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梦落潇湘 于 2020-3-6 18:35 编辑
华山论剑(二)勒缰住马下雕鞍 孤箫对月寒
晓行夜隐上华山,风餐露宿艰。翠箫持手奏心弦,青锋三尺寒。 忆往昔,想联翩,玉人可在川。依稀别后未曾言,思卿浊酒潸。 ——阮郎归
引子: 依稀人面入回廊,清诗对几行。恍觉楼空人不见,三生恨、此生长。 清歌袅袅,幽怨回肠,音律将简玉珩带回那次偶然的邂逅。恍惚间他觉得她在回廊深处将自己凝望。。
。。。。 再说简玉珩奉弩王之命安排了几路人马前往华山。这一天雪仍然在下,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广袤 的原野,一望无垠。,简玉珩一人一骑信马由缰。蓦然,在云雪相交处一个蠕动的紫色斑点缓缓而来, 渐渐地近了,也是一人一骑。一匹白龙马,毛色雪白发亮,马上的人儿紫衣紫裤紫披风,青锋斜跨,英 气逼人。他们互看一眼,擦身而过,这一眼,简玉珩便万劫不复。心随着紫衣女子的身影徘徊,望着她 的立身之处,一道竹篱围绕着积雪的茅屋,小院里几树梅花凌寒绽放。紫衣、茅屋、白雪、红梅交相辉 映,尽添优雅。他依依不舍移回目光,心里说:那不是归宿。想起还有任务在身,勒转马头,绝尘而去 。一路晓行夜宿,这一日,来到一处竹楼,二层楼阁,背靠孤峰,坐落于松柏石笋之中。来来往往,皆 是江湖中人。简玉珩看天色已晚,就地入住。半夜,他被嘈杂声惊醒,走到窗前望去,月光下,正是他 心心念念的紫衣女子在跟客栈老板争执,仔细听来,却因没了房间。简玉珩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出得 房门,对老板道:“我的房间让出来好了”。紫衣姑娘双手一揖,道了声:谢了,便拂衣而去。自此, 他的心一发不可收拾,但指望,华山再见,结一世情缘。
当晚,简玉珩情丝缠绕,奇思遐想,想去拜访伊人,又怕无由唐突了姑娘。正沉思间,忽然古朴典雅 的琴声飘飘渺渺飞进耳畔。琴声时而柔美典雅,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似泉水叮咚。这琴声更牵动了他的 心弦,他信步走出柴房,望着琴声飘出的房间,那正是紫衣女子的房间。看来这女子,不仅是英姿勃发 的侠女,还很精通音律,如此更令他难以释怀,夜不能寐,索性月下放逐。冷月下,凉风咋起,看着那 数枝梅花,破冰雪绽芳颜,倚俏枝凌寒烟,不禁清吟:“寒冰尤做骨,白雪且凝肤,任三生三世,只求 知音一人永相随。”
是夜,他怀着思念的心情,慢慢睡去。第二天,朦朦胧胧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出得柴门,才发现已 人去楼空,草草吃了早点,也急忙策马而行。他心里惦着紫衣,快马加鞭,一路追踪而下。傍晚时分, 来到一家客栈,小二热情招呼:“客官住店还是打尖。”简玉珩向里瞄了一眼,恰巧看到紫衣姑娘一人 坐在一张桌子边。便径直走过去,问道:“姑娘可否同桌?”姑娘指了指对面:“请坐”。他落座,要 了与那位姑娘同样的饭食。他打量着姑娘,这姑娘一袭紫衣,干净利索,双目湛湛有神,修眉入鬓,颊 边微现梨涡,肌肤胜雪,直看得简玉珩心神荡漾。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他正想出去邀请姑娘,忽听到优雅的琴声,随琴声来到廊上,发现正是紫衣在 弹琴,他不由自主拿出长箫,随着琴声吹响玉箫。琴箫合奏,心有灵犀,正是那首:此生长。姑娘随琴 箫咏唱,盈盈月光下,姑娘如出水芙蓉,十指纤纤而动,樱唇微启,清歌袅袅,余音绕梁。 第二天,天蒙蒙亮,简玉珩穿戴停当,草草用过餐,便出门活动一下筋骨。只为等紫衣姑娘出门,这 时,听得门吱扭声响,他抬头望去,正是紫衣姑娘出来。看着她斜挎长剑,一身紫衣,紧身利落,紫色 披风随着她下楼的动作而翻飞,飘飘若仙,似仙女下凡,简玉珩怦然心动。简玉珩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这便出发吗?”她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正是。”他鼓起勇气道:“我们一路做个伴可好”她微微点头,这 是应允了。简玉珩高兴地到马厩牵出俩人的马匹,把缰绳递给她。出了客栈,他们翻身上马姑娘一上马 ,便勒紧缰绳,啾的一声,马便撒开四蹄,一溜烟的上了大道。简玉珩急忙打马而上,一路追随而下。 跑了一阵,姑娘慢慢慢下来,简玉珩跟到她的身侧,看着她因疾驰而绯红的脸庞。那一双如秋水般的眼 睛,带着笑意,神采奕奕,看到他上来,说道:“你的骑术还不错啊。”简玉珩连忙说道:“哪里哪里 ,比起姑娘,我差得远了。”这一瞬,简玉珩觉得姑娘不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他接着对姑娘道:“自 我介绍一下,在下简玉珩,请问姑娘贵姓芳名?”姑娘冲他眨了眨眼睛,“本姑娘免贵姓梁,名龙钰, 字:鹄”“梁龙钰,好名字!姑娘的字是个鹄字,当是有鸿鹄之志也”姑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路 上,二人骑马缓缓而行,边走边聊,从天南海北,聊到华山论剑。简玉珩问道:“龙儿姑娘也是为弩而 来吧?”梁龙钰反问道:“难道简兄不是?”简玉珩笑道:“这次大辕皇帝,真是惊动了不少的江湖人 士,人人为弩不惜下血本。据说这梅花弩玺的藏宝图,藏在了丞相江雪城的府邸,江府可是戒备森严, 养了一批朝廷鹰犬,高手如云啊”龙钰姑娘不屑的一笑说道:“凭他什么鹰犬,想撼动我龙钰,爪子还 没长齐呢”听罢,简玉珩哈哈大笑。心想:难道龙钰也是江湖上哪个大门派的,如果她知道我是朝廷的 人该不会讨厌我吧。但是,他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龙钰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龙钰道:“简兄谬 赞了。”聊着,走着,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忽然,龙姑娘高兴地喊了声:“简兄你看,前面有灯火”简 玉珩向前看去,不远处似有一家客栈。他也很高兴,招呼龙钰姑娘:“我们看谁跑得快。”俩人一前一 后打马而去。一路上,响起一串欢快的笑声。
且说二人到得亮灯的地方,原来是个酒家。这酒家坐落在村头,村子中一条大道不算太宽但也不窄。 村子里人影憧憧,一家院落前灯火通明,好像在办什么喜庆之事。行了一天的路,二人也累了,便无暇 顾及其他,径直进了酒家院子里,有人接过缰绳,把马送到马厩。因为天色已晚,酒家也没什客人,老 板娘过来招呼道:“哟,二位客官这是打哪儿来啊?看你们风尘仆仆,定是赶了很远的路吧。”简玉珩 上前一揖:“麻烦老板娘给我们二人先上壶茶吧,我们确实赶了很远的路。”老板娘笑嘻嘻的说道:“ 好啊,二位先坐那吧,”说完,指了指靠墙的一张桌子。二人便过去坐下,很快小二送上茶水,简玉珩 点了酒菜。二人先喝着茶,一路上带的水也喝光了,确实很渴了。老板娘吩咐后厨去炒菜,便坐过来与 二人闲聊。龙姑娘问道:“刚看见庄子里头好像很热闹,可是有什么喜事?”老板娘听闻道:“这你可 问着了,我们这庄子里住着上百户人家,虽不是什么大地方,却也是人丁兴旺,今年又有了好收成。你 问的这个正是我们庄子里傅熙阳傅员外家新添一丁。”说着话,小二已经把酒菜端上桌,二人边吃边听 老板娘絮叨。老板娘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又接着说:“我们这个傅员外是个大善人,他对庄子里各 户人家都很好,谁家有个红白喜丧他都会出手帮助。”“哦”简玉珩跟龙姑娘同时哦了一声。两个人吃 的也差不多了,便问老板娘要了两间上房去休息了。
兴许是昨天太累了,简玉珩一躺下就睡着了,一觉天光大亮。赶紧起来梳洗毕,去招呼龙姑娘,喊了 半天,没人应,他以为龙姑娘也是太累睡得死。轻轻推开房门,却见床上无人,喊了两声,依然无人应 声,转脸看见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龙姑娘给他的留言:“谢谢简兄一路相伴照顾, 对不起,不能跟你同行了,龙儿先走一步,我们有缘再见。”简玉珩看着信笺,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 五味杂陈,欲哭无泪,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无精打采的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让小二牵过马 ,飞身上马,绝尘而去。他在安慰自己,也许还能追上龙儿。一路晓行夜宿,追了两天,也没见龙姑娘 身影。这天,简玉珩身心疲惫,傍晚到得一家客栈,进去要了酒菜,一个人闷头喝酒。这会子正是饭点 ,屋子里所有的桌子基本都坐满了人,只有靠西边的桌子上是一个单身女子独坐,这女子座位离简玉珩 不远。这时,进来三四个大汉,前面一个个子高,黑脸庞,两眼凶光,后面三个也是一脸的凶相,看衣 着应该是土匪一类,横着膀子就进来了。他们进屋看看左右没有了座位,便径直向那女子方向过去。其 中一个矮个子,眼睛有点斜,嘴大,一脸横肉,过去就对那女子吼道:“你,起来,这位子我们要了。 ”那女子头也不抬,照样喝着酒。另一个瘦子尖嘴猴腮,过来就把手搭在女子肩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小妹妹还是跟我们。。。。。”没等他话说完,就听这瘦子哎哟一声尖叫,另一只手捧着受伤的手 嗷嗷乱叫,原来这女子不动声色的就把这个瘦子的手指给撅断了。另外三个人一看,这还了得,竟敢有 人对他们还手,正想一拥而上,忽然一根筷子绕着圈把三个人每人戳了一只眼睛,这几个人捂着眼睛一 起嗷嗷叫唤,那个大个子喊了一声,风紧,扯呼,呼啦几个人捂着血淋淋的眼睛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这 时女子已经注意到了离她不远的简玉珩。她微微站起身向简玉珩抱拳揖了一揖,表示谢意。简玉珩原本 心里就不痛快,看到那几个人模狗样的土匪气就不打一处来,看到他们欺负一个女子,更是怒从心上起 ,恶向胆边生,随手抛出一根筷子,也算是教训他们一顿。喝完闷酒,简玉珩踉踉跄跄的上到二楼客房 ,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起,他揉着还有点疼的头,爬起来收拾完,下楼准备赶路。出得门,正好看见昨日的姑娘站在 门口外。姑娘看见他出来,上前问候简玉珩并又道了谢。并说道:“小女子尉迟珊,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简玉珩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姑娘继续说:“恩公,你也是去华山吧?”简玉珩不置可 否,尉迟姗接着道:“那我就跟恩公一起走吧,我们也好互相有个照应。”简玉珩一想也好,也有个说 话的人。回道:“你也别老恩公恩公的叫我了,我姓简,名玉绗。既然我们一路同行,孤男寡女好说不 好听,咱们就结拜为兄妹吧,路上也方便些。”姗儿姑娘很高兴,说:“好啊好啊,本姑娘求之不得。 ”姗儿姑娘继续道:“那兄长我们上路吧。”“好”简玉珩答道。兄妹二人上马穿庄而过,一路聊的热 闹,简玉珩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忧郁,这时才有心情打量着这个义妹,见她一身红衣如火,头上高高绾起 一个发髻,一只碧玉簪,头饰华丽,后面披着长长的黑发。两道柳叶细眉,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见这 个义妹人善良热情,又很随和,也很高兴。姑娘聊得兴起,对简玉珩道:“兄长,前面到了阳邑我去找 我未婚夫,你同我一起去吧。”简玉珩道:“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你是我义兄,自然也就是我未 婚夫的义兄啊。”简玉珩只能点头答应。下午时分,两兄妹来到了阳邑。
阳邑是典型的城堡式村庄,四周城墙围筑,街口阁门封闭,商铺院落,庙宇花园、戏台祠堂随处可见 。这里民风淳朴,大街上车水马龙,看来是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姗儿姑娘带着简玉珩三转两转来到一处 大宅门。斗拱翘角,门口高台阶,两边各有一个抱鼓门枕石,雕工非常精细。这样的门枕石说明这家人 一是内敛不张扬,二是可以显示主人丰富的内涵及家庭的书卷气,三是友善平和。姗儿姑娘催促着简玉 珩:“兄长快点。”这姗儿巴不得马上见到她的未婚夫。来到院里,就见一个小丫鬟马上迎上来,“呀 ,表小姐来了。”又赶紧对另一个丫头喊道:“莲儿,快去告诉公子,表小姐来啦。”那个叫莲儿的丫 鬟答应着急忙跑进西厢房,一会一个身穿红袍的青年公子跑出来,一眼看到姗儿姑娘,高兴的跑过来, 一把抱住姗儿,“哎呀,你终于来了,我都等急了,快让我看看。”说完,两只手扳着姗儿的肩膀,左 右上下看了个遍。连着“嗯嗯,不错,长高了,更漂亮了。”这一来,珊儿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说: “莫郎,你先别急,我给你介绍个人。”然后指着简玉珩说:“这是我义兄简玉珩,路上有土匪欺负我 ,是义兄救了我。”并对简玉珩说:“义兄,这是我未婚夫莫沧桑”这时莫沧桑对简玉珩抱拳施礼说: “多谢简兄仗义相救我表妹。”简玉珩赶紧还礼并说:“莫贤弟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 侠义之人应该做的。我也因此多了你们这两位贤弟贤妹,岂不是好。”莫沧桑哈哈一笑,“简兄说的是 ,今生能认识简兄也是我和姗儿之幸。”寒暄了一阵,莫沧桑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简兄天色已 晚,不如今晚就住下吧,一会摆酒宴给简兄和表妹接风。”简玉珩一看,今天是走不了了,就答应了。 晚餐时,简玉珩问道:“怎么没有请老人家出来一起用餐?”莫沧桑道:“兄长有所不知,我父母一年 之间要出去几个月,这个月正好不在家。”“哦”简玉珩轻轻哦了一声。晚餐后,莫沧桑吩咐下人去准 备了客房,简玉珩与二人互道晚安,边去客房休息了。第二天早起,那边莫沧桑以令人准好了早餐,简 玉珩梳洗毕便过来与二人一起用餐。莫沧桑边吃边对简玉珩说:“简兄不如在此多住几日,日后我们一 起同行如何?”简玉珩回到:“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就不与贤弟贤妹同行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叨扰。” 吃过早餐,莫沧桑与姗儿见简玉珩执意要走,也就不再挽留,二人送简玉珩到街口,姗儿还有些伤感, 说:“兄长,那我们华山再见吧。”简玉珩翻身上马,对二人一揖:“后会有期”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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