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静海晨曦 于 2014-12-2 21:24 编辑
入冬后的一天下午,路上车水马龙。国际饭店附近一条小街的入口处,围着好多人,这大冷的天不会是又出交通事故了吧?心下不由一阵紧张,便过去看个究竟。 走进人群,原来是一位老人席地而坐,正聚精会神地在一只紫红色的葫芦上雕刻着什么。他身边的几个网兜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葫芦,有的染了颜色,刻了花草,原色的葫芦上则是烙花。那些葫芦个个长得品象标致,雕刻的花草又生灵活现,难怪这么多人围着看。 不用问,这是一位卖手艺的老人。 夕阳已被高楼挡住,阵阵冷风裹着枯叶从楼隙间吹过,路边寒意袭人。老人身穿一件旧棉衣,没有领扣。一顶毛线织的帽子靠后戴着,花白的头发蓬散于额前,被风吹动,仿佛在抚摸着他那亦如刀刻的皱纹。 人们摆弄着他的葫芦,称赞着他手艺。老人却全然不予理会,就那么一声不响,低着头专注地雕刻。 老人的神态吸引了我,我好奇地看着他,眼前犹如一尊雕塑,苍桑、沉静而安祥。 喧嚣的街头,老人竟如此旷达淡然,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片天地?是超凡的自信,还是超脱了红尘?我不着边际地暗暗猜想。 有人要买葫芦。一位年轻的姑娘拿起一个紫红色的葫芦问老人:这个多少钱?老人扭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三块”,并伸出三个手指。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但看上去却有些吃力。姑娘似乎会意到了老人的语言障碍,诚恳地回应着:“哦,不贵不贵。我要两个。” 陆续地,人们开始选购,不一会儿就卖出了十几个。 我边看边思忖着,如果能在葫芦上既兴刻字,比如人名,吉祥话,时间等等,也许更会招人喜欢。于是便俯身对老人说:能在上边刻字吗?老人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你要刻啥字?我可认不得几个字,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告诉他:像“富贵平安”,“吉祥如意”,还有,一个人的姓名和年月日什么的。这时,忽然有位中年男子大声说道:对!对!给我刻一个“车行万里保平安”吧。说着把挑好的葫芦递给老人。 风好像比刚才大了。不知道是不习惯刻字还是因为天冷,老人的手略微有点颤抖,但刻刀还是稳稳地在葫芦上划动着。时间不长刻好了,老人先自己审视了一下,又在葫芦上拴了一个大红的线缀,把葫芦给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高兴地连声说好,付钱时老人要了五元,中年男子掏出一张十元票放在老人手上,说:天冷,不容易,别找钱了。说完转身朝他的车走去。 老人起身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那人上了车,蠕动着嘴角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好像有一股热热动西在翻腾。善良,尊重,爱心,感激……这些词汇一下子涌上心头。 原来,冬天的街头上,也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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