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市场买菜,看到几个婆姨手提竹叶施施然的在逛,心里嘀咕了一句:“端午节要到了吗?”回家翻开日历一看,还得几天呢。
小的时候在家,妈妈也像市场的婆姨那样,临近端午节了就买一把竹叶备着,端午前三天放水里泡软,每天用软布擦洗一遍,然后再泡。这些擦竹叶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做的,看着那几百张竹叶,总有无尽头的恐惧,竹叶的两面都长了细毛,有的还有斑点,都要擦洗干净,机械重复两个动作,擦,翻,再擦,对于好动的年纪无非是一种折磨,但一想到喷香的粽子,就有坚持的耐力。
棕叶准备好了,糯米也是提前泡软,一半纯泡水,一半还泡了碱,这些算是比较技术性的活由妈妈一人承担。然后就准备粽子的馅,肉和冬菜是不变的配料,加上香菇、葱头,炒熟炒香。端午前一天天未亮,妈妈就把这些材料都搬到大门边,把粽绳挂在门环上,开始绑粽子。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习俗,我也没去追问为什么非要把粽绳挂在门环上。这时候看着一个个饱满的粽子,我也就跃跃欲试想包一个,第一次学的时候难免包的不严实,妈妈说那样煮出来的粽子味道都跑了,不好吃,一定要把粽叶裹严密,不渗水才可以,于是拆了重包,几次下来,也包得有模有样,我包的小螺粽还得到过邻居大嫂的夸奖呢。
在绑粽子的过程里,妈妈也把一些和过端午有关的习俗讲给了我听:粽子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哪个家庭里有老人过世了哪家就不可以绑粽子,亲戚朋友才送粽子过去给他们家。如果没有这种情况非要送人家粽子,粽子一定要在天空下,庭院里架一个竹架绑的,煮熟了以后把粽绳剪掉再送人。所以,素日里煮了好东西就会分享的邻里,单单端午是不互送粽子尝鲜的。
端午节这几天,不到一周岁的孩子是要佩带“午时虫”。第一次听妈妈讲“午时虫”的时候还一阵疑惑,那是什么样的啊?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午时虫”其实是五彩丝线编结的彩带,配带婴儿的手腕起到辟邪的作用。
端午这天,除了吃粽子,还要吃“午时菜”,而且一定要五种菜肴混合,有点类似现在的混搭菜,菜谱不固定,打到五种就可以。
端午的正午时刻,还有洗“午时水”,说洗了“午时水”的孩子一年四季不长疔疖、皮肤光滑,长大以后更是漂亮,于是年少的我们,在中午11:30以后就端了脸盆候在井边,等大人打水上来让我们洗得漂漂亮亮。
这些有趣的事情,现在都简单化了。粽子是超市买的,没有那些准备过程的期待;水是自来水,也就没有“午时水”的说法。“午时菜”的传统,我讲给我的孩子听,“午时菜”也会在端午这天端上餐桌,只是不知道我的孩子以后会不会也做给他的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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