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慢慢的铺开,红色的,粉色的,白色的花,还有绿的叶子。在繁芜中,一花一叶不舍春光。轻轻的,屏住了呼吸,怕碰触到一个花瓣,惊了蜜蜂。 一幅画,夏风卷起,春风卷开。开着边城的崖畔,开在喧嚣的墙角,开着哑然的溪流边。我在飞来峰上凝视过它,在城隍庙的拐角握过手,看过它插在唱着西洲曲女子的鬓角上。 小时候,它一簇簇的围着菜园,采摘着嫩茎,咀嚼着,齿颊留芳。 一幅画,是大师的手笔吗?大师总是留下日期和自己的名字。几番春夏,人相似,花不同。花相似,人不同。色既是空, 空既是色,在大千世界的漩涡里目眩。 捡拾花瓣,集于香囊,置于蒲团之下,听梵音清唱,还有尘世跪拜着的愿求。 见鬼不惊,见佛不拜,又总是把一瓣馨香矜持的置于佛的脚下。 尘世那么大,香囊如芥子一般小,在佛祖的脚下,佛祖都不屑见。佛祖悲悯的望着众生,我顺着佛的目光悲悯的注视自己内心的矛盾。 花一瓣一瓣落了一地,一瓣又一瓣落满了心。一场又一场的春雨陪着落花,一场又一场春风带着落花远行。这一切都在眼里。 一切都落在眼里,在清丽的乡下夜晚,繁星和皎月早已走远,三两盏灯光在村庄里呼应,其实有一盏已经很温暖了,可以点着心灯一盏。隐在暗弱的阴影里,眺望着暗弱的远方。 一幅画,又做了一幅,蔷薇边上有磐石一块。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块磐石,我自己都搬不动的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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