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母亲
一本老式日记本，硬纸壳的绿封面上印着几面红旗迎风飘扬。
那是大跃进时代的产品，是1958年铁力大搞钢铁时，
母亲入厂当了劳模获得的奖。
它是母亲的荣誉，也是我从儿时至此的珍藏！
虽然妈妈已离去多年，但每打开它都能嗅到母爱的馨香……
几枚剪纸夹在其中，虽不够专业有些抽象，
却是妈妈年轻时哄我们剪的，所以是我心中至爱的辉煌。
里面还夹有一张一百零，是九十年代妹妹卖货上的当。
妹妹要老妈妈去花一下，
妈妈说咱一时挨骗了又有何妨？骗人那可不是咱的勾当。
那一年在遗物中我收存了这无价之宝____
罪恶的假钞上闪烁着慈母的善良…….
从五八年到六八年我没敢轻易在本子上涂上一笔，
是初中毕业劳动后才忐忑的写下了“咏谷”的处女诗行：
《八月谷齐颈，金涛似海流。颗颗随浪涌，穗穗俯首羞。》
几句不合格的句子牵动着握锄的手，
断断续续的在页面上爬满了诗章。
由于保存的不慎有些页面带着我的前期诗作已残缺不全，
但几枚剪纸和那张大钞却始终没敢有毁原样，
每当打开本子一如感到母亲的心脏跳动，精神闪光……
尽管里边没有妈妈一个字迹，（母亲是纯文盲）
但儿子的诗行中传承的无不是她的思想——正直和善良。
值此告慰母亲，向故乡，向远方，向天堂……
拼凑母亲（一组）
（一）
整理母亲的遗物，发现了一张一百零，
工整的叠成四折，压在被垛底层。
虽然是张假钞，但，它比真的更加贵重。
那是妹妹卖鸡不慎收的假钱，觉得心中很不平衡。
说老太太不似年轻人爱面子，让妈妈寻机花花看行不行，
它却成了妈妈的遗产，根本就没去任何一处花销骗蒙。
这张假钞，是妈妈留给我们的无价之宝。
伴随着做人的准则，永远贮存在我们的生命之中！
（二）
妈妈每天捡点儿破烂，换点儿零用花钱。
常去小卖店买点儿干粮水果，酱醋油盐。
说她买东西从不挑挑拣拣，其实也不客观。
她一样花钱，总是挑选人家的次品，
如苹果中的溃斑，蔬菜中的萎蔫。
说自己现吃一样，也把人家成全。
“大娘从来就是这样好心眼儿”这便是小卖店由衷的感言。
妈妈这一去，是小卖店永远的怀念。
（三）
想起小时候每过生日，
妈妈都为我们煮只鸡蛋，还有苞米査子大豆粥。
曾几何时，过生日隆重起来，
随着生活情趣的富有，我们也想为妈妈过生日，
但，她怎么也不说是初一还是十五。
偶然间从一个干姨处得知，说是九月初九。
当我们准备为妈妈过的时候，
她百般推脱，说是腊月二十五。
终于到了时候，我们又要置办佳肴美酒，
她又阻止说早已经过去了，是九月二十五。
终于我们为妈妈过了第一个生日，九二五。
妈妈七岁丧父，十三丧母。
自小就学会了刚强忍受，含辛茹苦。
许是根本就不知生日何时，
许是不愿儿女们为她操劳有意支吾？
最后又巧妙的把生日安排在我生日的前一天，
许是为了我过生日的缘由？
妈妈的生日，是我们难解的疑窦，是我们深情的回眸。
（四）
妈妈有个‘毛病’，吃饭总是磨磨蹭蹭。
自打记事起，只要放上桌子，
她便去喂猪打狗，回来只吃些剩饭残羹。
即使同时吃饭，她也总以不爱吃为由，
一劲儿把好一点的菜肴往别人碗中扔。
她总是“爱吃”菜中劣、饭中剩……..
随着儿女们的长大，她应该只吃现成。
可是每当唤她吃饭，她依然慢慢腾腾…….
进屋瞅一瞅，那怕是饺子就要煮好，
只差还没有盛入碗中，
她不知又‘抽空’忙什么去了，
儿女们常把埋怨留在心中。
我实在不知，这到底算妈妈的优点还是缺点，
反正，要用无限的伤感和怀念，
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母亲，永远铭记心中…….。
（母亲节重发旧作。有人曾说标题似有对母亲不敬之嫌，但我依然
不改初衷，因为除了用记忆的点点滴滴拼成一个母亲，我别无它法。）
纪念母亲
母亲于淑芝，七岁丧父亲，随母进王家，改名王井荣。
迷信伊命硬，姊妹十来个，唯余一小妹，其数尽夭折。
十三母又死，相依父三人，二十出阁后，小妹命又陨。
转年余落地，一喜掩酸辛，外公常来往，姥家唯一亲。
当年森工兴，随夫迁林城，跃进搞钢铁，入场当女工。
磨砖又抬石，劳模屡加身，奖品日记本，至今我仍存。
铁厂下了马，下放回农村，外公又仙逝，娘家再无人。
农社活计忙，母亲性好强，栽秧担水桶，播种挑粪筐。
生我弟兄多，日日忙无歇，做饭算休息，灯下补衣鞋。
寒门无玩具，白纸剪蝴蝶，至今仍珍藏，犹感娘温热。
文盲农家女，天生识善良，温柔共儿女，和睦处邻邦。
一样铲和割，收工忙饭锅，家人皆用饭，喂猪兼手活。
儿女各婚妆，岁月老爹娘，迎来改革潮，市场摆摊床。
父又辞世去，老妪进货难，变卖积压品，多亏少盈钱。
每劝归根叶，随便儿女旁，总言还能动，暂且不急商。
独门已过惯，清静习为常，儿多恐事琐，殷勤自拾荒。
一代命刚强，娘更胜一庄，辛苦自吞咽，有病不声张。
人皆看硬朗，岂知亚健康，只恨儿女庸，未能识端详。
下午卖废品，电视看入更，一朝起的急，心梗丧俄顷。
一诀今六载，思母欲描图，每每半搁笔，慈颜恐玷污。
几个母亲节，总想作祭书，迟迟拖至此，不成心不舒。
（母亲一去多年，久想细描一下母亲的生平以作纪念，几番停笔，
生怕有损母亲的形象，今欲归乡，特此作祭已献给天堂的母亲。）
梦母亲
思怀仙母笔耕荒，不料慈亲入梦廊。
笑貌殷殷牙尽少，筋纹道道发全苍。
眷儿天地犹回故，瞻老毫厘几入堂？
理到知时常恨晚，忠言逆耳共参详。
忆岳母
老妪走路脚无根，小脚蹒跚罪何人？
铲夏割秋遭攀比，拉碾运地套缠身。
非是儿女无护助，地主婆子受凌辛，
可喜寿长多几载，终老开放无憾心。 |
发表于 2022-5-8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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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8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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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13 15:20