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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艸次髫龀 a 虞家湾是老山界上山窝窝里的一个小山村，交通闭塞，信息不灵。外面的世界，雪消冰化后的春风已经吹遍神州大地了，这里还是冷冷清清的。许多偏避的地方都在变，很多年轻人都大胆走出山沟了，可虞家湾还没有一人能出去。 一条山溪从村中间向南流出去，东西向大路在溪流之上有一座木板桥，桥边住着虞家。 虞家是外面逃难迁徙进来的。他们家生的大儿子，邻人联名贺喜，请教书先生取个名字叫“志予”，敲锣打鼓送来的。太煜老倌很是高兴。老倌子认不得几个字，一听别人念“志予”，他听成了“至雨”，连连说： “雨好，雨好，我们山区就怕旱，多点雨风调雨顺才好咧！” 众人知道他没文化解说错了，也顺着说“对对”不扫他的兴。志予的小名也就叫“小雨”了。 小雨从小就是一个老实本份听话的孩子。 有一次他六岁多的时候，和邻居家石头、黄泥、鸭蛋三个人一起玩捉迷藏。石头是他们的小头头”，这回他说：“我们来个新规定：不许进屋，房前屋后随便藏。找不到，没有我喊出来，谁也不许自己出来！” “好！”大家答应了。 这回是小雨和鸭蛋藏，石头和黄泥找。小雨藏了个新地方，石头和黄泥找了半天没找到。黄泥被母亲叫回去了，石头不想玩也自顾自回家，忘了叫小雨。小雨久等石头不来喊，按约定也不能出来。他母亲来拖也不肯出来，还说： “要说话算数，这是父亲说过的！” 父亲说他死心眼。 小雨读书很聪明，常受到先生的表扬。不过后来因为穷，父亲要他回家帮着务农，他就辍学了。父亲说，在这山里持家立业，认得几个字就行了，认再多没用处。 平时小雨常到姨妈家去玩，姨妈对他特别好。姨妈家在五里地外的牟山村，村里姓牟的多。 小雨长大后，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城里在轰轰烈烈地搞建设，好多人都想离开这穷山区到外面去，他也想出去闯一闯。 到姨妈家时，姨妈看小雨不小了，知道他将要出远门，便关心地对他说：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就是隔壁的‘牟亚芳’，亚芳比你小两岁。她特别勤俭能干，三村十里没有这么好的妹子了： 外面的工夫：上得山，下得田；能挑担，会采茶； 家里的女红：裁得衣，掎得麻；会做鞋，会补袜！ 我就特别喜欢她。” 小雨听后特别佩服，心想： “我娘也没有这么能干呢。” “我听姨妈的。”他说。 “那我把她叫来你们见见吧！” 不一会儿，姨妈从邻居家回来了：她父亲牟老倌说，你如果不出远门的话，是可以和你谈的，你一定要出去就不同意她来见你。说外面的花花世界，会引诱人变坏，出去了的人都是靠不住的。 小雨听后很生气，心里说： “哼！真是小看人呢！我岂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不过我还是偷偷跟亚芳说了，她口里没说什么，我看得出，她心里是愿意的。你明天再来，我设法撮合你们见见面。” 第二天，小雨去了，姨妈果然约来了亚芳。他们就在姨妈屋里见了面。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他们又约见。 他们谈： 山里田里，山上山下；这村那村，你家我家； 茄子黄瓜，稻菽桑麻；……。 小雨看过来山里放的露天电影，外面的人谈恋爱常牵手同行，就说： “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摇摇头： “怕别人碰见！” 这一天，小雨要走了，他希望亚芳能来送他。他左睃右瞟，不见亚芳的影子。他正要失望，却发现她躲在山口旁边的那颗大榆树后面。他赶紧背上行李告别其他人，悄悄加快了脚步： “你父亲同意你来送我？” “不，是瞒着他偷偷来的。” “你信得过我吗？” “信。” 看亚芳不太肯定的语气和眼神，小雨斩钉截铁地说： “你相信我吧！承诺了，我就会一辈子守信。” 亚芳很感动，眼睛里似乎噙满了泪水。 小雨想和她握手告别，怯怯地伸出了右手，可亚芳没敢把手伸过来接。 四围的山坡树木花草，寂静得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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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7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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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1-1-25 2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