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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兵撞来第二桶金以后,常加更曾动员他回来上班。并且是安排到物资供应科当采购员,但他不同意。理由是他已经以副科长的身份跟外界打过交道,现在突然成了采购员,外人还以为是犯错误了降职了,要干就得给他个副科长。
常加更一听骂道:“你小子得一望二,不知满足,你也不想想,咋能一下子给你个副科长,就是想给你在党委会上也不会通过。你还是自谋职业去吧!”
“那好,我干我的,你干你的,有困难时互相帮助吧!”郑小兵最后那句话是埋下了伏笔,常加更听懂了,彼此之间心领神会就是了。
常加更也是时运不好,他上任时正是集体个人大办小煤窑热火朝天的时候。整个煤炭销售市场无秩序竞争,混乱一片,国营煤矿不能降价,不能给回扣,销售的空间越来越狭小,煤销不出去,就没有钱,出去说话办事就硬不起来。这时郑小兵借助第二桶金为基础,扩大了他的经营范围,矿山机械电器设备除修旧复新以外,开始进一此新东西了,矿物资供应科因缺少资金,一些东西不能及时采购来。有时井上突然坏了一台设备,急着生产,供应科又没有,只好找郑小兵帮助解决,只要他有的,你有钱没钱队长打个条就能提走,当时如果没有,他能立即雇车到乌鲁木齐去给拉来。明知道他的东西比供应科的贵,但也只好用他的.井队长也不太计较价格问题,生产正常了钱自然会来的,再说了,价格高郑小兵给的回扣也多,自己能得利,何管煤矿的成本。
这么一来,郑小兵的生意越做越大,路子越来越宽,不但跟井队长的关系越来越好,跟常加更的关系更是好的出格了。郑小兵抓住这个机遇,利用煤矿经济困难,和广泛的人脉关系,真真实实的又发了一笔。如果常加更的矿长能继续干下去,郑小兵的发财路会更长更宽。
可是事与愿违的事是常常发生的,常加更主持工作一年后,上级来考核他一年中干得如何,他万万没有想到群众对他的意见这么多!而最大、最尖锐又非把他拉下马的那些人正是当年抬轿子把他送上岗位的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局外人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些人是认为自己是帮常加更打江山的功臣,可是常加更当上矿长后没有充分满足他们的心愿,现在又站出来非把他拉下马不行。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恐怕主要还是他统筹全局的火候欠了点,就这样常加更的短命矿长职务被免了。上级调他去组建煤炭销售公司,以限制煤炭市场销售的混乱局面。任命他为煤炭销售公司的经理,括号:<享受副县级,>因为销售公司属科级单位,这也算给他个待遇安慰.
销售公司人员组成,是按各煤矿的年产量分配选送的人员,大家都没有想到常加更把郑小兵弄了进来。这下招来了群众的议论:“郑小兵这两年是把常加更喂好了!”
郑小兵这小子多会来事,先溜当官的和有用的人。
郑小兵是矿选送的人员之一,他竞当了销售科科长!这一下议论四起,在销售公司内部掀起的呼声最高,也最激烈。因为销售科长这个职务是最有油水的。
郑小兵自有他的应对之策,一次他当着销售公司不少人的面,亮出煤矿给他写的物资供应科副科长的那张函说:“你们看看,一年多以前我就是地区煤矿的副科长。按这个我应该当销售公司的副经理,现在当个销售科长还降级了呢。你们还提意见。”
谁也不愿意当面得罪他。再说他又有常加更做后台。销售公司本来就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大家哈哈一笑,这事也就过去了。
因为煤炭统一销售,煤炭销售公司成了矿区资金最雄厚的一个单位,各个煤矿的煤款必须通过销售公司才能收回。再通过它才能返还到手中。这无疑就给销售公司的个别人提供了钻空子捞钱的机会。郑小兵自然最会利用这种机会。
当时矿区流行这么句话,挖煤的不如卖煤的,卖煤的不如倒煤的。自己挖的煤自己不能卖,,卖了煤自己还拿不上钱。销售公司成了老大。郑小兵在销售科长位子上干得有声有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句话叫得意便猖狂,郑小兵为几个钱真皈猖狂地一次,竟差一点进了劳改队。
他进销售公司第三年,根基已又稳又深,关系建立的盘根纵横.人无满足之时这话用在郑小兵身上非常合适。有了钱还想捞更多的钱,而且想捞得不费力气、投机取巧的捞钱。不知他利用啥手段弄来辆破213车,当时这种车也算高档。他花了几个钱修理了一下,也能上路跑跑,他在销售公司自然不愁没有车用,这辆车就成了他对外出租的车了,不管公家、私人有急事,一时找不到车用都会找他租车,毕竟是213跑得,也舒服许多。但他的要价也比别人高一些。他就掌握住你找不上车又急用这一点,不管谁他都要敲上一杠子。
他的这辆破213一年也收入不少,如果这样跑下去的话,既平安无事,又能有收入。修车费自然转弯抹角的由公司出。多好的事呀!可他想一把发个大财。那就得使坏心眼打歪主意了。
一个风雪之夜的四点多钟,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郑小兵四周的邻居全被震醒,不少人家的玻璃被震坏了,他自己家的窗子更不用提了,原来他那辆213车被炸得稀烂。
和郑小兵紧挨着的两家惊魂未定的起来,发现是郑小兵的车被炸了,敲郑小兵的门,没人。只好到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接到案子及时赶到现场。月黑风大,飘雪天冷。一时不好勘察现场。只好派人保护起来。立即通知销售公司值班人员叫他们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郑小兵。随后向县公安局报案。公安局一听是爆炸案,觉得案情重大。因为上个月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一辆212车晚上停在招待所门前吃饭的时候被炸了,案子至今未破。全局都感到大失颜面。煤矿炸药、雷管多的是,坏人下一步想干什么谁能知道?所以立即派人到煤矿侦察破案。
凌晨六点钟在地磅房休息室找到了郑小兵。他晚上很晚和两个人一起到地磅房检查,吃夜宵喝醉了就在休息室睡了。县公安局的人中年吃饭时才到,立即在派出所人员的陪同下到了现场。郑小兵正找人安装窗子上的玻璃。
那辆车的引擎盖子被炸得飞了,发动机被炸得脱离了车体掉在了地上,两个前轮子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强压全爆胎了。整个车的前身部分被炸得稀烂。取证分析认为是把炸药放在发动机上,以导火索起爆的,现场没留下炸药和导火索的一点痕迹。就是有也被一夜的风 刮得无影无踪。
有人说这帮子人也是装模作样在的走个过场,能破了案子太阳能就从西边出来了!他们自己的车被炸了两个月都破不了,还能破这个?铁厂沟水深得很,鱼龙混杂谁能分出谁好谁坏?
有人说郑小兵是啥人?脑子比轴承转得还快,谁知道他是咋搞得?
但三天后公安局把怀疑对象集中到了郑小兵身上。
疑点有三:一是郑小兵从来没有在夜里去到地磅房检查过,为何事发之夜冒着风雪去检查?而且还醉酒住下。二是车就停在他自己家门口,又都知道是辆修了又修的破车,炸的目的何在?三是26天前他刚为这辆车买了高额保险,自己炸了骗保险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问题是从时间上推断他作案的可能性又不成立,他不可能点了导火索再到地磅房去,因为时间上算是来不及的.
分析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导火索装好后,计算好时间,由另一个人点燃了导火索。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那一夜他房中无人,难道是别与人合谋?
鉴于上次炸车案没有破,又了解到郑小兵是矿区的一条小地头蛇,关系错综复杂,决定把他拘留带回局里再审。
可在矿区传开的话是郑小兵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进到公安局不比在矿区派出所。派出所里毕竟人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有不少人是暗中与他有利益关系的。进了公安局那可是两眼一抹黑,公事公办了。审了三天他交待了:就是为了骗保自己炸得。
问他是谁点得导火索,他说是自己,问他从地磅房到家这么远的路导火索要多长才行?他说不是导火索,是用的遥控器。这一下公安局的人全惊呆了!他们只是从电视、电影上看到过定时炸弹,但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自郑小兵被带走以后,常加更就积极行动。亲自去公安局找局长。原来那位局长与他曾在党校学习过,也算是正规同学。他当队长时,就给公安局免费送了不少的煤,主持煤矿全盘工作时又赞助盖起了派出所。至于两个人私下 的利益链扣得有多紧,外人怎能说得清。
郑小兵以清白之身被放出来了,保险公司自然按照保单给予了赔偿。
事后郑小兵自己说:“保险公司是给我赔了,但我自己没有落多少。
他这炸出来的第三桶金自己没有剩余多少,还差一点进了劳改队。
从这件事上他悟出了两个道理:一是捞钱可投机取巧,但不能违法;二是投资人脉比捐款赞助慈善好。
郑小兵又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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