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听一位朋友说,济南有一位60多岁的教授在自己一切志得意满时,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恋爱过。他回忆自己30多岁以前,终日忙于学业,后来虽也匆匆组成了家庭并有了孩子,却不知道爱情为何物。有意试图加以弥补,却遭非议。 这很奇怪吗?我相信许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我很理解。 不独现在的那些学业性、事业心极强的人,可能会错过了恋爱季,更遥远的那些年代由于极左氛围的原因,爱情缺失的现象更是普遍。 我一位好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出身在穷苦闭塞的小山村,从小老实听话不敢越雷池半步。建国初年考进了北京名牌大学,毕业后又被分到了显赫的中央企业。但他却只能在老家亲戚的撮合下,与一个老乡匆匆结婚生子。婚后才发现夫妻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兴趣爱好迥异使他觉得无一点幸福可言。由于传统伦理家庭义务感的束缚与社会舆论的压力,他没有做离异的选择而拆散家庭,而是选择了隐忍和认命。直至老年,为了弥补这种爱情的缺失,他上网意欲寻求一种婚外的异性安慰,就叫婚外的精神恋爱吧。 这能被人理解吗?——我还是很能理解。 许多人正如柏拉图说的: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错过或放弃了不该错过不该放弃的(情感);却坚守保有了不该坚守保有的东西。我的这位朋友就是。 恋爱是年轻人的专利吗?应该不是。但绝对只限于那些实际上处于单身的男女人士。如果不是单身,哪怕只有名存实亡的婚姻存续,那也是恋爱的禁区,是不能再侈谈婚外爱情的。这就是现存的“共识”! 恩格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但不道德的婚姻因为传统的桎梏存续着,就不能再有爱情吗?爱情和婚姻必须套在一个笼子里同生共死吗?——这似乎也是禁区,没人探讨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之所以敏感,一般人认为:因为婚外爱情一旦解禁,婚外情泛滥,就会破坏家庭的稳定,甚至影响社会的安定。 其实,这也不是必然的。追求爱情,而并不使之走向婚姻也是应该是可以行得通的,因为人的素质总会提高。这种与婚姻无关的爱就是所谓柏拉图式的精神之爱。由于生理状况(也许年龄也许病理)的原因,错过了恋爱季的爱,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属于这种柏拉图式的爱。 如何看待柏拉图式的恋爱,不同的人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解读与结论。 一部分人不相信柏拉图式的爱,说那完全是骗人的。他们认为人的精神与肉体是不能分割的,肉欲是人性中兽性的体现,是每个生物体的本性。灵与肉必定不能分开。 另一部分人则相信灵与肉可以分离。他们认为柏拉图式的爱情才是最纯净最理想的爱情。当心灵摒弃肉欲,情感才能至真至美;而当肉欲沾染现实利益的考量时,就与丑恶相距不远了。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是因为人性的道德成分与兽性无关。他们崇尚的爱,是站在情人的身边,静静地付出,默默地守候。不奢望走到无间,不祈求拥有;只需要理解与沟通,只需要精神的共鸣。他们坚信真正的爱情是一种持之以恒的情感,而惟有时间才是爱情的试金石,惟有超凡脱俗的爱,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种爱能够让人得到人性的升华,使人得到向善、向上的力量。 这种虚拟的梦幻的爱情,是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平行线的延续是可以永恒的,当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安详地合上双眼。文明社会重视人的临终关怀。社会的歧见不失偏颇的话,延伸一点,这恐怕也应当属于临终关怀的范畴。 (几年前旧作,支持情缘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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