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岳父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前清时本村有个监生,姓王,在家排行老五,数老小,颇有点王老五的架势。家人凑钱供他念了私塾,捐了例监,这人便这山盼起那山高,幻想自己看卷子自己中状元,要试试省学政的院考,混个举人出来。 王监生吃了公家饭,不免得意,加之又监管着某一会馆,自然说话办事和先前不同,整天大辫子梳得油光可鉴,一甩一甩的,风度翩翩潇洒得很。人道马大了值钱,人大了不值钱,他自觉牛逼,高那些辫子缠头的乡邻一等,可大家也不买他的帐,打草的陪不起放驴的,见面打几下哈哈说得过去而已。 一日,王监生从一茅厕出来,轻松许多,在街上闲步,就想往闲人堆里厮混显摆显摆,先到街口,人皆避之。往男人堆里挤,不等你张口人已散去;往女人堆里凑,众皆掩鼻,你走过去了还对着你的后背叽叽咕咕指指点点。心下纳闷又有点悻悻然,拦住一哥们说,躲啥子躲?跟爷装蒜,五爷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说说看:老毛子会不会追老佛爷到山西?——问你话哩,嗳!嗳——光顾说,那哥们一甩袖已走远了。 我靠!走那么快干嘛?急着去盖凉石头吗?五爷还不稀理你哩,回家喝功夫茶去。当下进了家门,见媳妇正摆饭,高叫一声五爷到!一边腰一哈,手一伸,来了个自请自的动作。媳妇一见夫君近身便嗳呀呀,说快出去快出去,你身上什么味儿?监生倒也听话,刚一扭身,媳妇又叫开了,咋整的,蹲谁家茅厕啦?半辫子的屎—— 啥子?王监生一听吃一惊,拉过辫子一瞧,可不,半截黄澄澄的屎。难怪人家都躲你,你看你吧,媳妇倚着门框边抡手臂边掩鼻说,你整个人都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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