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标题: 闲话天天洗<二> [打印本页]

作者: 静电 时间: 2014-8-28 15:21
标题: 闲话天天洗<二>
本帖最后由独泊于 2014-8-29 13:38 编辑

闲话天天洗<一>

闲话天天洗<二>

他得到这只羊也是一种奇遇！

那年的4月12日下午6点钟，突然起了一场多年都十分少见的狂风暴雪。正在从白杨河冬窝子向玛依塔斯春牧场转场的牧民们，这一次可是遭到了无法形容的惨痛灾难！转场的大队正行走在铁厂沟和喇嘛庙之间的戈壁河滩中，狂风暴雪突然从天而降，手脚快的勉强支起了帐篷，那些没支起帐篷的可就遇难了。这场风一刮就是三夜两天，牧民大人小孩冻死7人，冻伤者一时难以计算，羊、牛，马等冻死2万5千多头！煤矿是距出事点最近的一个单位，也是人员众多，物资雄厚，营救设施齐全的单位。上级第一时间电令煤矿克服一切困难，全力到戈壁滩上搜寻救助，天天洗自然是其中的成员之一！

天天洗毕竟在部队多年，受过党多年的教育，在大事大非面前能得出哪头轻哪头重，还具有原则和正义献身的满腔热情，和一股赴汤蹈火的精神！在这场抢险救灾中他表现的异常突出！

第一天搜寻救援到下午7点钟左右时，太阳的温度已渐渐消失，最后的余辉仍然把残雪照射出最惨白的光，遍野的死羊，死牛，死马成堆的堆积着，惨状不亚于一场残酷的战争！天天洗劳累了一天，感到腰部有些酸疼，两条腿也如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特别是两个小腿肚子有点疼，肛门一紧一紧的似乎想排便，他本想回去后再解决问题，但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周围是忙前忙后装车的人，拉屎实在不文明。他放眼向东一看，几十米外有一丛孤立的梭梭柴，周围已堆成了一个大雪堆，只有几根梢枝在风中抖动。这是个好地方！天天洗快步向那梭梭柴雪堆走去，到了雪堆东面觉得已能挡住人们的视线，赶忙松开皮带脱下裤子，还没蹲稳一滩稀屎就喷射出来了。这一喷射紧张的神经立即松弛了下来，顿感一身轻松。他又向前移了两步重新蹲下，想把肚里稀屎尽量排尽。这时他有了左顾右盼的心情，这一看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原来雪堆边缘处露出几只羊腿。他突发奇想，这几只羊躲在梭梭柴后边，被大雪埋住兴许不会冻死，雪是挡风寒的，又是透气的，被埋住不一定全死了，不如扒一下看看。他这么一想又来了精神头，提上裤子束紧皮带，戴好皮手套弯下腰就挖了起来，不一会竟被他挖出来三只。靠雪堆边缘的两只已死，另一只还稍有一息尚存，他觉得往里边应该还有，就用力往里死命的再挖，里面果然尚有四五只，他顾不得点清数字，只是死劲的一只只向外拖。这四五只有几只已死了，尚有两只似乎还有生命迹象，特别是最后挖出的那只黑羊，被拉出来后还睁开了眼睛，鼓鼓的肚子一动一动的似乎在收缩，原来是一只临产的母羊！天天洗一看心里明白了，这只母羊是要产羔了，可它的生命已到最后时刻，还能把新的生命生出来吗？他急得手足无措，想帮忙就是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母羊在生死线上挣扎！正在他焦急万分，六神无主之际，奇迹真的从天而降，一只黑色的羊羔生了出来！

那母羊张了几张嘴，无息的把头倒在了地上，它完成了一个母亲应完成的任务，安息而去了！天天洗看着死去的母羊和躺在雪中的羊羔，突然感觉无比的惆怅和悲哀，两眼一阵模糊，脑子一阵眩晕，竟在瞬间幻化出大儿子出生的场景。

那时候他在农九师162团一个连队任副连长，可已靠边站挂在了墙上，参加劳动进行思想改造。妻子吴薇薇是帽子拿在群众手中，随时可能被揪出来戴高帽子游街批斗（那时哪有街，不过是围着住地转几圈而已）。一个雪夜吴薇薇突然临产，他失机慌忙的求人去找连队卫生员，他和一个邻居用手推车推着吴薇薇往卫生室送，可走到距卫生室100多米处，孩子竟生了下来。他只好把孩子抱在怀里继续往卫生室走，所幸吴薇薇经输液平安无事了，儿子也平平安安没遇到大难。可现在是母羊死了，小羊羔躺在雪地之上！他脑子立即清醒了，弯下腰将小羊羔从雪地上抱起，放进了自己的胸前！

回到家他把小羊羔放在炕上，脱下棉大衣盖好，立即通炉子加柴添煤，又把暖水瓶里仅存一点热水倒进一个空酒瓶子中，放在小羊羔身边给它取暖。完了立即马不停蹄的跑到供销社买了个奶瓶子，奶粉没有只好买了包藕粉。回到房里掀开大衣一看，小羊羔睁着眼头一抬一抬的挣扎着想起来，天天洗一阵狂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小羊羔活过来！他忙活着烧水，冲藕粉。他把小羊羔抱在怀里。把奶瓶子慢慢塞进小羊羔嘴里，小羊羔开始吮了起来。天天洗左臂揽着羊羔，右手拿着奶瓶子，小羊羔在他怀里一边用劲的吮着，一边不停的全身一紧一缩的颤动，他似乎听到吸进去的藕粉汁质在缓缓的流动，这一刻他竟与第一次给他大儿子喂食联系到了一起。吴薇薇没奶水，只好打些面糊糊给儿子吃，第一次也是这样把儿子揽在怀里，也是这样的姿势，但心情绝非一样。那是在喂自己的的儿子，这是在喂一只小羊羔！可如今是儿子长大成人了，倒把老子打翻在地了，这是多么悲哀和伤心的事呀！这只羊羔我养大了它，肯定不会把我打倒在地，最终的结局必是被我吃掉！而儿子呢？你现在还能怎么样他，他翅膀硬了，把老子扫地出门了，养儿本是为防老，可现被他娘几个扫地出门啦，丢人呀！他这么胡思乱想着小羊羔已把一奶瓶藕粉汁喝完了。他先把羊羔放在炕上，想到羊羔要拉要尿，都撒到炕上骚臭气息怎能受得了？他又跑出去找了个盛橘子的竹筐子，先铺上塑料纸，再铺上一层树叶，最后再铺上件旧衣服，羊羔的床算是弄好了，他把羊羔往里面一放，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

吃完刷洗好往炕上一坐，不由得又看起了羊羔。那羊羔全身乌黑，如黑漆漆过，细看几遍竟找不到一根杂色的毛，且毛还自然卷着。两个眼珠似两颗黑珍珠在熠熠生辉，四周围着一圈浅浅的微黄。羊羔已能抬起头，只是脖子还有点软，看来这羊羔死不了啦，羊羔是牧民的，救活了应该送还给人家，可送给谁呢？谁又知道它的主人是哪一家？不救还不被冻死了，但据为己有总有点违背了拾金不昧的道德底线。再说了送回去后谁还有心养它，说不定还给人家添了麻烦，养不好还是一个死。天天洗看着羊羔思来想去终于下定了自己养起来的决心，但也不能白捡个羊羔，花钱买下来就是了，主意一定他又给羊羔喂了次藕粉汁，才安心的睡觉。
他是雷打不动的早上8点钟起床，这次一醒就闻了一股骚臭气味，翻身起来朝筐子里一看不见了羊羔，只见里面尿了一滩，一团黄中带黑的稀屎躺在里面，他知道这叫胎屎。又想到他大儿子那时也是这样，第一次拉出的屎就这么黄黑相间，粘糊糊的，过两天就正常了。这羊羔也肯定能拉出屎蛋蛋。这么想着实在无心去处理那屎尿，而是四处找羊羔。他心里一阵兴奋，羊羔不见了说明它不但能站起来了，而且可以跑了！炕上没有，地上四处找了一遍也没找着。房子就这么大，空荡荡的又没什么家具杂什，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的东西，门又关的好好的，羊羔能跑哪里去呢？天天洗不由心里一阵疑惑，它能跑哪里去了呢？又左看右找了一遍仍不见踪影，正在他心神不定之际，突然看到他的被子盖脚的那一头动了一下，他伸手过去一掀，呵！小羊羔正躺在里面舒舒服服的睡觉！他高兴的骂了一句，你这个小东西，尿筐里拉筐里不舒服了，钻我被窝里来睡了，真聪明！他把小羊羔抱怀里爱抚了一阵子，又重新放回原处，你好好睡吧，我去给你冲藕粉。

天天洗这才重新把衣服穿好，端着筐子到门外把屎尿倒掉，这次他把塑料纸铺好后又垫了几层报纸，报纸上又铺上一块破布，这样以后收拾起来就方便多了。做完这一切才开始通炉子，烧水做饭。这次小羊羔吃起来有了精神头，抱在怀里不但感觉到了它的体温，而且感觉到了它的活力！小羊羔吃饱后再不安分了，先是在炕上东张西望的乱走，后来又跳到地上乱走。可能是地上冷它又往炕上跳，可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天天洗看着活蹦乱跳的小羊羔，沉寂多年的心似乎也蹦跳了起来，死气沉沉的房子一下子似乎有了生命的活力，不知不觉中这羊羔已为他带来了欢乐和生活的乐趣。

他吃过早饭抱起来羊羔轻轻的抚摸了一阵，那柔柔绒绒毛滑滑的，心里顿生一阵惬意，摸着摸着他幻觉又出来了，似乎和第一次抚摸吴薇薇的后背前胸一样！小羊羔在他怀里一动才又回到现实中来。他把羊羔放在筐里，怕它乱跑乱尿乱拉。可小羊羔不听话，放进去就站起来想跳出来，他轻轻按住，但小羊羔极力挣扎，这样反复了几次他心里有主意了。到外间拿来一粒水果糖，用牙咬成两瓣，放一块在小羊羔嘴里，小羊羔吃了半块水果糖果安静了。他又轻轻抚摸了一会，再把剩下的半块水果糖放小羊羔嘴里，轻轻按了按，果然小羊羔老实的躺下了。天天洗心里一阵欢喜，心想马戏团训虎训狮可能也先用食物引诱的，我要把这只小羊羔训练的懂事通人性！

他穿好衣服第一站去了抢险救灾指挥部，进去以后也不管人家在干什么，直接把捡到羊羔的过程说一遍，最后才说道自己想养但不能白养，拿50元把羊羔买下来，请指挥的人把钱转交给丢头羊羔的牧民。大家正忙着，开始不想听他叙述，最后听到他说拿50元买下羊羔，都甚感惊奇。那时一只大羊也不过12元钱，一只小羊羔50元令人不可思议！当时矿党委书记王幼君在场，这位老政治工作者脑子灵又经验丰富，听天天洗这么一说立即来了灵感，向前拍着天天洗的肩膀说：“老章，你在抢险救灾时表现突出，是大家的榜样！你现在又带了一个好头，那50元钱作为你的捐款收下，全矿立即开展一次为牧民兄弟姐妹献爱心的捐款捐物活动，帮助牧民兄弟姐妹们度过难关！”说着又转脸看着抢险救灾指挥部总指挥巴拉提江副专员，副总指挥托县的霍县长说：“我建议把那只小羊羔就奖励给老章吧，你们说怎么样？”巴副专员和霍县长异口同声表示同意，两人还向前握住天天洗的手表示感谢和鼓励！说奖不说送是对的，要是说送天天洗肯定不会要的。

天天洗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一个小小的简单决定，被矿党委王书记一发挥竟在全矿开展起一场献爱心的捐款捐物活动，他自己竟获得了很大的荣誉。但他对这些都毫不在乎，在乎的却是那只羊羔真真实实合理合法的属于他了！

他去的第二站是老工人沙特尔和帕提玛家，这两口子是他当采煤队副队长时结交的朋友。去的目的是叫他们帮忙想办法买半公斤或一公斤奶子好喂小羊羔，顺便取一点如何把羊羔养好的经验。他这人最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信条，不管到谁家连一口水都不会喝，说完事抬腿就走。这次他得尊重哈萨克民族的礼节，不喝碗奶茶，吃几个包尔萨克人家不但会生气，还会说你看不起人家，不尊重人家。所以他到供销社买了两包方块糖，一块砖茶，半公斤水果糖提上。一进沙特尔家的门，拴在大榆树下的那条狗就叫了起来。沙特尔听到狗叫知道有人进院子了，开房门一看是天天洗，就立即满脸堆笑哈哈大笑。这是他的一大特点，是朋友进家必哈哈大笑一阵，他的笑声与众不同，让人听了不但自然舒服，觉得他热情，而且笑的悠远流畅，高低有序，最后的尾音未绝就带出了话，“哈哈，章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边说边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天天洗的手一直到进了屋才松开。进屋脱鞋上炕，刚坐好帕提玛已搬来圆桌铺上桌布，摆上各式各样的吃食，接着是提来奶茶，先给天天洗倒了一碗双手递过去，接着是沙特尔，最后自己倒一碗陪着喝。女主人能坐下陪着喝碗奶茶也是对客人的尊重。帕提玛是个开朗的人，对章队长她很了解，从不跟人说笑，只会埋头干事，今天突然来肯定有什么事，这么想着可她不发问，要等天天洗先开口。天天洗本就不想多坐，因为礼节才勉强坐下，一碗一完立即把自己怎么捡了只羊羔，怎么想来买半公斤或一公斤奶子，怎么能把小羊羔养好和盘端出。沙特尔一听又哈哈大笑，“章队长，你费什么事，把羊羔送来和我的羊一块放，11月份你拿回去吃肉就是了。”

帕提玛接着说：“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你送来吧，一只羊最难养。要是给你放丢了，到11月份你来随便挑一只大的肥的就是了。”

天天洗连连拱手致谢。“这羊羔是生在雪地里的，一生下来母羊就死了，可赶巧被我碰上了，抱回来又养活了，今天地区和托里县领导又正式奖给我了，这一切都是个缘分！我一个人住那里也没什么事干。养只小羊既有活干了，也有个伴了，屋里也有活气了多好。不劳你们给放牧，谢谢了，谢谢了！”

“哈哈……”沙特尔又笑了起来，“章队长，弄只羊作伴，弄只羊作伴！”

帕提玛怕他再往下说，忙接过话说：“羊通人性，养好了可听话啦。章队长，现在青草没出来，存的草也快吃完了，牛出的奶子少，一天给你半公斤吧。”

天天洗又连连拱手感谢，并问半公斤要多少钱？

帕提玛说，“要你的什么钱，也就半个多月的事，青草一发芽羊羔就可以吃草了。”

天天洗连连说，“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沙特尔说：“章队长，羊是吃草的，千万别老是给它馍馍吃，吃惯了不吃草就麻烦了。你想叫它跟你走容易，出门给它点盐吃就行了，走一会再给一点点，要不了几天你一出门它准跟着你走。吃糖果也行，可糖果贵。”

帕提玛说：“盐不好带，你烤上几个大饼，盐放的多多的，切成小小的块晒干，出门装上几块给它吃就行了。”

天天洗一听这办法好。喝完茶提上半公斤奶子高高兴兴的要回去了，临出门沙特尔又说：“章队长，羊爱干净，别给它脏水喝呀，哈哈哈……”

天天洗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看羊羔是尿了还是拉了，进了里间一看羊羔正在地上站着，看他进来吓得向后缩了缩。他往筐里一看没尿也没拉，立即想起沙特尔的话用盐引诱它听话，弯腰抱起羊羔，到外间做饭的地方抓了几粒盐向门外走去。一出门他就蹲下，先往羊羔嘴里塞了个盐粒，羊羔真的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它这是第一次出屋见风，阳光照的它一下子睁不开眼睛，风似乎也有点凉，天天洗轻轻把它放在地上，它四条腿哆哆嗦嗦的不敢迈步，依偎在天天洗的脚边睁着两只眼睛看天看地，它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天天洗往掌心里又放了两粒盐伸到它嘴边，它闻了闻嘴一拱一拱的吃了起来，吃完还一直舍不得离开手掌，闻来闻去还是想吃。天天洗故意向前走了几步，它就一步不离的紧紧跟着。天天洗想它一定是寻求保护，或者还想吃点盐。天天洗感谢沙特尔给他的指点的同时，心里突然有了个新想法，看来要训练的它听话必须双管齐下，用盐引诱它出门跟着走，用糖引诱它知道睡觉的地方，想法一定心里高兴，就在那里来回踱步，引诱着小羊羔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走。这么来来回回走了十多分钟，小羊羔突然停下叉开后腿尿了起来，完了又翘起小尾巴拉起了屎，这次拉的屎已略具形状，不是屎蛋蛋也不是胎屎了。天天洗心里那个高兴劲不用提了，立即想到了要训练它天天定时到房外拉屎垃尿。他忙蹲下又给了羊羔一粒盐，让它知道拉完尿完也有盐吃。天天洗就这样坚持他制定的训练原则，到五月这羊羔已被他训练的知道在那里睡觉在那里吃食，出门拉屎撒尿。他又用帕提玛教的办法烤了许多放盐的饼子，切成小块晒干出门装在包里，走一段路给一小块，羊羔如影随形，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到哪里他想去办事，就找一个地方让羊羔趴下等，这时给上半块糖果，它就能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等天天洗出来。天天洗至此有了个贴心的伴侣！

五月春风徐徐吹来，大地开始渐渐呈现出绿色，各种树木也相继抽枝发芽长叶。天天洗牢记沙特尔的话，羊是吃草的！就每天定时早、中，晚三次带羊羔出来吃青草，可喝水这一条他没遵守，他认为刷锅洗碗的水有盐味，有油水，羊喝了肯定好，所以羊羔也就养成了不喝清水的习惯。

天天洗为羊羔起名破费脑筋，他为此翻了不少书，寻了不少词，总是想不出一个既合适又有意义的名字。如果是只母羊羔，那好听的名字多得很，可它偏偏是只公羊，好像美好的词汇和名字都是为母性准备的一样！但没个名字既不好叫，也不合乎情理。万物皆有名号，这只羊也应该有，不但应该有，而且还得有个好名号，这才符合它的身份，总不能就叫黑羊吧？思来想去总拿不定主意。一天晚上他看世界名著《红与黑》，就一下突然开窍，脑子突然闪现灵光，我门外墙上的四个字，不是两个黑的，两个红的吗？这只羊羔通身漆黑没一根杂色毛，叫红黑或黑红都不恰当，那就叫黑黑吧！想到此不由一拍大腿叫道，对，就叫黑黑！这名字好，既符合体貌特征，又具有深意雅韵！没文化的人以为是黑羊才叫黑黑，有文化素养的人能从其外表往深层次去想。好，好，就叫黑黑，让外人去想去吧！

到了6月中旬，他带黑黑去洗澡时碰到了老朋友沙特尔，洗完出来黑黑卧在澡堂门口在等，看到天天洗出来立马起身跑了过去。沙特尔用手抚摸着黑黑的背，不住口的夸这羊的毛色真好，抚摸了一会他突然问：“章队长，你这羊是准备吃肉呢，还是准备让它当种羊配种呢？这只羊可是纯种的阿尔泰大尾羊，你把它养成只种羊，那你就发大财啦！哈哈哈……"
天天洗说：“我既不吃肉，也不让它当什么种羊，就这么养着做个伴。”

沙特尔又一阵大笑，“章队长，你不想把它养成种羊，早晚它都是你嘴里的肉，那就趁今天不太热我帮你把它的两个蛋子拿掉，这样养起来长得快，长得肥。”

“不行，割了两个蛋子它多疼！不行，不行！”天天洗不同意。

沙特尔又一阵哈哈大笑，“章队长，不割掉蛋子，三年后它就成只骚羊，五年后就是老骚胡，不但肉骚的不能吃，而且你也可能养不住它！你想它要是发起情来你怎么办？它能不去找母羊！人发情了还爬墙头，它不跟着母羊跑？”

这一层天天洗确实没想到，沙特尔这么一说他立马明白是对的。现在它小，但它不可能永远这么小。有一天它长大了，成熟了，发情是必然的，到时候还真不好办。能管得住它一时但不能管得住它一生。自然规律，生理天性谁能阻挡？思量再三终于开口道：“你说的是，你就帮忙把它的蛋子拿掉吧。”

“这简单的很，6月底以前抽空领我家去，我有刮脸刀片，15分钟就好了。”沙特尔又是哈哈一笑。

“不会太疼吧？”

“疼是要疼一点，也就是叫两三声，割完抹上点消炎药三天就好了。”沙特尔干这事是老手了，别说是只羊，牛马都不在话下。连小孩割礼他都轻车熟路，手到成功！

黑黑的两个蛋子被拿掉以后躺了三天，这三天可把天天洗心疼坏了。给好吃好喝的，一天擦几次消炎药水，怕它受凉让它睡炕上，就差一点和他谁一个被窝了。第四天黑黑伤口愈合了，精神头也有了，开始行走蹦跳啦，能带着出门到近处吃草了，天天洗的担心也没有了。

至此以后在矿区内只要看到天天洗，身后就跟着黑黑。开始大家不知道名字，后来才都知道那只羊的名字叫黑黑！

有人说，天天洗就是个怪人，有儿有女有老婆，不进家门跑到山边跟前去住，又弄了只黑羊起名叫黑黑，啥意思吗？

有人接话，啥意思，你能猜得到？他门外墙上的四个字，不就是两个红的，两个黑的吗？你能猜着啥意思？

外号“一贯正确”的工会主席，对这两黑两红四个字倒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和精辟的说词，他说两个黑字，是说他当过国民党的兵，有一段黑色经历。两个红字，他是想说被俘虏过来后他变红了。可他实际上没完全变红，你看他为只羊起名黑黑啥意思？小的说他把这个家弄得支离破碎，自己过着黑暗的日子。往大里讲，他是对社会主义不满，社会主义的天是黑的，看来“文化大革命”时把他批斗轻了！

幸亏这话没传到天天洗耳朵内，要是他听见非拼刀子不可！

“一贯正确”一生善联想发挥，又极会上纲上线，至今难改！

黑黑三岁时已长成只大羊，走起路来全身颤颤巍巍，黑缎子一样的毛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昂头挺胸精神百倍，大尾巴一摇一掀的不停抖动，真想不通这么个大个尾巴它是怎么带动的。有人说这个尾巴少说也有20公斤！有人说，你看走眼了吧？要炼不出25公斤油，你把我眼珠子扣掉！还有的为这尾巴到底有多重打起了赌，输了心甘情愿的掏200元钱请客！可这仅仅是说说而已，你花再多的钱天天洗也不会同意别人摸那大尾巴！

黑黑成了矿区饭后茶余的谈笑杂资，也是人们还能记起天天洗还存在的证据，更对天天洗和这个黑黑相依为命，形影不离猜想多多！猜来想去终归是猜不透，想不明白，只能以一句，真是个怪人结束！

黑黑满5岁时，长的那个威武样确实少见。一对弯月似的角如两个弯镰高高立在头上，黑青色闪光发亮，并拢着向后背方向坚硬无比，这对角是黑黑对付强敌的威武器。它似乎没遇到过真正氐对手，有的是一招倒地，最强者也不过接三招而巳！经和天天洗5年相依为命相处，已极通人性，或者说似乎有了某种灵性。地位也大大的提高了，再不是睡在地上，而睡在天天洗为它在炕边专门搭建的铺上。所以在任何场合等天天洗时也再不卧下，而且直直的站着。天天洗查了资料，公羊的寿命一般在13至17年，但也有例外，英国的一只公羊活了22年，荷兰的一只活25年。他想我把它照顾这么好活20岁应该没什么问题。20年后自己也该寿终正寝了，要死在黑黑前面它可怎么办呢？要死在它后面黑黑晚年才不会受罪，他对黑黑的感情已经到了分秒不可相分的地步了！

可天天洗绝没有想到，他的黑黑会死在大儿子章天上手中！

起因是这样的。章天上谈了个对象，也是学校的老师，学校就给了他两间旧房子，装修，买家具需一笔钱，就找到天天洗要3000元钱。天天洗一听回了句：“你把我打翻在地，就差再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了，要钱，没门！”

第二次章天上找他是要去女方家订婚，定日子。这是喜事也是大事，两亲家坐一起好好商量，既合情理也有面子。爸在世光妈一个人去怎么跟人家说呢？所以硬着头皮又来找他。

不想天天洗又是一句话把他打发了。“我跟那个害人的狐狸精冰炭不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章天上这次怒火冲天，心中生恨，胆边生恶，满胸腔燃起了憎恨之火！

订婚定日子越来越近，到了临近的前两天，他踏好点约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哥们，趁天天洗在澡堂洗澡的时候，将嘿嘿偷走了。

天天洗从澡堂出来一看黑黑不见了，立刻疯了一样大呼大喊：黑黑！黑黑！黑黑……见人就问谁看见他的黑黑了，回答都是两个字；没见！

实际上是有几个人看见，是他大儿子章天上拉走的，但谁敢说呢？闹出人命怎么办？

天天洗找了一阵子不见黑黑，已心跳加速，神情恍惚，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悲伤绝望。正在他六神无主之时，迎头碰上矿上有名的半吊子傻张三，半吊子一见他就说：“老章，你的羊被你儿子抓走了，你在这里瞎找啥？”

天天洗一听拔腿就往家跑去，到院门前一推门，门顶的死死的推不开。他拼命又推又敲，大喊着开门开门！！不停的骂；王八羔子，把我的黑黑弄哪里去了？弄哪里去了……他听到院里有说话的声音，可就是没人过来开门。

院子的围墙不高，他一急双手一搭腿一抬就上了墙，在墙上还没坐稳向院里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啦！一只剥了皮的羊雪白雪白的躺在地上，圆盘似的大尾巴就放在旁边，黑黑的头蹄还没来得及剥皮，胡乱的扔在离羊远一点的地方，黑黑的皮已毛朝上平铺在菜地里，他头一昏眼一花从墙上滚了下来！

大家以为他摔坏了想过去扶一下，谁知他还没等人走到跟前就翻身起来了，跌跌撞撞跑到那剥了皮的羊跟前，扑倒下去抱着大哭！哭了一阵抬头一看羊旁边放着一柄斧头，爬起来伸手抓住大喊；“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子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三四个帮忙的人看他抱着那只剥了皮的羊大哭，既惊奇又蒙怔，现在看着他抓起了斧头才觉得事情闹大了，都怕被扫到身上就一下四散开了。恰好这时章天上端个大锅从房里出来，想支在院子里煮肉招待帮忙的兄弟。天天洗一见就红了眼，上去就是一斧子，章天上下意识的用锅一挡，那口大锅一下子烂了七八瓣。章天上先是一惊，锅一烂他回过神来，伸手抓住天天洗拿斧头的胳膊，嘴里大喊；“快来从后面抱住他！抱住他！”

帮忙的人中有一位是体育老师，长的人高马大健壮有力，闻言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死死搂住了天天洗的腰。天天洗拿斧头的右手已被儿子控制住，就抡起左手朝儿子脸上打去，章天上两手死死抓住他的右臂一时腾不开手，脸上挨了一巴掌。儿子毕竟年轻力壮，后边又有人搂住他的腰，儿子死劲夺下他手中的斧头扔得老远，两只手紧抓住他的两只手，让他再无法抡胳膊扬巴掌。就这样天天洗还是死拼挣扎，还不时的伸腿想踢儿子。其他的人围上来就章叔长章叔短的劝，但他这时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只一门心思的要为黑黑报仇！千不该万不该吴薇薇从房里出来又直着喉咙大喊大叫；“你这个老牲口，要劈死你儿子吗？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救命呀……”

这一喊更是火上浇油，天天洗又骂又踢又死命挣扎。这一喊也惊动了两边的邻居和过路的人，不一会就涌来许多围观看热闹的人。章天上和那位体育老师总不能这么长时间控制住天天洗，松开手又怕他再干出伤人毁物的事，一时不知怎么收场！

大家都知道天天洗的性格，也了解他们家的矛盾，在这种情形下谁愿意出头管这闲事。吴薇薇就叫大女儿章天善，二女儿章天若跑去找保卫科长，又叫小儿子章天水  去派出所报案。保卫科长和派出所所长听说天天洗拿斧头砍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就都先后赶来。听了给章天上帮忙老师的简单介绍，两人一商量现在的情况以把天天洗和章天上隔离开为上策，那所长二话不说指挥人上去把章天上拷上，嘴里还骂着；“你小子还为人师表呢？妈的，押回去按偷盗罪论处！”实际是对他的隔离保护措施。

这边保卫科科长早给吴薇薇递了眼色，让她赶快跑掉。章天上被拷着押走，天天洗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吴薇薇，房里房外找个遍不见人影，气得把锅碗盆瓢全砸了。找不着报仇的对象，可心中的恨犹不能消，看到剥了皮的黑黑和那个园园的大尾巴，又放声大哭了起来！保卫科科长怕再出什么意外，就安排了三个人现场保护，最后好话说尽，办法用绝，总算劝说得他愿意回去，临走时把黑黑的头，四个蹄子和羊皮一块帮忙拿上。天天洗一路走一路放声悲痛欲绝的大哭，好像是死了亲人送丧一样！

天天洗毕竟是离休的老干部，矿保卫科，工会派人守护他三天三夜，第四天他为黑黑选择了一块既向阳，坡下有水有草的小土丘，深深挖了个坑把黑黑的皮、头，蹄放进去，又专门买了一袋子盐倒进去才埋起个坟。自此以后天天洗除了写字、洗澡，吃饭以外，就是捡石头堆那个坟。一年后黑黑的坟被他堆成个大石堆，像蒙古人的敖包一样！

以后又从南山捡来石英石，在坟上用他拿手的颜体镶出《黑黑坟》三个大字。

每到夕阳西下时，过往的车辆都能看清楚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炫目生辉的《黑黑坟》三个字！

他一年四季不停的捡石头往上堆，不知他要堆到什么时候？也不知他到底要堆多大？看来他有生之年是不会停手的！

多年后他在那两间小屋里去世了，工会在清理他的遗物时，只有他写的字，为黑黑写的日记，几张钱数不少的存款单和一份遗嘱。

遗嘱写的十分简练，现照抄如下：

我，章田喜，被国民党抓壮丁当兵三个月，背了一辈子黑锅。投降后我参加了革命，干了40年始终没红起来。老婆揭发我我揭发老婆，两人都不是好东西。离家独居不与儿女来往，儿女也不认我这个爹，是是非非就不说了。我死之后只求与黑黑同穴，坚决不与吴薇薇合葬。我的钱由天善、天若，天水三人均分，天上那个王八羔子一分不给。

恳求组织监督落实！

                              章田喜遗嘱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七年十一月

他立遗嘱之日正是黑黑被杀死五周年之日，这个天天洗！

据说黑黑坟而今成了一个景点，不知真假，没亲自去过不敢妄言！

作者: 小雨的节奏 时间: 2014-8-28 15:24
沙发上给静电同学敬

，辛苦恁了！

作者: 小雨的节奏 时间: 2014-8-28 15:53
通篇读下来，心里不是个滋味。感谢静电同学让小雨在文字里沉静，一些描写拓展了一个层面，为天天洗这一生感到悲怆。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28 16:25
坐地板了，给楼主送花。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28 16:27
本帖最后由倚栏听雨于 2014-8-28 16:28 编辑

好长的文字，通篇读下来，没有乏味的感觉。

语言朴实，情节精彩耐读，为黑黑的枉死心痛，为主人公的一生感叹。好文字，赞一个。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8 22:24
问好静电先生，敬茶。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8 22:52
相依为命，却被最亲的人夺去。。。不知道他儿子对他的妈妈怎样。唉，可悲的人。真黑！

作者: 静电 时间: 2014-8-29 09:29
谢两个小雨滴,滴进我心田,绿了一片天!谢独泊,能忍住性子耐着心看完.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9 13:43

小雨的节奏发表于 2014-8-28 15:2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沙发上给静电同学敬，辛苦恁了！

问好小雨，献花。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9 13:45

小雨的节奏发表于 2014-8-28 15:5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通篇读下来，心里不是个滋味。感谢静电同学让小雨在文字里沉静，一些描写拓展了一个层面，为天天洗这一生感 .

有一些悲怆，似乎是在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9 13:47

倚栏听雨发表于 2014-8-28 16:2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坐地板了，给楼主送花。

问好素素，给你沏茶。。。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9 13:52

倚栏听雨发表于 2014-8-28 16:2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好长的文字，通篇读下来，没有乏味的感觉。
语言朴实，情节精彩耐读，为黑黑的枉死心痛，为主人公 .

同感。。。不管是什么原因，天天洗有这样的儿子，才是最痛。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29 13:52

独泊发表于 2014-8-29 13:4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问好素素，给你沏茶。。。

正好口渴了，谢谢泊哥。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29 13:53

独泊发表于 2014-8-29 13:5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同感。。。不管是什么原因，天天洗有这样的儿子，才是最痛。

是的，最亲的人伤害他却是最深，痛彻心扉的感觉。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9 13:54

静电发表于 2014-8-29 09: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谢两个小雨滴,滴进我心田,绿了一片天!谢独泊,能忍住性子耐着心看完.

先生客气了，你能耐住性子回帖，泊也是非常的荣幸，祝笔耕开心。。。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29 13:55

静电发表于 2014-8-29 09: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谢两个小雨滴,滴进我心田,绿了一片天!谢独泊,能忍住性子耐着心看完.

谢谢先生，感谢你分享这么精彩的文字。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29 13:58

倚栏听雨发表于 2014-8-29 13:5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是的，最亲的人伤害他却是最深，痛彻心扉的感觉。

那是天天洗相依为命的羊啊！被他自己的儿子杀了。。。唉！这叫赶尽杀绝，还是被自己最亲的人。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29 14:00

独泊发表于 2014-8-29 13:5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那是天天洗相依为命的羊啊！被他自己的儿子杀了。。。唉！这叫赶尽杀绝，还是被自己最亲的人。

简直就是狼崽子，早知道出生的时候就把他儿子掐死，哎，是不是有点狠了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0 00:25

倚栏听雨发表于 2014-8-29 14:0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简直就是狼崽子，早知道出生的时候就把他儿子掐死，哎，是不是有点狠了

素素果然心直口快，俺一直这样想着，只是不敢说出来。

作者: 静电 时间: 2014-8-30 09:52
儿子杀他的羊谁也没想到,他要和黑黑葬在一块更没想到.他自己一生想不到的是,当了三个月国民党兵一辈子红不了啦.谢诸楼主点评

作者: 胡杨树 时间: 2014-8-30 13:51
人与何物相处都会有感情的，天天洗为黑黑得死伤心是因情而发。亲人的冷落，把心中最真挚的感情投入到与黑黑为伴的生活中，而杀害亲密伴侣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不叫人伤心欲绝。天天洗的一生太悲惨了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30 17:38

独泊发表于 2014-8-30 00:2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素素果然心直口快，俺一直这样想着，只是不敢说出来。

俺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话说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

作者: 小雨的节奏 时间: 2014-8-30 20:01

独泊发表于 2014-8-29 13:4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有一些悲怆，似乎是在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

静电同学习这篇文字看着沉重，但文字里的质朴与描述的让人读来过瘾。

作者: 小雨的节奏 时间: 2014-8-30 20:02

独泊发表于 2014-8-29 13:4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问好小雨，献花。

独泊晚上好，小雨给上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1 21:58

小雨的节奏发表于 2014-8-30 20:0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静电同学习这篇文字看着沉重，但文字里的质朴与描述的让人读来过瘾。

嗯嗯，犹其深刻的反映了人性情感中的无奈。。。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1 22:00

胡杨树发表于 2014-8-30 13:5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人与何物相处都会有感情的，天天洗为黑黑得死伤心是因情而发。亲人的冷落，把心中最真挚的感情投入到与黑黑 .

是啊，有时候，还真是人不如羊！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1 22:03

倚栏听雨发表于 2014-8-30 17:3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俺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话说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

然而，得罪人之后，你却让更多的人欣赏你的直率、坦诚和善良。。。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1 22:06

静电发表于 2014-8-30 09:5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儿子杀他的羊谁也没想到,他要和黑黑葬在一块更没想到.他自己一生想不到的是,当了三个月国民党兵一辈子红不了 .

他老婆还是军统特务的女儿呢。。。

作者: 小雨的节奏 时间: 2014-8-31 22:12

独泊发表于 2014-8-31 21:5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嗯嗯，犹其深刻的反映了人性情感中的无奈。。。

能想像到静电同学的阅历与丰富的人生。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31 22:34

独泊发表于 2014-8-31 22:0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然而，得罪人之后，你却让更多的人欣赏你的直率、坦诚和善良。。。

哎，但愿如此吧。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1 22:40

小雨的节奏发表于 2014-8-31 22:1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能想像到静电同学的阅历与丰富的人生。

是啊，静电先生好像也是新疆的吧？

作者: 独泊 时间: 2014-8-31 22:55

倚栏听雨发表于 2014-8-31 22:3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哎，但愿如此吧。

这就是你，真实的你，精彩的你。。。

作者: 倚栏听雨 时间: 2014-8-31 23:00

独泊发表于 2014-8-31 22:5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这就是你，真实的你，精彩的你。。。

泊哥夸奖了，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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