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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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雪夜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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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避难所(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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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4-5-29 13:04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名为人心骚动,从故事的叙述来看,虽然看似散乱无章,但正是把那种骚动、鸡毛蒜皮写出来了。
小说有点长,我分两次看完的。重点不在于搬家,而在于搬家的过程。
52#
 楼主| 发表于 2014-5-29 13:41 | 只看该作者
倚栏听雨 发表于 2014-5-29 13:0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小说名为人心骚动,从故事的叙述来看,虽然看似散乱无章,但正是把那种骚动、鸡毛蒜皮写出来了。
小说有点 .

呵呵,还没写完。。。
53#
 楼主| 发表于 2014-5-29 17:08 | 只看该作者
明天继续,,,,
5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9 21:45 | 只看该作者
55#
发表于 2014-5-29 22:02 | 只看该作者
雪夜听风 发表于 2014-5-29 13:4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呵呵,还没写完。。。

继续写,等你写完俺还来欣赏。
56#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11:33 | 只看该作者
57#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11:3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4-7-27 12:00 编辑

  (接上)    但在有些时候我们这个院子里的女孩子还是会跟男伢们在一起玩。譬如;像大家聚集在一起听“小道消息”时。早在一年前,从这些“小道消息”中我们就知道了周总理病重。
我还记得1976年元月8日上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里播出周总理逝世的讣告。他是在《新闻简报》和报纸广播里出现频率最多的大人物之一。
我们虽然知道了周总理病重的消息,但是,却并不知道到底病得有多重。更没有想到这个人的逝世,对于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我们毕竟都还是孩子。既不懂得上层的政治斗争,也不明白那是预示着中国一个时代即将的结束。
从大人们的嘴中,隐约了解对于周总理的悼念活动,上边出现了不同的意见。但是,从车间到学校,再到家属区,人们自发地行动起来,纷纷来到钢厂最大的那个家属区“二万八”外面的广场上,人人胸前佩戴着一朵小白花,左臂套着黑纱,为着这个人的逝世而举行悼念活动。
工人民兵指挥部的人,派出了四个全副武装的工人持枪站在“二万八”广场临时搭建的台子两边,台子的正中央挂着周总理的巨幅遗像。两边摆满了花圈,大家自觉地排起了队,从台子的左手边鱼贯而行,走到对着台子的中间停止了脚步,许多的人眼里噙着泪水,在阵阵的哀乐声中,双手贴着裤缝,毕恭毕敬地冲着台子中间挂着的遗像三鞠躬。
子弟校也组织我们读初一以上的同学,在学校操场整好队,一个班一个班列队走出学校的大门,来到了广场上。
跟在陆续赶来的车间工人队伍后边,有的女工人哭得非常伤心,发出“呜呜”的声音。男工人则抽泣着,强忍着悲伤,任泪水从脸庞滑落。

“怎么得了啊。”
在周总理去逝的那些日子,工人们对这个国家的前途忧心忡忡。钢厂于1972年正式投产,但是生产秩序一直不太正常,“闹派性,搞运动”。更要命的是;这些从日本和东德进口的设备,许多都不匹配,经常为了一个关键的零件弄得停产。
从1966年夏季开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父亲这一代人是积极踊跃地参加。因为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心目中,伟大领袖是无比英明正确的化身。从1966年在湖北大冶钢厂到1969年来参加这座现代化的钢厂建设,工人、干部、技术人员一路闹革命一路造反,同时,还在坚持搞建设,尽管是断断续续的,非正常的建设状态。
直到“林彪事件”的发生,1971年的“9.13事件”发生,许多人懵了。他们不敢相信,伟大领袖的亲密战友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而在此之前,钢厂的施工区、办公楼到处都是伟大领袖和亲密战友的巨幅画像,到处都是林副统帅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得是毛泽东思想”的手书。被宣传科的人用红漆打格认真地模仿,特别是林彪两个手写字,写得那真是惟妙惟肖。
我还记得在上小学一年级时,每天第一节课前,仗着记忆力奇好,在教师一句一句的朗诵带领下,我们鹦鹉学舌,几天的时间就能完整地背诵“老三篇”。尽管“老三篇”里的字,有许多其实我们还不认识,但居然却能背得一字不差不错。(多年之后,当我在高原,无意在一座汉族寺院内,听见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念着经书时,我问她们识不识得经书上的字,晓不晓得字的含义时,她们却是一脸茫然的摇着头,然而,居然也是背诵的一字不差不错!?)

高年级的同学在教室外面的空地,在学校广播站的“李四眼”率领下跳“忠字舞”。学校广播站在课间天天播放着“语录歌”。
人的记忆就是这么的奇特。
我这个人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忘记了。而对于三、四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却仿佛昨天似历历在目。
子弟校是设在原豆腐镇老师范的旧址上。
豆腐镇是一个在晋代就设立县制的古老小镇。到了1958年因行政区划的调整,才将豆腐镇与江漳镇进行了重新规划,县城也就由豆腐镇搬迁到了江漳镇。
所以,当1970年钢厂迁移来的工人越来越多,子女上学的问题日益突出时。钢厂设立了子弟校。
子弟校分小学部和初高中部。
许多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发配”来参加“三线建设”的高级知识分子,就成了子弟校的首批教师。别看子弟校教室教学设施不咋样,但是,师资力量却是牛B哄哄的。到了1978年落实政策时,我们才知道教我们物理的居然有南京炮校的讲师,教外语的居然有四川外语学院的助教,教政治和数学的居然还有复旦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的毕业生。
因此,一所学校并不在于它的高楼大厦有多少,而是在于教师的水平如何。
子弟校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许多的教师对于教学工作兢兢业业。如果不是三天两头的搞运动,子弟校真是可以培养不少的可造之才。
豆腐镇的老师范校布局是这样的;在“二万八”广场的背后,是几户农家,农家的周围是菜地。隔着这片菜地,在右手边是那条有名的小堰沟,如果依着倒写的Y字形,则是右手的那条支渠,渠深水清。
在老师范校这边的堤坝上,是用条状的青石砌得防洪堤坝,对岸是连接着豆腐镇街道的一个院落,在解放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四合院,解放后分给了镇上的居民,大约在这个院落里住着七、八户的人家。
院落的后屋是一片空地,种植着时令蔬菜。临堰沟岸边生长着高大的油桐树、香椿树和柳树。
子弟校这边呢。是一座像庙宇似的高大的青瓦房,堰沟是呈北南方向流淌,这座青瓦房屋则是呈东西方向摆布。
正面也是青条石修砌的台阶,由于年代久远,青条石外侧都长满了青苔,在连接台阶的座基上,是几根一人合抱的大木柱,形成了一个走廊,再往里边,就是一道大门,八扇门,门 上雕刻着精美的梅花鹿、松鹤、蝙蝠等吉祥的木雕图案,大门的门槛是一块整木竖立的高槛,在阴天光线不好时,经常就有学生被门槛给绊倒。大堂宽敞,但是不明亮,即使在白天上课时,也要打着百瓦的白炽灯。
大堂的两侧是类似厢房,因为教室不够,两边的厢房也被改成了教室。
一排木窗过去背面应当是糊着白纸的。因为“破四旧”,这些纸都被给撕掉了。而且,又不能安装玻璃,所以,到了冬天,在教室里上课时,北风呼啸,透过这些精致的木窗格柩,教室格外地阴冷。
这座庙堂般的建筑屋檐对称翘着,像是鸽子的翅膀似临虚欲飞。
青砖。青瓦。红色的木柱,木窗。终日散发着书香和霉潮的味道。
在台阶的青石护栏外,一边长着一棵百年的泡桐树,每到春天,泡桐花开,紫色的花朵缀满枝梢,等到花凋谢时,树才吐露着嫩绿的树芽。
对着这座最大的建筑,是两排平行的教室,一直延伸至对面稍低些的殿堂。
在左手的那排老教室的外面,是用油毡和芦苇席搭建的临时教室,教室外是土铺的广场。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得匆忙,一到下雨天,子弟校广场泥泞不堪。踩踏上去,就是一脚的黄泥巴。
到了1971年春天,子弟校又招了一批适龄的孩子入学。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在这些孩子们该上学时而不让他们进学校吧。
学生渐渐地多了起来,教师却不够了。
钢厂就从当地插队知青当中招工,从中又选择了一些人来教小学一、二年级。
反正,那时小学低年级就只设有语文和算术这两门功课。
语文是从拼音字母教起。算术则是从0、1、2、3、4、5、6、7、8、9这些阿拉伯数字教起。
小芹教师就是这批招收来的知青。
她是我的第一个班主任。
梳理着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背过身在黑板上写字时,这两条大辫子就像两条蛇似跳动。小芹教师个子不高,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完全没有四川人说普通话时,翘舌、卷舌、上声、去声分不清楚。
小芹教师写得一手漂亮的粉笔字。
一手漂亮的粉笔字是一个教师的脸面。孩子们尽管什么都不懂,但是,却也是非常挑剔的。如果一个教师粉笔字不过关,那么,孩子们在私下就会说,“王老师课还是讲不错,就是粉笔字难看。”
孩子们还不懂得乡愁。
只要有一个地方,有人管,有人教认字读书,他们才不会想那么多,他们也想不到那么多。
子弟校就像一个庞大的家庭。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只要是到了上学的年龄,大家都会在一所校园内。即使不一定在一个教室里,但是,到了做课间操,全校师生在一起时就能随时见上面的。子弟校又不是寄宿制的学校,放了学,哥哥姐姐们还会在校门口等着弟弟、妹妹们一块儿回家。而且,一个老师教了哥哥,接着又教弟弟或妹妹,因为聪明的教师们会从他们名字的字辈分析,“你一定是李国栋的弟弟吧。”因为被问的学生叫李国梁。
就说许老大这家人吧。
分别叫许红波,许红涛、许红涟、许红涌、许红澜。
一看老师们就知道这是一家人。经常是住在一个院子,喊小名和外号叫习惯了,而把他们的学名给弄忘记了。
渐渐,学校、幼儿园、医院、食堂等设施建设起来。钢厂也就渐渐成了一个小社会。待到这些所有的生活设施投入使用,让许多没有工作,一辈子都是在家里充当家庭妇女的这些大妈们感到方便时,地震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
那时,一个工人的工资不高。却要供养着三至五个孩子,如果家属又没工作,那么,这个家庭的经济负担就非常重了。
因此,一到星期天,钓鱼或去附近农村挖野菜,其主要用意还是想减轻一些家庭负担。总之,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像这些叫家属的大妈们一样,我们家尽管只有三个孩子,但是,经济负担也比较重。这么来形容一下,每个月只敢买两次肉。别人家像胡叔,经常找人要肉票。我们家是肉票用不完,因为没钱,尽管像肉呀、布呀、糖等之类的紧俏商品要凭票供应,不是太多的家庭可以使用完每月定量定时必须消费的这些可怜的物资供应。

五栋的抗震棚侧边是豆腐镇的粮站。
隔着马路,在粮站大门对面是豆腐镇的食品站。
食品站,其实是豆腐镇的宰猪场。
食品站是建在大堰沟和小堰沟之间荒草坪里。
那时,宰猪场还没有修围墙,而是用铁丝网隔离着。低矮的圈舍呈L形状布局,背后就是大堰沟。对称的倒写的L外面是豆腐镇的街道。南边的那幢穿斗结构的大瓦房子,就是杀猪的地方。
猪肉供应就是每月上旬和下旬凭票供应。
而且,每次食品站就会在临街的那排青瓦平房的门板上张贴出通告。“豆腐镇的居民们,钢厂的职工同志们:5月9号上午八点,8号票供应猪板油半斤,12号票供应猪肉半斤,56号票供应排骨1斤。望大家遵守秩序排队购买,特此通告。豆腐镇食品站。1976年5月8日。”

“一把手”是食品站的职工。
他这个外号名符其实。因为在涪江边用雷管去炸鱼,把左手从手腕处给炸掉了。所以,在食品站就从事着称秤的工作。
那可是一个实惠的肥缺。
熟人好办事。遇见熟人,“一把手”的秤总是称的旺旺的。心情好时,“一把手”除了秤称得旺,而且,还会顺手将一砣从多了部分切割下来的肉搭送给了熟人。不仅如此,“一把手”是一刀准的角色,他一刀下去,一斤就是一斤。
每天凌晨四、五点钟的光景,钢厂的职工就会早早地来到食品站临街的铺面排队。通告说的时间经常推迟,主要是先要满足“开后门”的人。起初,大家不知道这个奥妙,因为每到售猪肉的日子,食品站如临大敌似大门小门紧闭。听任外面的居民、工人敲门、漫骂,就是不开门。
只有紧挨着铺面的居民孙二娃家的门是敞开的。
一些行迹可疑的人,就从孙二娃的家进进出出,用报纸和袋子包着、装着沉甸甸的东西出来。脸上露出生怕被别人发现的那种暧昧神色。
次数多了,大家都猜到了,“个板娘养的,到处都是开后门的!”
拎着猪肉的人却装作没听见。大摇大摆地冲着愤怒的人群微笑着。
“一把手”的权力有限,他知道开后门的都是镇上和钢厂有头有脸的人。他心里虽然也很鄙视这类人,却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都在躲地震,食品站在乡下收购不到生猪。村民们也没空来食品站销售生猪。
食品站的人,就在铁丝网里边的空草坪里搭建起了抗震棚。
没有了往日生猪们的嚎叫,食品站立即显得萧条了许多。
说来也是非常搞笑的事情。
许三跟“一把手”居然成了忘年之交。
在搭建地震棚之前,许三由于跟院子内的孩子王吴江北尿不到一只壶里,就天天跑到四栋跟铁蛋、三元他们那伙男伢玩。
玩着玩着,他们突发奇想,在食品站铁丝网外面的草坪挖起了地道。
完全是学着电影《地道战》的方式,在他们闯了祸时,就能有处非常隐蔽的地点躲藏。而且,他们到处捡来废钢、牙膏皮之类的悄悄卖给豆腐镇上的废品收购站,用这些卖废品而收入的钱,卖来了煤油,用空墨水瓶制作了煤油灯。
地道越挖越深。
而且,他们都是晚上开始作业,挖出的泥沙在半夜三更偷偷倒入了大堰沟内。因此,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每天许家的老三跑出去做什么。后来,许四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许三躲在地道里学抽烟,许四晚上尿胀了,提着手电筒,院子那个临时厕所又有人。许四等不及了,出了院子,过了小堰沟的桥,来到这处草坪空地上撒尿。突然,就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间冒出了一阵阵的青烟,把许四吓了个半死。他定了定神,用手电照了照,觉得这处草丛有蹊跷,四周的杂草都是长得生机茂盛,独有正在冒烟处的那簇草生长的特别。
许四好奇地抓扯着这里的草丛,居然一把就提起来了,许四又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是一个小洞口。正在地道里跟铁蛋抽烟的许三也吓了一跳,冲着上面漏着星光的洞口惊叫道,“谁?谁呀。”
铁蛋沿着地道悄悄地爬出了洞口,手里还提着一根细钢筋。
“谁?”
“我。”
“原来是许老四呀,吓我一跳。”铁蛋出了地道,看清是许四时,就热情地邀请许四跟他进了洞口,再三嘱咐许老四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许三跟铁蛋、三元那一伙继续挖地道不止。
一直挖出了一个可以容纳十几个孩子的大地下室。
最后,为了再挖一个出口,居然就挖到“一把手”所住的帐蓬内。见砖块临时弄得一张桌子上,放着不少“飞马牌、光荣牌”甚至“凤凰牌”的香烟,把许三几个给乐坏了,特别是“凤凰牌”香烟,带过滤嘴,抽着到处便弥漫着奇特的香味。
要说“一把手”也是个马大哈,他不知道自己的抗震棚内来了“小偷”。而是天天在晚上回到棚内里,就能嗅到凤凰香烟特别的味道。他一直就弄不明白,这香烟的味道是从什么地方飘散而来的。
百密一疏。
孩子们就是孩子们,他们就哪里知道是凤凰牌香烟暴露了他们。
“一把手”逮住了许三。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机灵鬼。他就是把脑袋想破了,也无法想出这些孩子们的想像力是如此地丰富。
关键是这些孩子们不贪心,他们不是整包整包地去偷“一把手”的香烟,而是一枝一枝地偷,有四个孩子就偷四枝香烟,有三个孩子就偷三枝香烟。
“一把手”快满四十岁了。一直就是快乐的单身汉。
他没有像豆腐镇其他的人,发现了许三他们的行为时大喊大叫,巴不得闹个满城风雨。“一把手”觉得这群天才的孩子们给他单调枯燥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况且,现在又是防震抗震的非常时期,人心也比平时变软了,变得善良了。

                                                                             第三章        上树下河

听到鸟叫时,许三醒了。
在那段时间里,许三像只孤独的小鸟,天一亮就飞出仓库。他是个有头脑的孩子,不像院子里其他的的孩子们,每天玩什么,去什么地方玩都要听吴江北的吩咐。
许三跟铁蛋、三元约好去子弟校北边的小堰沟钓螃蟹。
他们三个之间约定,天不亮起床,以鸟叫为暗号,“咕咕、咕咕、咕咕”叫三声。许三钻出仓库,看见铁蛋、三元躲在吴伯伯家铁栅栏后边探头探脑的。为了保密,他们三个不愿意别人看见他们。完全是一叶瞕目的手法,铁蛋还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只有许三熟悉这打扮。如果铁蛋伸出食指和中指,作出像双腿上下打水的动作,那意思就是今天去涪江里游泳。
在孩子们的心中,他们认为有些事情绝对是不能让大人晓得。就像大人有么子事,也不会让小伢们知道一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奇怪,凡事都晓得了,也就失去了神秘感。也就没有惊天动地的效果了。
许三装作去上厕所,他并没有马上跟铁蛋、三元会合。而是顺着砸着还剩下半米左右高参差不齐的红砖墙壁,去幼儿园食堂与仓库之间的那座厕所。不料,走到芦苇席棚搭建的厕所边,就听见里面传来“嗤嗤”屙尿的声音。
许三知道那一定是女的。因为男的屙尿声音是“哗哗”。他此时也确是尿胀了,就急忙溜进男厕所,厕所是旱厕。许三走进去,立即嗅到阵阵恶臭,他差点呕吐了出来。五栋的人,加上幼儿园的人共用这座厕所,在芦苇席外面,用红色的排笔分别书写着男女,并且,在男女字外还非常滑稽地打了一个圆圈。
许三“哗哗”方便着,突然发现用芦苇席隔离的墙上,不知道是谁手贱将芦苇席抠了一个小孔,如果将眼睛贴近小孔可以窥视对面的情况。许三凑近了眼睛,立即就看见白白的屁股,对着小孔,正在方便的那个女人取出草纸,抬了抬屁股,根本没有发现她背后的秘密。
等到那女人提起裤子站起来时,许三吓了一跳,原来在厕所里的是林阿姨!
许三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脸,居然偷看漂亮的林阿姨解手。
林阿姨从厕所出来,边走还自言自语骂,“真脏。”
等到林阿姨走远了,许三才敢从厕所里出来,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见不得人的事。他出了院子的铁门,立即撒腿就跑,铁蛋三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在他的后面边跑边喊,“许三,你跑么子啊,发生了么子事情啊?”
许三一直跑着,越过了小堰沟,又跑过了大堰沟的桥,沿着堰沟边长满了桉树的小路,向北奔跑着。他希望通过跑这种方式,忘记刚才的那幕。
跑了大约两、三华里,许三累得气喘吁吁,他回头早看不见五栋和整个五千家属区时,这才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坎边。
“许三,又不是去做坏事,你跑么子呀?”
铁蛋跟三元也莫名其妙地跟在他的后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三个伢是在锻炼身体哪。
他们仨坐在坎边上,商量着钓螃蟹的事情。
首先,是要一人准备一根两米长的鸡肠带子,还要一人准备一根竹竿。这些都好办,鸡肠带子家里就有,用剪刀一剪就是现成的。竹竿也是现成的,跳下坎,到农民菜地里,把豇豆架子上的竹竿抽下就行了,关键是要找一个垃圾堆,翻找着鸡呀鸭呀的内脏,最好是鸡肠子,那可是一桩又脏又臭的活儿。
找到臭鸡肠和鸭肠绑好,反正孩子们是不怕脏不怕臭的。
他们迅速地找到了垃圾场,运气还算好,就找到了鸡、鸭的内脏,他们用小树枝拨开臭哄哄的垃圾,从裤兜里取出鸡肠带子,从鸡肠、鸭肠中间穿过,打个死结,一人手里拎着,同时,还要找一、两枚条状的鹅卵石跟肠子绑在一起,起到鱼坠的作用。
趁早上农民伯伯还没有出工,他们跳进菜地迅速抽下豇豆、丝瓜架子上的竹竿,将鸡肠带子的另头系在竹竿端。
完成了这些必要的准备,他们仨来到了堰沟边开始寻找着理想的钓螃蟹地点。
堰沟边生长着柳树、桉树和油桐树,螃蟹这东西喜欢生活在树根、石缝里,遇上堰沟退水时,收拾它们的工具又不同,用一根5号的铁丝,作成钩子,腰间用麻绳或者稻草系着一只竹篓,从石缝树根泥洞里,将这些螃蟹给抠出来。迅速丢进腰间的竹篓里,一天下来,就能收获十几斤的螃蟹。
大柳树下,既凉快而理想。特别是有点回流的地点,那是钓螃蟹的好地方。
他们仨各自找到了理想的地点,纷纷将竹竿轻轻一抛,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家禽肠子随着绑好的鹅卵石一道就滑入了水底。
恶臭的味道立即就在水里荡漾开来。那些在石缝、泥洞里的螃蟹爷爷、螃蟹奶奶、螃蟹爸爸、妈妈们,还有螃蟹孙子、儿子们闻到这味道,纷纷爬行了出来。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他们仨就要起一次竹竿,就类似钓鱼一样,快感随着竹竿的抖动而通过提竹竿的手传遍了全身。
当肠子上爬满了螃蟹时,他们仨哈哈笑了,唱着样板戏《海港》里的词,“大吊车,真厉害,它轻轻一吊就起来……”
这些好吃的螃蟹,用自己的大螯死死地夹着肠子,美味美食令它们决不轻易松开大螯,悬荡在水面空中,它们只会越夹越紧。
许三的第一次起竿,就钓起了两只几乎是同样大小的大螃蟹,还有不少的小螃蟹。
“一公一母呀。”许三放下竹竿,迅速摁着这两只螃蟹的背壳,青色的壳,大螯还长着一层青黑色的绒毛。许三一只脚踩着试图逃跑的螃蟹,抓住另只螃蟹的背壳翻开一看,这是只母蟹,判断螃蟹是公是母,主要是看肚脐,肚脐圆几乎包裹着整个肚子的就是母螃蟹,公螃蟹呢,肚脐尖而细长。
铁蛋也收获了七、八只螃蟹。笑眯眯的将这些战利品放入竹篓内,盖好竹盖放进堰沟里,这样钓上来的螃蟹就不会因为缺水而死掉了。
三元也有四只螃蟹的斩获。只不过,他钓得螃蟹最小。
对于只有一枚铜钱般大小的孙子辈的螃蟹,他们一律放生。这是规矩,不能赶尽杀绝。
六月的柳树上歇伏着许多知了。
太阳升起来时,这些柳树、桉树和油桐上歇伏的知了们开始了集体大合唱。
“吱呀,吱呀”。仿佛是在说着,“热了,热呀”。强烈的光线照亮了堰沟的水面,几只水蚊子在贴着水面飞翔。
水很清亮,但算不上清澈。不像山涧的溪流,而是平缓地流淌,对岸的大树枝头,还歇伏着几只麻雀,三元从腰间扎着的皮带内取出一只橡皮弹弓。四下寻找着圆圆的小石子作为子弹。
三元这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缺乏耐心和毅力,他见自己钓的螃蟹收获不大。这是真的,就像平时去老林水库钓鱼一样,总是有运气好的和运气不好的。运气好的人,一天钓几斤鱼也不是问题,运气不好的,连半斤鱼都钓不到。就像现实生活,有的人运气好的不行,做什么事情都是顺风顺水的,而有的人却总是磕磕碰碰,人生充满着不可预知的变数。
三元找到几枚小石子,站在堰沟这边的桉树下,扣上石子瞄准对面树梢上的麻雀,铁蛋笑着骂他,“你打鸟啊,你要是打下一只,我今天不吃中午饭。”
“嗖”。铁蛋话音刚落,三元射出的子弹射在树梢的叶子上,麻雀给惊吓飞走。却将树梢上的一枚树叶给打了下来。
“三元真准,那么高的树叶居然给打下来了。”
“哈哈,哈哈。”
许三跟铁蛋嘲笑着三元。他们仨好起来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有时,铁蛋和三元联合起来嘲笑许三,有时又是许三跟三元联合起来嘲笑铁蛋。譬如:就说现在吧,三元钓不到太多的螃蟹,转身却去玩自己的。这让铁蛋跟许三有点生气,都是一块儿出门的,要玩大家一起玩,一个人玩别的另外的两个人肯定会不高兴。而不高兴时,是会产生矛盾的。就像院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听吴江北的吩咐一样。
许三就是因为不听吴江北的,结果却被院子里的孩子们给孤立了起来。
想到这件事情,许三很生气。
“有么子了不起的,不跟我玩,我还懒得理你们呢。”
许三性格耿直,眼里不揉沙子。他觉得院子里面的那些细伢们要么是没长脑子,要么就是长得猪脑子。他跟铁蛋嘲笑了三元一阵,又开始专注地钓螃蟹。
许三钓螃蟹纯粹是过瘾好玩。他不像铁蛋,把钓的螃蟹装进竹篓内,准备回家后,用清水将这些螃蟹清理干净,然后掰开螃蟹的壳,调好面粉,放进油锅里一炸,立马青色的螃蟹变得桔红色的,从油锅里捞出来,撒上盐、豆油、醋、姜、葱、大蒜等,就是一道美味的下酒菜。

三元却沿着堰沟,一路捡拾着小石子,一路追赶着跟他玩捉迷藏游戏的麻雀们。小堰沟的两边农田里,部分已经收割了麦子的田地灌了水,农民伯伯们正在水田里插秧。远处,金黄色的田野里麦浪滚滚,更多的人正在麦地里顶着烈日挥舞的镰刀,抢收着成熟的的麦子。
一大群的麻雀就在田野的上空飞来飞去。
更远的地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炽热的太阳下,三元被晒得汗流浃背。

58#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12:13 | 只看该作者
独泊 发表于 2014-5-25 16:2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哗。。。精彩!泊因为期待已经是有点心痒难挠了。。。


59#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12:13 | 只看该作者
倚栏听雨 发表于 2014-5-29 22:0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继续写,等你写完俺还来欣赏。


60#
 楼主| 发表于 2014-7-27 12:14 | 只看该作者
小雨的节奏 发表于 2014-5-27 11:2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好吧,俺这小心灵多多少少得到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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