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皱眉,季节换上一件薄衫。
傍晚走过一中旧址,闲来无事决定踏进老校,再一次探寻青春年少时。要拆迁了,见证年华的校园待某天回来,恐怕记忆的路都失去痕迹,我又去哪里凭悼即逝的青春。脚步迟缓,记忆纷纷路过,想挡也无力。
樱花林依然在,花事已跃过篱笆飞去,另有几枝紫薇花瓣被风掠过,纷纷扬扬洒落,旋转,落地后钻进草丛。真是一场花雨,这样的意境竟然捕捉到,心刹那间被惊喜冲刷。没有拿来手机咔嚓一下子定格黄昏花雨图,想来是更愿意留在心底,经年不褪色的惊艳。
画面一下子跳跃到青翠时光。素来喜欢安静,那时也是如此吧,常约上同窗,拿着书本温习功课,可以高声诵读,低声说些儿女间悄悄话,可拿一本书装模作样,心思早飞渡千山万水。
那年青草葱笼,荷叶青青,谁家少女低头弄莲子,不知莲心苦?
高三冲刺,没有闲心去赋闲愁,一门心思埋在书海中,挑灯熬夜,只为谋个好前程。彼时,一朵青莲和一朵白莲相映的画面,那些清晨,淋着微雨去摘得满把清香的心境,已然顾不得。闲情逸志需要闲心,闲时才能与浪漫同行。池中的清香盈嗅,趁着莲叶青葆花浓时遥望当时情境。只几朵荷叶田田,又一次拉回记忆,嗅得年少的纯真与轻狂,虽然情节早沉淀在那年,而谁又不言,青春是一本太仓促又美好的书。这本书亦黄亦皱,待多年后拾起重翻,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心动与怀念。
现在,我在重阅那年那时那场景。
静默半刻拐过长廊,教室在眼前,门未上锁,桌椅全无,沿着屋子走一圈,抚摸一墙一瓦。怀念几度欲泣欲喜,轻轻试过窗台尘埃,象把记忆抽出,再打扫一遍,怀念,原来是件幸福又忧伤的事情。
忽闻声响,转首遇到一双探究的目光,微笑点头,和我一样来寻找成长的身影,似曾相识又陌生的容颜,拒绝相认随即匆匆离去。纵使江山仍在,容颜已变,何必去相认一些过去的相遇。
今时,挑起往事的心灯,约定过期,但心念尚青。
操场的草萋萋,长高淹没脚踝。那年爱上和同窗坐在台前,听她讲羞涩的少年,如何轻轻在她平静心湖,投进一粒石子,掌心击约一起去看流星雨。月光不语,星星眨眼。多简单的愿望啊,而陪我看星望月的你,早背上行囊走在异乡街道,和我千里轻诉,红尘多艰难,多么后悔去流浪。
许是长大后明白,温情是疲惫后的居所。因得而失,因失而念之。
起身忽一念起,拍得一张蝴蝶栖花图,传给远方友人,附句:贪恋的红尘热闹无比,我却不敢高声语,恐惊梦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