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清木青 于 2013-1-11 16:20 编辑
遥远的非洲,在无数东方人眼里是一个神秘而又陌生的地方,草原、沙漠、贫穷、黑人与野生动物,便是对非洲的认知。许是从毛泽东时代开始,我们知道了这些“黑人兄弟”的名字,随着近年来媒体的加入和网络的传播,对非洲国家有了新的、更加深刻的认识。“坦-赞铁路”让我们记住了坦桑尼亚、赞比亚,曼德拉、好望角与钻石让我们知道了南非,而肯尼亚之所以令人向往,不仅因为是美国总统奥巴马的故乡,也不仅因为那里有神秘的马赛族人,更因为它是野生动物的天堂。一提起肯尼亚,人们便会联想到一望无际的戈壁草原,震捍人心的角马渡河,美丽壮观的“观鸟天堂”……
由于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缘故,我们所见到的动物都是圈养在动物园里的铁笼之中,那些行走在天地间,出没于山林中的野生动物,犹如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只能在荧屏上、书刊里看到。女儿自小便喜欢看中央台的《动物世界》、《人与自然》等栏目,对野生动物的喜爱程度,较之父辈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得知沙老师发出“迪拜、肯尼亚豪华九日游”的通知后,便在第一时间报了名,我与妻子、女儿一起,终于圆了“去肯尼亚看野生动物”这个梦。
肯尼亚,地处非洲东部,南北走向的东非大裂谷与横穿东西的赤道在其境内呈十字交叉,被誉为:东非十字架。肯尼亚是一个以农业、畜牧业和旅游业为主导产业的国家,其经济水平及百姓的富裕程度在非洲国家中可排在前十位,但就我们沿途所见的状况来看,抛开具有明显现代化标志的汽车、手机与可口可乐广告牌等不说,无论是公路、建筑、农田、种植还是百姓的日常生活,都跟我们五、六十年代的情况差不多。
我们乘坐的是“丰田”观光越野车,每六个人一辆车,整个车顶可以升起,便于车里人望远或拍照。刚出内罗毕国际机场不到10分钟,路面就开始变得坑坑洼洼,人在车里,一如坐在风浪中的小船上,上下颠簸,左右摇摆。我因为在上海出发的那一天不小心导致腰椎间盘脱出的毛病又复发,不敢象其他人一样身随车势姿意晃动,只好挺直了身体,紧依座椅靠背,右手抓紧车窗上沿的把手,左臂使劲撑住扶手,在别人昏昏欲睡时,倒也将路旁的风景一揽无余。路面毁损严重的地方,路边常常聚集着一些小贩,一挨车子缓慢行驶或停车待行,他们便手捧报纸,或举着矿泉水,或提着小袋装的水果上前询问。由于肯尼亚独立前曾经是英属殖民地,所以大多数肯尼亚人都会讲英语,而且也或多或少地接受了“绅士风度”的熏陶,不会强买强卖。跟我同车来自上海的李小姐会讲英语,跟他讨价还价,不知是因为李小姐的魅力还是肯尼亚人对中国人的友好,结果是用2美元买了3袋(每袋装有四个小苹果)原本要价每袋一美元的苹果,正当我们有滋有味儿地品尝着肯尼亚苹果时,那小贩又转过来了,说2美元3袋他卖赔了,等李小姐给完钱,不知谁说了句“路况要是好的话不堵车,我们早走远了,那一美元不就省下啦”,引得我们轰堂大笑。
到达入住的纳瓦沙湖保护区的一家庄园时,已经是内罗毕时间的晚上七点多钟。刚一下车,就有服务员递上雪白的热毛巾,让你擦去脸上的浮尘,也为我们送来了异域的温暖。接着是一杯新鲜的苹果汁,神清气爽之余,令人感到黑人兄弟洋溢的热情。我们住的是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凉台一侧是大片的绿地,我坐在凉台的木椅上,点然一支香烟,静静地享受着东非大地的凉爽。这里的夜晚静悄悄,草坪在夜灯的弱光下反射出碧油油的光,远处的树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只有当微风吹过,摇曳的枝叶间透进灯光时,才晓得那是一棵大树。偶尔还会有几声鸟叫,那鸣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清脆,听得人心旷神怡。天上的星星犹如筛子孔一样密密麻麻,明暗交错地挂满苍穹,有的还一眨一眨地煞是可爱,这几十年未见而今久别重逢的场景,令人不禁记起儿时无数次吟唱过的那首歌:天上布满星,月亮亮晶晶……
从内罗毕经纳瓦沙、阿布戴尔、纳库鲁到马赛马拉,我们穿过了无数的村镇,游览了几个主要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其间的所见、所闻、所遇,使得原本陌生的肯尼亚揭去了那层神秘的面纱,渐渐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肯尼亚的路况极差,国家没有大量的资金投入,城市以外的路最好的是双向两车道,大多是仅容两车并行的普通公路,与我们国内的村村通的公路差不多。还有的就是用履带式拖拉机轧实,车行其上,咯咯噔噔,有时司机都不耐烦了,一打方向盘拐到草原上急驰。这连日的颠簸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我的腰疼渐渐轻了,等到从马赛马拉返回内罗毕时, 腰椎间盘脱出全好了。肯尼亚的车几乎全是外国品牌,以日系车与美系车居多,但城市以外的公路上,除了卡车外大多是越野车和面包车,也时常能见到拉着奶桶或水桶的二套、三套驴车。肯尼亚的交通规则是靠左行驶,汽车方向盘右置。肯尼亚的95号汽油每升约合人民币10元左右,是世界上汽油最贵的国家之一,但是车停休息区时,如果不超过半个小时,司机一般都不熄火,任由发电机在那儿空转耗油,我们在旁边看了都感到心疼。
靠近村子的马路边上,有不少卖东西的小贩,有的摆在路边的地上,有的放在一块木板、两块石头的台子上,有的用三根木棍支撑成立架,把要卖的东西挂在上面。卖品多是吃的东西,诸如玉米、土豆、蔬菜、水果之类,也有装满小铁桶的块煤。乡镇的买卖都是在店铺里进行的,店铺的门面很小,也很简陋,来来往往的人身着三块布(胸部一块、下体一块、外面披一块)的民族服装,这里的摩托车比自行车多,步行的比骑车的多。你看那些沿路边行走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也无论是负重的还是空手的,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小孩看到车子驶过,都会挥手示意,车上的人被感动了,也不管车窗是不是打开,一边“嗨!嗨!”的打着招呼,一边挥手向那些可爱的黑人小孩致谢。那些身着鲜艳的服饰,手持长棍走在路上或立于树下的马赛人,更是马赛马拉草原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肯尼亚村子很小,村与村之间的距离却很远。肯尼亚人居住的房子不大,多是由木柱支撑,用树枝做墙,再糊以泥巴用来遮风雨,因为肯尼亚一年四季的气温在十六、七度---二十五、六度之间,故无须考虑保温问题。那些所谓的房子,连窗户都没有,里面肯定黑糊糊的。据说肯尼亚人早上出来放牧或者耕种,直到晚上才回家,饿了就啃几口携带的食物,累啦就躺草原上休息一会儿,房子只是晚上睡觉的地方。肯尼亚能源紧缺,电力更加是紧张,我们没有看到过大的高压输电线路,野外的输电线路用的还是木头电线杆。戈壁草原最缺的就是水,村民生活用水也不是都很方便,有的要到很远的地方才能去取水,我们在车上时常会看见头顶瓦罐的儿童、手拎水桶的妇女与载着大铁桶的驴车。
车行路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偶尔有片片农田参杂其间,绿油油的是玉米,黄澄澄的是小麦,远处成群的牛、羊带起阵阵尘土飞扬。微风拂面,天蓝云白,淡淡的草儿特有的馨香扑入鼻端,沁人心脾。美丽的东非大草原犹如一曲悠远的长歌,广阔苍劲,憾动人心。
除了经商投资,通常人们来肯尼亚的目的不外乎有二:一是看野生动物,二是攀登乞力马扎罗山,而以前者人数居多,我们便是其中的一部分。由于占据东非大裂谷的地理之便与四季如春的气候之利,使得肯尼亚无疑成为世界上野生动物种类最多的国家。同时,因为肯尼亚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包括禁止猎杀野生动物在内的野生动物保护政策,加之肯尼亚人对待动物如同朋友般的教育传承,肯尼亚也是世界上野生动物保护最好的国家。肯尼亚人对待野生动物的理念很特别,他们认为这土地原本是属于那些野生动物们的,自家的住宅实际上是侵占了动物的地盘,正是怀着这样一颗愧疚之心,他们自古至今都对野生动物持友好态度,不随意猎杀野生动物,与它们和平共处,充分体现了人与动物的和谐。 这里的野生动物不怕人,也不害怕汽车,似乎人类就不是它们代代相传的天敌之一。纳瓦沙湖里的河马,没有因为游船的马达声而潜入水中,任由小船聚在四周长枪短炮的拍照;我们入住纳库鲁保护区LAKE NAKURU LODGED的晚上,江苏中旅的高总半夜被敲窗声惊醒,掀开窗帘一角,看到的是三只狒狒;车行纳库鲁保护区,路旁几只狒狒对绕行的车辆视若无睹,依旧挠着痒痒稳稳坐在那儿;在马赛马拉保护区,曾经有一只雌狮从距离我的车一米处溜达而过,曾经有两只猎豹在约二、三十辆观光越野车间穿行,也曾经有两只雄狮在六辆越野车近距离的围观之下依然呼呼酣睡。
肯尼亚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占地面积都很大,保护区里除了工作人员外,没有当地老百姓,即便是接待游客的酒店最多也是两家,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原始、自然的风貌。纳瓦沙湖的河马家族,阿布戴尔方舟酒店大落地玻璃外池塘边饮水的大象、野牛、野猪等,纳库鲁湖面上那一片片红红的火烈鸟,马拉河畔几十万头迁徙的角马,飘在马赛马拉草原1000英尺高空的热气球……给我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虽然野生动物在肯尼亚得到了有效的保护,但游客若想品尝一下野生动物肉,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肯尼亚也有合法的野生动物烤肉餐馆,只不过数量很少罢啦,比如首都内罗毕就只有两家。我们离开肯尼亚那天的午餐,享用的就是正宗的卡里佛特色烤肉。
当飞机呼啸着离开肯尼亚国际机场跑道的瞬间,一种感慨油然心生:贫穷的肯尼亚,野生动物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