫人无碍,只是太过劳累睡着了。后来我问起这事,楚大将军瞬间黑了脸,说他当时很想当着圣上的面直接把我脖子扭下来省事。我惊了一下,圣上主婚?我扯着他问那为什么不把我叫醒,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免费参观天子真颜的机会。他怒,嘴角抖啊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做好准备,后日进宫。
出了府,进了宫,听了流言,受了劝诫,我才知道,原来我不仅是我小镇的名人,更是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红人,就连这高墙深宫内也遍布了我的“粉丝”。我这只鸡窝里面出来的凤凰二次于飞后竟然直接入神籍,受封“睡神”、“睡仙”了!
望着圣上那戏谑的笑脸,听着皇后那谆谆不悔的教导,我垂着头,闭着眼,极度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但是,亲爱的皇帝陛下,这婚是你指的,你应该负点责任吧?谁让您老人家这日子好选不选选到这六月呢?您要知道,夏日炎炎正好眠啊,您老若是选个恰当时机比如十月也好啊。还有皇后娘娘,您老可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啊,怎么可以借教导之名来看我笑话呢?
出了宫,回了府,叹口气,喝杯茶,心情好及了,灵光闪过,接下来更好玩了。唉,夫君啊,你就别笑了,其实丢脸的还是你啊,你要知道,“睡神”之名可是都是由“英武神勇的定国大将军”冠名的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时名噪天下的将军夫人、安王妃渐渐淡出了“神籍“,为什么呢,因为某个从来不曾安分守己过的人有了更惊天地泣鬼神的封号呀!封号曰:恶魔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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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3-4-21 08:49 | 只看该作者
月雪圣妃 发表于 2013-4-20 14: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轻语,哀家以为你不理哀家了呢,都找不到人,哀家想错了,面壁去

转过身来,流氓一下,再去面壁。
86#
 楼主| 发表于 2013-4-20 14:23 | 只看该作者
轻声细语 发表于 2013-4-20 13:4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妃妃。

轻语,哀家以为你不理哀家了呢,都找不到人,哀家想错了,面壁去
85#
发表于 2013-4-20 13:42 | 只看该作者
月雪圣妃 发表于 2013-4-20 13:3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老人安好吧?给老人抱个轻语辛苦了

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妃妃。
8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0 13:39 | 只看该作者
轻声细语 发表于 2013-4-19 21:0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最近刚经历一场磨难,现在好了。

老人安好吧?给老人抱个轻语辛苦了
83#
发表于 2013-4-20 13:38 | 只看该作者
梦晗 发表于 2013-4-20 13:2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俺家明明奏是粉幸福滴么,哼哼

没觉得哦
82#
发表于 2013-4-20 13:24 | 只看该作者
轻声细语 发表于 2013-4-20 13: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自己想。

俺家明明奏是粉幸福滴么,哼哼
81#
发表于 2013-4-20 13:23 | 只看该作者
梦晗 发表于 2013-4-20 13:2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不带介样说滴哈,偶家的幸福滴,咋可怜了涅

自己想。
80#
发表于 2013-4-20 13:22 | 只看该作者
轻声细语 发表于 2013-4-20 13:2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是你家的才可怜。

不带介样说滴哈,偶家的幸福滴,咋可怜了涅
79#
发表于 2013-4-20 13:21 | 只看该作者
梦晗 发表于 2013-4-20 13:2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妃妃是俺家的,她是俺家的,哈哈哈哈

是你家的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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