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把一个人带到更远的地方 从蒲公英到UWC,让我认识到教育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在UWC的第一年,我去柬埔寨短期支教过,第一次在一个国家的首都看到很多光着脚,在街上卖各种小东西给游客,或者在街上乞讨的小孩,哇,就觉得那种冲击特别强大。 活动是UWC(上世纪)七十年代毕业的一个英国校友创建的,在柬埔寨不同的偏远乡村,教逻辑、美术、音乐,还有他们当地的主流语言。在大时代的背景下,很多工厂会挪到东南亚,他们都是土著居民,没有一技之长,教当地的主流语言可以帮助与外界交流。 学校就是几间小木屋,可以做教室,各个角落里绑着睡袋,所有的志愿者住在里面,可以遮挡蚊子。柬埔寨有最亮的星星,因为晚上没有灯,大家会坐在学校旁边的木凳上,一起聊天,一起听歌,一起看星星。 作为一个志愿者去那里,就想起我在蒲公英,志愿者给我讲课的情景。回来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每个地方待一周,这么短的时间,我到底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我到底想做什么?也可能是我第一次发现,教育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命。 后来我在美国读路德大学,学的两个专业是心理和管理。陈先生(备注:一个个人资助者)的赞助和戴维斯奖学金覆盖了学习和生活的大部分支出。留学生不允许在校外打工,我第一年就在学校食堂打工,每小时7美元多一点。最多时候打三份工,在社会科学部帮教授查资料,也帮另一个教授做调研,还教过外国同学中文,每周打工13个小时,差不多攒到一张回国的机票。 除了我,村里考上大学的只有一个女孩。她们上完初中,有些读了高中之后,就去广州或者无锡的制衣厂里打工,几年后就回来嫁人。 上一次回家过年,是10年前了。小学和我同班就有一个同学外出打工了,我们一起聊,当时就觉得,哇,我们真的很不一样。后来听我妈妈说,小时候一起玩的人结婚了,现在已经有一两个小孩了。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不可思议,不敢想象,我说不上来。 现在,他们把小孩放在父母家里,夫妻两个又出去打工,他们的孩子又将变成流动儿童,跟我爸妈十几年前或者二十年前做的是同样的事情,好像一个循环一样。虽然国家在经济上进步很多,人们的生活条件也确实改善,但是受教育这件事情,就和我爸那一代人一样。 并不是他们上不起学,而是他们自己选择不去上学,可能在农村那种情况下,对学习渐渐失去了兴趣。我的成绩并不比他们好多少,我也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或者,他们曾有和我一样的教育机会的话,可能比现在的我做得更好。 我觉得自己除了幸运,还是幸运。如果爸妈没有把我带到北京,如果我去的是另一所学校,没有去蒲公英,很容易就像老家的同学一样,过上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我来波士顿之后,一边在一家基金会工作,一边申请哈佛大学,觉得我的知识储备还不是我想要达到的一个境界。选择教育学院,是因为对教育、国际发展、政策都比较感兴趣。 教育真的是帮助一个人成为更好的自己,怎么把一个人带到更远,然后再去帮助别人。我一直在想,是在政策专业学教育,还是在教育专业了解政策,最后选择,先要懂什么样才是好的教育,才可以做出好的政策。 最近,我在看美国前总统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的自传,写自己怎样在一个低收入家庭,每天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去特别好的一个高中读书,考入普林斯顿,最后考入哈佛的经历,跟她丈夫一起入住白宫。我发现成功人士认识自我,认识世界都会有一个纠结的过程,并不是我一个人在经历这些事情。 拿到哈佛的offer之后,我现在想的更多事情不是未来怎么样,而是我明年开学,怎么好好利用在哈佛这一年的机会。 我最喜欢电影《阿甘正传》。阿甘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特别纯粹,别人觉得特傻,但他都在尽自己全力。我特别敬佩他,努力成为他那样。 责任编辑:黄麟云 UN9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