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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红楼巷里故事多/老工商(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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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2-1-26 15: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红楼巷宏华小区,住着位从县工商管理局退休的干部,大家尊称他老工商。老工商姓张,名兴家,祖藉四川永年县人。他一生的经真实的经历,反映了中国近五十年翻天覆地的变迁。
1,童年入匪窝
    兴娃子是张家的长孙,过满月时他爷爷大摆宴席,庆贺张家有了根,传了香火。流水筵三天不断,戏台搭在门前晒谷场上,三天三夜罗鼓喧天,一折折戏不重样也演唱了三天三夜。几十里外的人都跑来张家恭贺,其中混吃混喝的也大有人在。但张老太爷早已予料到,借孙子过满月,全当是办了次义粥济贫活动,为张家争名望,为孙子添福禄。
    兴娃子爷爷巳六十多岁,自从有了孙子就把家事农耕交儿子打理,他一门心思带孙子。他为人处事平和,对人友好,是公认的张善人。从兴娃子能经住风他就抱出门,村前村后到处游逛,越是人多摆龙门阵的地方,那一定少不了他,其实他就是想听人夸赞他孙子。兴娃子稍大能坐坐了,出门是抱一阵,让坐脖子后一阵。兴娃子越大越喜欢坐爷爷脖子上,爷爷举起双手抓住他的两只小手,在村里闲逛玩耍时,也是兴娃子最高兴的时候。他坐爷爷脖上有时笑,有时咿哑咿哑的叫唤,别人听不懂,爷爷确能理会意思。有时两只小脚还不停的踢哒,这动作爷爷也知道他想干啥。
    村里有人就说:老善人,你把孙子都顶到头顶上去了!
    他的回答总是一句话:我的头顶才多高,我孙子长大坐的地方,比我的头顶高的多!
    兴娃子在爷爷怀里抱,背上驼,肩膀上坐渐渐长大。又从牵手学走步,到能走步,又能跑起来爷爷追不上。这一老一少在村里人羡慕的眼神中风光了5年。兴娃子6岁半的一个冬天的黑夜,村里的狗象得到号令一样,突然没命的齐声狂叫起来,一群扛枪的人不知是兵是匪包围了村子,全村老少到处躲藏,可最后大多数还是被搜了出来。兴娃子和爷爷奶奶他妈四人藏在个地洞里,从进洞到出来爷爷一直把他揽在怀里,四人躲了过一劫,他爸翻墙躲进个水坑里也没找到。这些人抡劫到天亮,押着十几个青年人和财物,钱粮才离开。兴娃子一家人算平安渡过一劫,但东西被洗劫一空,连做顿饭的东西也没有给留一点。兴娃子爷爷一夜惊吓,又看到这种情境绝望了,急火攻心,脑子冲血,一口气没上来,竞一歪头躺地下死了,临死还牵着兴娃子的手。
   这一夜这个村几户日子过得殷实点的都被洗劫一空,穷人家虽没东西可抢,可被抢走人的户比被抢了东西的人家还凄惨。
   兴娃子小不知啥是死,从小寸步不离爷爷,现在爷爷不动了他只有哭,他妈也哄不好他。
   这次全村遭洗劫过去三个多月,才有消息说是离此一百多里老鸦山土匪干的,带路的就是离村3里路陈集杀猪的陈麻子。不知是咋得罪了他,带士匪洗劫了这个村。
   两年后兴娃子奶奶悲伤过度,也驾鹤西去了。
   后来刘湘司令的兵,王家烈司令的兵,什么保安队,民团你来我往,说是剿共党游击队,实际是抓壮丁,搜钱粮。老鸦山的士匪也打了剿匪独立大队的旗帜,祸害四邻八乡,陈麻子自封为大队长。
   兴娃子8岁那年,陈麻子带人下山又一次洗劫了兴娃子家。这次更惨,他爹被以通共罪当场枪毖,他差一点被斩草除根。原来陈麻子早看上他妈的美色,上次没得手,这次终于如了愿。兴娃子妈为保护儿子以死相抵,才保住了他的小命。从此他娘俩进了匪窝,张家也算是灭了门,幸留下兴娃子这个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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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2-2-7 09:34 | 只看该作者
这是个引子呀,看来篇幅短不了,请继续。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22-2-11 17:18 | 只看该作者
2,匪窝七年
     张家的灭门之灾,源于陈麻子看上兴娃子妈的美色。他一个杀猪的屠夫,杀头猪象捏死个蚂蚁,.杀个人眼眨都不眨一下。第一次勾结土匪当线人没达目的,他进山成了土匪,因心狠手辣,行事果断,渐渐由小匪徒升上个小头目,专事踩点引路,也就是常说的搞侦察情报工作。几年后他根基稳了,身边也拢络了以些人,一次他给大当家的设了个局,说他踩好了一个大户,守家护院的就七,八条枪,得手后他家的钱粮够咱吃半年的。大当家亲自领人下山,攻院子时不知从那里飞来颗子弹,从大当家的左耳进右耳出当场毖命。众匪徒一见慌乱中抬着大当家的撒退,他还大呼小叫的要血洗此地为大当家报仇。山中不能一日无主,陈麻子竞成了王。有人曾怀疑大当家就是他放的黑枪,但没证椐又不敢说。有人也提出过给大当家报仇,他说那家有个儿子是个营长,还是先别碰他家为好。他脚跟一站稳,先灭了张家,把兴娃子妈抢进了山。
    兴娃子妈到了这步田地,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她一个弱女子有什幺能力反抗?为保兴娃子的命,为张家留个根,只能屈辱的服从,可灭门杀夫之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她怎能忘记,这时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
    兴娃子巳经懂事,爹被杀死,妈和他被抢进山里,都是这个陈麻子干的,他现在无力报仇,可仇恨永不会忘记,长大了非杀死陈麻子不可!
   陈麻子强要他叫爹,他坚决不叫。无论怎幺吓唬,谩骂,甚至动手打,他翻正是一声不吭,他心里知道反正有妈护着他。陈麻子常骂他是狼娃子,不如喂条狗还知道感恩。兴娃子心里只记住了一条,你杀了我爹,我一定杀了你报仇!
    兴娃子的妈生了他以后多年再没生育,没想到抢上山第二年又怀孕生了个儿子,陈麻子有了后高兴的大摆三天酒宴,众匪徒喝的天昏地暗,满山的人只有兴娃子和他妈不高兴,兴娃子觉得又多了个仇人,他妈后悔不该生下这个孽种,但毕竞生不生她自已当不了家,又是自已身上掉下的肉,对孩子她还是打心眼里疼的。
   兴娃子心里充满仇恨,整天闷着个头,跟谁都不说话,谁逗他也不理睬,总围着妈前后左右转,他心里也知道,只有在妈身边最安全。转眼就到了12岁,可能是心里过于压抑,个子一直没长起来,心眼可长多了。有次甚至对妈说:把这个小东西扔下咱逃跑吧?他妈一听连忙吓的黑唬他不要再说,让陈麻子听到那可是要命的事。      可他心中的复仇欲火是越烧越旺,看人的眼神和常人也不一样,好象除了妈周围没一个好人。有次他向陈麻子提出要学打枪,陈麻端祥他许久,这娃子进山这么多年连一声爹都不叫,现在要学打枪,不是学会了要先打我吧?看着他壮实不高的个头,陈麻子心里有点打鼓。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盯着自已眼珠子一动不动,陈麻子想这真是个倔种,就说: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叫我声爹我就教你打枪。兴娃子盯了陈麻子一阵,一声没吭转身走了。这事过后有一天陈麻子醉酒,回到房里躺床上竞含糊不清的说留着总是个祸根,,,,,什么的。兴娃子妈一听心惊肉跳,难道他要害兴娃子?
    兴娃学枪不成,他也动了心思,你总不能老跟着我,他就试着和其它匪徒套近乎。他虽是大当家抢的老婆带来的,那也是大当家的继子,也算山寨的公子,又不知道他心里想着啥,现在大了懂事了,所以也就不避讳他。慢慢的他就跟不少人混熟了,从他们嘴里总能听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他听不懂,什么中央军,保安团,民团,赤匪,农会,游击队,讲的最多是赤匪变成了八路军,现在又成了解放军,江北都成了赤匪泥腿子的天下了。咱这200多人不知大当家的往那里带?听的多了,慢慢知道这里的游击队是跟着共产党干的,是专门要来打他们的。兴娃子暗喑高兴,心里想要能找到游击队,带他们来把陈麻子打死给自已报仇多好。可游击队在那里呢?到那里去找呢?
    有了这个想法,他有事没事就在山上瞎转悠,都以为他是个孩子不懂事,也就没人管他,可他心里有数,是在探路,看从那里能逃下山去。他心里也清楚,妈缠着个孩子肯定不会跟他一块逃,但他必须逃,不逃说不定那天就会死在陈麻子手里,妈不会死,因为陈麻子的儿子能护着他。
    1948年一天,老鸦山来了十几个国民党的兵,一个当官的是司令,给老鸦山带来不少枪和银圆,陈麻子由大队长变成了付司令。那司令还夸赞他坚持的好,剿共坚决。现在要联系各个山头,扩大力量,和共产党打到底。可下面的人却高兴不起来,私下议论国民党这么多军队都败啦,过去是我们围剿他们,现在翻了个过,我们成游击队了。连西北王胡宗南都被解放军打的跑四川来了,刘湘的叔刘文辉都投降了,我们这点人连塞牙缝也不够。兴娃子耳朵听着,面情木呆,装着啥也不懂,心里可高兴的很,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毕竞他年令小,又在匪窝里呆这幺多年,外面是个什么样子他啥也不知道。但他从那些人嘴里说出的话,.知道这些人都怕共产党,怕游击队。但共产党,游击队在那里?是个什幺样子?到那里能找到呢?呆在山上肯定找不着.只有下山去找。下山路有几条他早就看好,找个啥借口走那条路逃出山,他一时拿不定个主意。自从那帮子国民党兵上山,不但管的严了,而且天天训练那帮子徒匪,他也趁机去看,去听听以长长见识。
    那个当官的倒对他挺好,有次竞对陈麻子说:他年令小,不引人注意,把他训练成个侦察员倒不错。陈麻子没吭声。
    他偷偷的问妈:侦察员是干啥的?
    他妈说:是探风的。
    他一听不动声色,但心里高兴,探风就要下山,下山逃跑不就有机会了吗?前两次由国民党的一个排长带着他,两人化装成讨饭的,那人装成爷爷他是孙子。他嘴里不说心里有气,龟儿子,谁叫你爷爷,我才是你爷爷呢!这两次主要是练练他的胆,逛了几个离老鸦山很远的个村子,要了些吃的,来回用了四天。那人说也有收获,听到不少有价值的讯息。可他只跟着走装着啥也不懂,但心里有数,他也听到的有价值话,就是解放军快打到四川了,可没听到游击队在那里。以后几次有了具体任务,下山的人也分成几拨,化装成形形色色的的人,主要是联络人找粮食。陈麻子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派人下山踩点必须是百里以外。有次兴娃子跟着几个人到外县踩点,那里有一个线人,可赶到那里那一家正办丧事。一打听那人被游击队打死的,这人一贯勾结土匪,保安队,民团,跟共产党作对。现在听说解放军快打进来了,就勾结保安队想去打游击队,结果被游击队杀一儆百先灭了。几个人改了装束装成外地的朋友前去悼丧,兴娃子一看机会难得,趁机钻进一户人家的猪圈里藏了起来,他要去找游击队。
   兴娃子藏身之地幸亏有头母猪刚生猪娃不久,猪圈里有个低矮的小茅草棚,他倦屈在母猪身后的角落里,不细心看一般发现不了。他在猪圈里藏了两天三夜,那帮土匪到处搜找,又逼村里的保长找人,说那娃子肯定被村里的人藏起来想拐卖掉,交不出人就不行。后来有人给保长出主意,说这一带常有游击队的探子,趁这里办丧事来打探什幺消息,趁乱把你们的小孩带走了也有可能?士匪一听害怕了,真来了游击队想走也走不掉啦,就索要些钱粮跑了。
    兴娃子不知外面的情况不敢出来,出来被抓回去非被打死不可。这一家是啥人也不知道,天黑喂猪时才听老头跟老婆讲,那个小士匪被游击队抓走了,那几个土匪害怕也跑了。老婆子说游击队穿的跟咱种地的人一样,谁也认不出来,那孩子这幺小咋成土匪了呢?兴娃子一听心里有了数,今夜无论如何得跑,他趁天黑抓起猪食往嘴里塞,填饱肚子好有劲跑。
    前后算起来兴娃子巳在老鸦山匪穴里呆了七年,最好的学习年令巳过,但他也学了不少生存之道,社会知识,直到1948年底他才找到游击队,算是参加了革命,这时解放军的数支先头部队巳入川。
地板
发表于 2022-2-15 16:33 | 只看该作者
呵我老公务农七年,务农的好处是去最有需要的地方。一茬接一茬。我老公后来说的。
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9 16:12 | 只看该作者
3,张兴家参军
    兴娃子找到游击队后,照例要对他的身世进行审查。他诉说了自家的身世,讲了和匪首陈麻子的深仇大恨,讲了老鸦山的情况,最后要求带路去老鸦山杀陈麻子为自已报仇。游击队领导觉得他属苦大仇深的人,是个培养的好苗子。但告诉他现在还不是灭陈麻子那伙土匪的最佳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发动群众,掌握反动派的各股势力的动向,迎接解放大军进川,那些小毛匪,小毛贼,恶霸,地主这些小虾,小鳖还不是一网打尽。
   游击队赵队长为兴娃子取名张兴家,他对这名字十分高兴,张家被灭门这幺年,最后要由他再兴起。这年他刚挂上15岁。因他从小生活在士匪窝里,.心里极度压抑,身高一直没长起来,虽然也算15岁了,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游击队也就没把他当成个战斗人员,安排他在伙房打个杂,有时去侦察情况时也带上他,因他是个孩子不引人注意。可他有个长处,那就是腿脚快,可能是在老鸦山练出来的。
     1949年解放大军如滚滚洪流进入四川,国民党的兵似秋风落叶,降的降逃的逃,有两个姓刘的军阀起了义,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匪也都作鸟兽散,陈麻子那一伙跑那去了,问谁谁不知,张兴家日夜想的他妈。不久他在的那个游击队编入县大队,原来的一个叫王东良的中队长当了乡长,把张兴家带去当了个通信员。
    这期间他请假回家一趟,村里记起他的人不多了,说起张家被灭门的事还都记得很清楚。现在张家的根回来了,又有乡政府开的参加革命的证明,那些种他家的地,住他家房子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鼓。可张兴家却跟村里管事的人说:俺家遭灭门之灾地都荒了,谁种就归谁吧。我现在吃公粮啦,可院子得给我看好,我以后革命完还要回来住的。他走后村里人都议论,这个兴娃子能活下来真没想到,他起名张兴家,这个张家的独根,能不能再把张家兴起来,就看他以后的本事了。
    抗美援朝他第一个报名参军,是第一批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雅鲁江的战士,也是打败美国佬胜利后,戴誉最后一批回到祖国的志愿军战士。在朝鲜他虽没在前线跟敌人拼过刺刀,但他作为后勤汽车运输兵,随时随地都可能遭到敌人飞机的轰炸,死的机率并不比前线少。况且他运送的物资是保证前线用的,能不能打胜仗,他们也是关键中的关键。他立过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有一次偶然和仇人陈麻子相遇,两眼冒火,七窍生烟,莽壮行事,差一点受到处份。那一次他们的车队九死一生,躲过不知多少次敌机的轰炸,终于把物资送到目的地。可接收的人中突然有人喊了声兴娃子,张兴家寻声看去,一眼就认出是陈麻子,他压在心中多年的仇恨,一下子象火山一样爆发了,顺手拎起汽车的摇把子扫了过。陈麻子毕竞杀过猪,当过土匪有一定功夫,瞬间用左臂一挡,才没有扫到头上。这一下要是扫到头上不打个半死,也得昏迷几天成严重脑震荡。也幸亏当时穿的是棉衣,否则陈麻子那条胳臂非断不可。更可庆幸的是当时张兴家手中没有枪,要手里有枝枪陈麻子必死,他自己也罪责难逃。接物资的战士有几个拥了过来,齐喊你咋打我们陈排长?
    张兴家喊的声更大:什么龟儿子排长,他是混进志愿军的土匪!
    这事闹腾了一阵子,直到汽车营教导员来才压住双方的火气。
    张兴家声泪俱下的诉说了他的家仇心恨,在场的人都表同情。可教导员说:陈麻子被俘虏也好,投诚也好,现在是志愿军战士了,就是我们的战友,同志。过去的事由政府去处理,你这报私仇的行为既违犯军纪,也是犯法,先关禁闭听后处理。又安抚了一阵陈麻子的人,这事也就和平解决了。
    陈麻子也再没提起这事,汽车团给了张兴家一个警告处份,这事就算过去了。张兴家出了口气,但仇没报心里还是不平。回国后听说陈麻子在长津湖战役中战死了,他的这份家仇心恨也就慢慢释然了,可他心里又惦记起母亲。
    张兴家后面的生涯也算很顺利,从朝鲜回国后不久,55年全军授衔他被授个中尉。他从小没上过正规学校,回国后赶上全国扫盲运动,最后也学的能写写划划,读读报纸什么的,在部队竞成了有文化的人。在朝鲜他立过功,回国表现又好,出身也算是苦大仇深。唯一难办的是填表时家庭成份这一栏,他不知怎么填。若按他祖上说,应该是地主,但早就被土匪灭了门。说他是贫农吧,他一分地没有。说他是佃户,顾农吧,他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他这情况特殊,一时谁也确定不了,最后这一栏只好叫他先填上待定二字,可他后面又加两字,军人。
    1957年他作培养对象,进入武汉步兵学校学习,学期三年,毕业后官升一级,委一重任。这希望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火,前途多大他也想不清楚,但凭自巳对党和军队的忠诚,干下去以后升个团长,旅长,甚至师长都是有可能的。
    正当他中憬于美好的末来时,到了1959年底,一纸命令把他转业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他想不通,但得绝对要服从命令!自此他的军队生涯算结束了。
5
发表于 2022-2-19 18:17 | 只看该作者
我还等着看续呢,原来接着发了呀
6
 楼主| 发表于 2022-2-20 12:20 | 只看该作者
3,张兴家参军
    兴娃子找到游击队后,照例要对他的身世进行审查。他诉说了自家的身世,讲了和匪首陈麻子的深仇大恨,讲了老鸦山的情况,最后要求带路去老鸦山杀陈麻子为自已报仇。游击队领导觉得他属苦大仇深的人,是个培养的好苗子。但告诉他现在还不是灭陈麻子那伙土匪的最佳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发动群众,掌握反动派的各股势力的动向,迎接解放大军进川,那些小毛匪,小毛贼,恶霸,地主这些小虾,小鳖还不是一网打尽。
   游击队赵队长为兴娃子取名张兴家,他对这名字十分高兴,张家被灭门这幺年,最后要由他再兴起。这年他刚挂上15岁。因他从小生活在士匪窝里,.心里极度压抑,身高一直没长起来,虽然也算15岁了,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游击队也就没把他当成个战斗人员,安排他在伙房打个杂,有时去侦察情况时也带上他,因他是个孩子不引人注意。可他有个长处,那就是腿脚快,可能是在老鸦山练出来的。
     1949年解放大军如滚滚洪流进入四川,国民党的兵似秋风落叶,降的降逃的逃,有两个姓刘的军阀起了义,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匪也都作鸟兽散,陈麻子那一伙跑那去了,问谁谁不知,张兴家日夜想的他妈。不久他在的那个游击队编入县大队,原来的一个叫王东良的中队长当了乡长,把张兴家带去当了个通信员。
    这期间他请假回家一趟,村里记起他的人不多了,说起张家被灭门的事还都记得很清楚。现在张家的根回来了,又有乡政府开的参加革命的证明,那些种他家的地,住他家房子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鼓。可张兴家却跟村里管事的人说:俺家遭灭门之灾地都荒了,谁种就归谁吧。我现在吃公粮啦,可院子得给我看好,我以后革命完还要回来住的。他走后村里人都议论,这个兴娃子能活下来真没想到,他起名张兴家,这个张家的独根,能不能再把张家兴起来,就看他以后的本事了。
    抗美援朝他第一个报名参军,是第一批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雅鲁江的战士,也是打败美国佬胜利后,戴誉最后一批回到祖国的志愿军战士。在朝鲜他虽没在前线跟敌人拼过刺刀,但他作为后勤汽车运输兵,随时随地都可能遭到敌人飞机的轰炸,死的机率并不比前线少。况且他运送的物资是保证前线用的,能不能打胜仗,他们也是关键中的关键。他立过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有一次偶然和仇人陈麻子相遇,两眼冒火,七窍生烟,莽壮行事,差一点受到处份。那一次他们的车队九死一生,躲过不知多少次敌机的轰炸,终于把物资送到目的地。可接收的人中突然有人喊了声兴娃子,张兴家寻声看去,一眼就认出是陈麻子,他压在心中多年的仇恨,一下子象火山一样爆发了,顺手拎起汽车的摇把子扫了过。陈麻子毕竞杀过猪,当过土匪有一定功夫,瞬间用左臂一挡,才没有扫到头上。这一下要是扫到头上不打个半死,也得昏迷几天成严重脑震荡。也幸亏当时穿的是棉衣,否则陈麻子那条胳臂非断不可。更可庆幸的是当时张兴家手中没有枪,要手里有枝枪陈麻子必死,他自己也罪责难逃。接物资的战士有几个拥了过来,齐喊你咋打我们陈排长?
    张兴家喊的声更大:什么龟儿子排长,他是混进志愿军的土匪!
    这事闹腾了一阵子,直到汽车营教导员来才压住双方的火气。
    张兴家声泪俱下的诉说了他的家仇心恨,在场的人都表同情。可教导员说:陈麻子被俘虏也好,投诚也好,现在是志愿军战士了,就是我们的战友,同志。过去的事由政府去处理,你这报私仇的行为既违犯军纪,也是犯法,先关禁闭听后处理。又安抚了一阵陈麻子的人,这事也就和平解决了。
    陈麻子也再没提起这事,汽车团给了张兴家一个警告处份,这事就算过去了。张兴家出了口气,但仇没报心里还是不平。回国后听说陈麻子在长津湖战役中战死了,他的这份家仇心恨也就慢慢释然了,可他心里又惦记起母亲。
    张兴家后面的生涯也算很顺利,从朝鲜回国后不久,55年全军授衔他被授个中尉。他从小没上过正规学校,回国后赶上全国扫盲运动,最后也学的能写写划划,读读报纸什么的,在部队竞成了有文化的人。在朝鲜他立过功,回国表现又好,出身也算是苦大仇深。唯一难办的是填表时家庭成份这一栏,他不知怎么填。若按他祖上说,应该是地主,但早就被土匪灭了门。说他是贫农吧,他一分地没有。说他是佃户,顾农吧,他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他这情况特殊,一时谁也确定不了,最后这一栏只好叫他先填上待定二字,可他后面又加两字,军人。
    1957年他作培养对象,进入武汉步兵学校学习,学期三年,毕业后官升一级,委一重任。这希望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火,前途多大他也想不清楚,但凭自巳对党和军队的忠诚,干下去以后升个团长,旅长,甚至师长都是有可能的。
    正当他中憬于美好的末来时,到了1959年底,一纸命令把他转业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他想不通,但得绝对要服从命令!自此他的军队生涯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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