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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在涪江的源头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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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5-25 11: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4-5-25 13:10 编辑

  穿行深山峡谷,总会有点不同的收获。
  涪江是在我的小说里出现频率较高的一条河流。对于这条河流的认识,差不多也有快五十年了。最初,是在孩童时代的夏天,经常与儿时的伙伴们跑到涪江里游泳。炎热的天气,清凉而清澈的江水,是我们恨不能天天要亲近似的。戏水,是男孩子的天性。况且,这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总是带给了童年太多的欢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涪江成为了记忆中总是能够唤醒意识深处的名字。在偶尔无意之间,听见别人提起涪江,心里就会泛起一种亲切感。如果说到与这条江的趣闻轶事,那肯定是同饮过一江水的知己了。
  所以,当沿河进入涪江峡谷,知道要去涪江源时,仿佛所有关于对涪江过去、现在的回忆,便在这特定的时段开始渐渐复活了。我特意选择了临车窗的位置,非常安静地盯着窗外公路坡坎下依然奔流不已的江水。
  今天早上,在厄里从木楼外树梢头伫立的小鸟清脆婉转的鸣叫声中醒来,就看见窗口泛着亮光。我知道是出太阳了。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立即从床上鱼跃而起,立即打开木门,爬过山口的阳光放射着万道光芒。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出了门,在这个U字形的二楼走廊内,贪婪地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
  在昨天晚上,厄里寨的篝火晚会上,同行的阿贝尔说;明天要去涪江。
  我知道势头正健的阿贝尔曾经在涪江峡谷的一所村小当过老师。他的小说、散文也大都是以在这涪江峡谷的生活为背景,陆续就在《花城》和《上海文学》杂志读到了他的文字。并且,他还是冰心散文奖的得主。那是中国散文的最高文学奖了,就像这一行人当中,有得过鲁迅诗歌奖的得主,还有得过茅盾长篇小说奖的得主,这些奖项是目前小说、散文、诗歌类别中政府设置的最高文学奖项。
  渐渐,我每到一个地方,从欣赏风景转向了对人的关注。就像阿贝尔。我们是在杂志上彼此认识二十多年的朋友,但见面却是第一次,而且,或许是都是长期在深山峡谷间写作,把各自对生活的体验进行表达的人吧。所以,我跟这个淳朴的山里汉子一见如故,仿佛熟悉的如同一起长大似的。
  渐渐,我没喜形于色。而是在心里期待着明天的涪江源之行。
  这种期待是源自童年的幻想,总是希望能够有一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去涪江源头走上一走。

  雪宝鼎是涪江源头的主要发源地。过去,我曾抵达过雪宝鼎南麓,那是青藏高原向东南延伸与内地山峦连接的过渡地带,雪宝鼎因此也就成为青藏高原最东边的海拔最高的一座大雪山,终年积雪不化,源源不断地为涪江注入水源。
  而在将去的雪宝鼎的北麓,完全不是高原上的那种景象,而是越走越深的峡谷,是需要仰望才能看见山顶的大山,是大山之上蔚蓝色的天空和天空里飘移的云朵。
  在一本地方志上,曾读到沿着涪江这条峡谷,马队们驮着产自内地的茶叶、盐、瓷器等货物,沿着鸟也发愁的巍峨山岭,沿着溪水流淌的山间羊肠小路,翻山越岭,送往高原的记载。现在,沿着涪江右岸,是一条山区公路,驱车七、八十公里,途经水晶乡就抵达了涪江源头。
  虎牙乡是这个源头地带的汉藏杂居乡。
  问老家在虎牙的当地文联办公室的小邓,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虎牙是啥意思,她显得有些茫然,但反应很快回答我说,可能是这里的山形像虎牙吧。望着越走越局促逼仄的峰峦,小邓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雪宝鼎此时被云团遮挡,只能看见部分露出的雪峰。完全是几乎要用九十度的垂直角度,才能看见这座神山。在当地藏语里,雪宝鼎又叫“东日夏日”雪山。东日夏日,翻译成汉语就是东方的海螺山之意。也是吉祥圣洁的神山。
  或许是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在涪江的源头地带并非是想像中的清澈湍流,而是水面有些浑浊。但,环顾四周的峰峦,满目皆青翠。植被非常茂盛,理应是自我过滤净化能力强才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因为修建电站,即使是在上游源头地带,这条江水也不再是我童年时的清澈!

  进入虎牙峡谷,尽管这还不是涪江源的主要水源供给地,而是支流汇入。因为这里众多的沟谷溪流从大山的胸膛源源不断地流来汇集至主河道内,沿虎牙峡谷溪流而上,这条沟谷的水却是依然清澈,是我童年涪江的江水模样。总算,稍许获得了一些心理上一些安慰。
  我穿过晃荡的吊桥,进入了虎牙峡谷。
  太阳也升高了,可以将自己的光芒照射到峡谷底的高度。虎牙峡谷的路,应当是当年那些马队们所走的路了。除了因为方便而临时用两根树干搭建的小桥外,这条路就是时而在溪流的左边,时而又是在溪流的右边蜿蜒前行。落差使得这些从山峰流来的溪流碰撞在巨大的岩石间,溅起大块大块的水花,洁白而清凉,贴着岩壁,一边是长满水蕨的植物,一面是临水的小路,溅起的水雾和水珠即使是在五月中旬,居然却透着这大山深处的阴凉。
  在一处巨大的突兀的岩石之上,我看见了珙桐树。
  珙桐树开花时,因其花瓣像临虚欲飞的白鸽,因此,珙桐花又叫鸽子花。那是孑遗时代的植物。在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期间,这里曾是一片海洋,随着造山运动,海底隆起提升。因此,有首藏族歌曲是这样唱到;大地隆起珠穆朗玛这是有道理的。在第三纪和第四纪时,冰川覆盖这片大地,许多的植物和大型动物因此灭绝。然而,正是在这种极度极端的的情形之下,还是有着一些植物们,在隆起的板块之间的缝隙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经常说生命力的顽强。想一想这些在孑遗时代的植物们吧。什么叫生命的力量,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和生命力最生动的诠释。

  在涪江的源头地带,仿佛进入了一个古地质的大自然博物馆。
  或许当我童年的这种幻想得到满足时,所谓人生的阅历与经验却带给了自己更多的思考理由。
  在我走遍大山的行程中,我知道尚有许多的历史的、人文的、自然的、生物的及民风民俗的内容,是值得去潜心梳理和观察学习的。那怕这仅是惊鸿的一瞥,是冰山的一角,也是值得用脚步去践行的生命历程。
  而涪江不仅是我生命中一段无法回避的记忆,更是许多的欢乐与情感流淌而过的见证。
  在文字中,在睡梦中,多少次书写梦回的涪江,从源头到最终在上海的黄浦江畔,我终于沿着你的来处到你的归处,在时间的截面与纵深,知道自己的使命。
  那就是只在生命的呼吸中,书写属于自己人生的悲喜。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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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泊 + 120 很给力!
一个人的寂寞 + 132 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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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4-5-25 12:48 |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4-5-25 13:19 | 只看该作者
跟着大哥出发
地板
发表于 2014-5-25 13:21 | 只看该作者
一种情结带来的使然。只是大哥有时间去履行了,而我在思考中
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5 14:28 | 只看该作者
一个人的寂寞 发表于 2014-5-25 13:2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一种情结带来的使然。只是大哥有时间去履行了,而我在思考中

5
发表于 2014-5-25 15:05 | 只看该作者
问好老道,完了么?
6
 楼主| 发表于 2014-5-25 15:09 | 只看该作者
独泊 发表于 2014-5-25 15:0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问好老道,完了么?

完了。。
7
发表于 2014-5-25 15:15 | 只看该作者
雪夜听风 发表于 2014-5-25 15:0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完了。。

泊敬茶,辛苦了。。。
8
发表于 2014-5-25 15:28 | 只看该作者
我特意选择了临车窗的位置,非常安静地盯着窗外公路坡坎下依然奔流不已的江水。

这种随江水起伏的心境,泊亦在用心的感受着。。。
9
发表于 2014-5-25 15:43 | 只看该作者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因为修建电站,即使是在上游源头地带,这条江水也不再是我童年时的清澈!

易安居士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很多地方是物非人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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