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3-8-10 23:38 编辑
十二
胡蔷薇那天坐上豆腐镇开往县城的公共汽车,在七里坡汽车就抛锚了。
王钢开着那辆解放牌卡车去马角坝水泥厂拉水泥,开到七里坡时,他一眼就看见胡蔷薇站在公路边上,焦急地等待着公共汽 车司机在修理着抛锚的车辆,王钢心里一阵窃喜,这真是请神仙不如遇神仙。
他立即刹车,冲着胡蔷薇喊道,“小薇,小薇。”
满车的人立即盯着漂亮的胡蔷薇,胡蔷薇立即羞红了脸。当着众人,胡蔷薇又不好意思对王钢发脾气。
“小薇,你是要回技校吗,正好,我要去拉水泥。”
胡蔷薇见王钢收拾得非常精神,白衬衣绿色的确凉军裤,胡蔷薇觉得王钢长得蛮英俊的。他不像许三邋里邋遢的。跟父母争吵的不愉快也释然了许多。但她一想起王钢给自己带给的种种麻烦,又多少显得踌躇。
“走吧,上车。”
王钢见胡蔷薇犹豫着,显得非常有礼貌地替她拧开驾驶室另边的门,殷勤地帮胡蔷薇拎着马桶包,“装得什么东西,那么沉。”
胡蔷薇见抛锚的公共汽车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太阳当空晒得人有些难受。她想,反正就是搭车,都是一个厂的。也就没有多想别的什么。
上了车,王钢发动汽车,熟练地操作着,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边观察着胡蔷薇的脸色,边专注地盯着前面公路。
“小薇,你脸色不太好,跟谁怄气呀。”
“没,没什么。”
胡蔷薇掩饰着,对王钢说道,“我不去技校。”
“不去技校?那你想上那儿?”
“火车站。”
“火车站?”王钢歪着脑袋,想了一想,恍然大悟般带着醋意问道,“你要去省城找许老三吧。”
“好好开你的车。”
见王钢又阴阳怪气的腔调,胡蔷薇有些后悔搭他开的车。王钢见胡蔷薇满脸的不高兴,心里的嫉妒与怨恨此时袭上心间,“胡蔷薇,我有什么得罪你了?许老三,有什么好,不就是大学生么?”
“停车,王钢。”
胡蔷薇听不得别人说许三的不是。她一想到在旱冰场王钢把许三鼻血都打出来的情形,冲着王钢喊叫着。
“小薇,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他妈的别不识抬举!”
王钢觉得胡蔷薇太没把自己当回事儿,情急之下暴了粗口。“上车容易下车难,不信,你跳下去试试?”
“王钢,你个流氓,流氓。”
胡蔷薇举起粉拳砸着王钢,汽车在公路上蛇行。王钢越加气急败坏,他见前面有一个岔路口,索性将车开进一个偏僻的山沟。
王钢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一只手抵挡着胡蔷薇。“胡蔷薇,你他妈的不想活了,老子正在操作呢。”
“是,我就是不想活了,都欺负我。”
“嘤嘤”胡蔷薇哭了。
王钢见胡蔷薇脸涨得通红,她自从离开家到技校学习,所有受得委屈此时一起发作。王钢那里就知道,胡蔷薇此时早就抱定如果不能考上音乐学院,她就自杀的想法呢。
“好,好,好你个胡蔷薇,老子好心好意地搭你,你却……”
王钢话音未落,汽车一头撞在狭窄的机耕道旁的一棵高大的杨槐树干上,将树上正在盛开的槐花撞得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儿。
王钢急忙刹车,喘着粗气。带着哭腔破口大骂着胡蔷薇,“完了,这下完了,老子怎么每次遇上你,都是这么倒霉呀,胡蔷薇,你他妈的就是个扫把星!”
“咯咯”。
少女的脸如同天上的云一般变幻多端,刚才胡蔷薇还在“嘤嘤”地哭着,听到王钢发疯般的骂着自己,胡蔷薇觉得特别滑稽。
“完了,老子的安全奖金全都泡汤了。”王钢跳下车,看着被撞烂的水箱,恼怒地冲着胡蔷薇没完没了地骂。
胡蔷薇也下了车,站在坡里草丛,张开双臂,四月的山风吹拂着她飘逸的长发,她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跟自己无关似,看到王钢那副斗败的公鸡模样。
“王钢,你就这点出息呀,我还以为你真是一条好汉哩。”
胡蔷薇说着风凉话刺激着王钢。
“胡蔷薇,别逼我。”
王钢站起来,没理会撞烂的汽车,他回到驾驶室变戏法般拿出一根麻绳,面目狰狞地冲胡蔷薇走来。
“王钢,你、你不要、要乱来呀……”
胡蔷薇万万没到想到,王钢居然敢对自己下手。她知道这个偏僻的小山沟里平时肯定没有什么人来。
王钢上前一把抓住胡蔷薇的双手,将她结实地给捆绑在这棵大槐树干上,骂道,“你还敢骂老子流氓。”
胡蔷薇手抓着脚踢着,到底王钢是在农村锻炼过的,胡蔷薇那里是王钢的对手。
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王钢发泄着对胡蔷薇的怒气。
捆好了胡蔷薇,王钢也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他坐在树下,惬意地摸出一支香烟点燃,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王钢,你放了我,我还要去省城考试。”
“骗谁呢,你不就是想去见许老三么?”
“王钢,我真的没骗你,你要是耽误了我的考试,我会恨你一辈子!”
胡蔷薇咬牙切齿冲王钢叫喊着。
“要放你也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你让我亲一下。”
“流氓。”
“小薇,我真的是喜欢上了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薇,你再骂,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王钢解着皮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给强奸了。”
“流氓,流氓。”
她见王钢解开皮带,露出里边的内裤,害羞地闭上眼睛,嘴里不停骂王钢,“你想坐牢,你想坐牢了。”
王钢背过胡蔷薇,走到坡下撒尿,王钢尿胀了。他虽然嘴上说要强奸胡蔷薇,实际上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没有半点常识。
撒完尿,空气中立即就弥漫着一股尿骚味道,胡蔷薇嗅着王钢的尿骚,“真臭。”
王钢看见胡蔷薇双手背在树干,由于挣扎和反抗,衬衣的纽扣挣开了,露出雪白的前胸上部,乳沟隐约闪现。他原本是想帮胡蔷薇扣上纽扣,伸手就触摸到了胡蔷薇的柔嫩的肌肤,胡蔷薇大喊起来,“抓流氓啊——救命啊——”
胡蔷薇的叫声刺激着王钢的欲望,他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把胡蔷薇的衬衣纽扣都解开了,露出里边穿得白色的乳罩和少女平坦的腹部,胡蔷薇发育丰满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她的眼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呸!”就冲王钢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王钢伸手在她柔软的乳房上胡乱抓了一把,胡蔷薇突然笑道,“不好玩,不玩了。”
胡蔷薇明白自己越是反抗,只会越加激发王钢的欲望。
“那你想怎么好玩?”
“这样,王钢你把我解开。”
胡蔷薇变得冷静下来,继续对王钢说道,“你见那个是强迫人家女伢,你要我亲你,正好这里没人,你把我解开,舒舒服服地玩,你说哩。”
胡蔷薇故意伸出舌尖在自己的唇际滑动,迷得王钢失魂落魄的。他想,反正迟早胡蔷薇是我的人,不怕她玩花样。
他解开胡蔷薇,俩人坐在树下的草丛,胡蔷薇继续施展着她的魅力,“来吧,王钢。”
胡蔷薇倒在草丛间,王钢猴急地想趴在她身上,胡蔷薇趁机一把抓住王钢脑后的头发,突然将王钢的舌尖咬住。
“哎哟——”
王钢冷不防被胡蔷薇给咬了一口,他恼羞成怒冲胡蔷薇的耳门猛击一拳头将她一下子给打晕了过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王钢的舌尖被胡蔷薇差点给咬掉了,他吐着舌尖流出的鲜血,觉得自己的血浓烈而咸腥。他不明白,女人的意志不是轻易就能击跨,他也不明白自己已经犯罪了。
他望着晕倒在草丛中的胡蔷薇,觉得她的睡姿都那么的迷人。然而,这么迷人的胡蔷薇却就是不喜欢自己,偏偏要喜欢那个其貌不扬的许老三。
王钢在胡蔷薇搭上车时,满以为胡蔷薇对他回心转意了。他甚至愿意亲自开车送胡蔷薇去省城一趟,如果胡蔷薇愿意领他的这份情,就是回到车队接受处分他都觉得值。
但是,胡蔷薇对他和对许老三的态度,使他不得不产生邪念。他不是没想过强行占有胡蔷薇,败坏她的名声和清白,这样胡蔷薇不嫁他都不行了。
就像汽车队的老吴,就是先把自己的老婆给强奸怀孕了。老吴面临着坐牢的危险,老吴的老婆心想,如果老吴坐牢了,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了爸爸。无奈之下,老吴的老婆只能选择嫁给他。
王钢却不愿意像老吴那样。
他把胡蔷薇的手和脚又给绑着,在小溪边清洗着血污,他觉得自己这一天真是倒霉透了。如果不是让胡蔷薇搭车,自己早就到了水泥厂拉着满载的水泥,正在回家的路上。卸完水泥,自己就可以去车队的大澡堂洗澡,然后跟几个死党喝酒,天南地北地神侃。
“真是遇见鬼了。”
王钢自己作梦都想跟胡蔷薇单独在一起,但却没料到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单独在一起。虽说不一定是花前月下,但肯定是卿卿我我,你情我愿的那种浓情蜜意。
王钢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待他清洗好舌尖的伤口,回到草丛时,天上打着雨点,他将昏迷的胡蔷薇抱进了驾驶室内。
“哗啦。”一场暴雨降临了。
天空响着巨大的雷声,电闪的光芒划过辽阔的天空。
胡蔷薇被这“轰隆”的雷声给惊醒,她作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感觉不是王钢绑架了自己,而是许三绑架了自己。
许三在梦中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个法西斯虐待着胡蔷薇。许三先是将胡蔷薇给绑在老虎凳上,用烧红的烙铁在她的胸脯上烙着,然后,又用皮鞭狠狠地抽打着她的背部,打得她雪白的肌肤皮开肉翻,许三穿着德国纳粹的军服,像个党卫军一样残忍。
可胡蔷薇在心里却并不反感许三,许三每抽打她一皮鞭,她就对许三的爱意增添一分,她用怜爱的目光抚摸着因为残忍而变形的许三,觉得他是在以这样特别的一种方式表达着内心的傲慢与卑微。
她愈是用温和的眼光看着许三,许三就愈是更加对她的凶狠残忍。
胡蔷薇着了凉和惊吓,她发烧了。
王钢摸着胡蔷薇发烫的前额,知道这回自己是闯了天大的祸了。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如何了结如何收场。
王钢的麻烦大了。
他起初一直是怪胡蔷薇给他带来了麻烦,就像他在江边爬在矗立的钢管上时,他觉得自己所受到的羞辱完全是因为胡蔷薇移情别恋导致的后果。
虽然,胡蔷薇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表示喜欢过他。
就像小孩子喜欢玩具一样,觉得放在商店橱窗里的玩意非已莫属。实际上,王钢从小到大没有人教会他,什么东西不属于自己就是不属于自己。如果他想要什么,经常是被父母想尽一切办法来满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这帮生于六十年代中期的孩子都是被家长们宠坏了惯坏了的孩子。
他们不像上边的哥哥姐姐们,由于是家中的长子和长女,从小就得在完成自己的事情之余,还得像个小大人一样要带着下边的弟弟和妹妹们。
王钢抽了半包香烟,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他长吁短叹着,甚至他觉得不是自己绑架了胡蔷薇,而是胡蔷薇在情感的层面上绑架了自己,使他像个疯子一样居然就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他站越下越大的雨水中,浑身上下包括内裤都被雨水给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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