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啊,是个荒唐的年代。荒唐的故事很多。70后的人不会留下什么记忆,有的经历过不记事;有的根本就没有经历过。
那时候,我大概十几岁的样子。记忆最深的词是“运动”。最时髦的口号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我生活在农村,讲的当然是农村的事情。
记得当时辽宁一位“白卷”先生张铁生在报纸上发表了《一封发人深省的信》,北京一个学生“反潮流”,河南出了个马南扶事件。于是学校不上课,下乡支农;进厂支工;上课无教材,都是自编教材,数学讲估产,物理讲“小蚂蚱”(手扶式拖拉机),化学讲“熬碱”,语文课本全是梁效的文章。校园里听不见书声朗朗,到处是“红卫兵”、“红小兵”、革命小将“拿起笔来做刀枪”。
我就读的学校就叫耕读学校,是一个屯办学校,几十个学生,从小学到中学各个年级一应俱全。社员学小靳庄,搞赛诗会;学生放农忙假,回乡劳动。
我们这群十几岁的学生,劳动课就成了主课。春天,和大人一起送粪、拣茬子、扶犁、点种;夏天,除草、放垄、积肥、追肥;秋天,割高粱、割谷子、割黄豆、掰苞米、捌苞米;冬天,拣野粪、打场、送公粮。几乎成了生产队的“半拉子”。眼看着下乡知青一个个抽回城里;回乡青年有门路的保送上大学,成了工农兵学员。
邓小平复出后,党中央拨乱反正。七七年恢复高考,我们这些同学重新回到校园。摸惯锄柄、生满老茧的手,再次端起书本,学校也恢复了朗朗的读书声。“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叶剑英元帅的“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艰;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成为当时的导向。于是和我的伙伴“三更起、五更眠”发奋读书,终于考上了大学,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后来,我在一首词《八声甘州》中写到:“想当年、共历苦窗寒,同桌抢一餐。问师师不语,书山有路,学海无边。拨乱十年反正,复考开新篇。锄柄换书本,志向冲天。岁月蹉跎轮转,弯指一挥闪,两鬓斑斑。思起孩提梦,谈笑对酌间。做中坚,人生苦短,好时光,怎能再回还?求学路,不应回首,满面潸然。”成了那段历史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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